一頓午宴吃得賓客盡歡。
大夥兒都有自家的活要幹,吃過飯,除了要留下幫忙收拾的,其他人都走了。
靳宛要招待錢掌櫃二人,靳海就讓她不用管善後事宜,全部交給他來處理。
“錢大哥、夫人,到屋裡看看吧。”得了自由的靳宛邀請兩人進屋去參觀。
於是三人走進正屋,靳宛一邊給他們介紹每間房的用處,一邊把他們往儲物室領。
——這是她特地要求建造的,皆因現在沒了柴房,而她今後還要釀酒、釀醋之類的。
而此刻,這間儲物室裡就藏了一缸剛釀成沒多久的香醋。
一走進屋子,他們就聞到了那股醋香,不由得精神一振。
錢掌櫃兩眼發光地盯着角落裡的大瓦缸,聲音微顫地問:“宛丫頭,那一大缸……莫非都是香醋?”
錢夫人也面露驚喜,目光希冀地望着靳宛。
“你們走近來看,不就知道了麼?”靳宛故意神秘地笑,領着兩人靠近大瓦缸。
這缸香醋釀的還不錯,品質不比錢掌櫃從遊商那兒買的差。再者,靳宛試過香醋的味道,倒覺得比遊商出售的還要醇香些。
揭開蓋子,那清冽的香味愈加清晰。錢掌櫃夫婦看着這一大缸的香醋,頭都有點兒暈乎乎的了。
靳宛拿起一旁的木勺,舀了一點遞到錢掌櫃面前,笑嘻嘻道:“錢大哥要不要嚐嚐?”
錢掌櫃不說話,直接用手指沾了點兒,放到嘴裡試了試。
緊接着,他渾身一震,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難以剋制激動之心的錢掌櫃,直接伸手攬住錢夫人的纖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夫人,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這一句話聽得其餘兩人一頭霧水,尤其是靳宛,實在想不通他爲何會有此感慨。
“我可沒有說錯,要不是夫人一心要與宛丫頭交好,哪有我今日與這缸香醋的緣分?”見她們不解,錢掌櫃笑眯眯地解釋道。
靳宛細細一想,倒還真是這個理兒。
她最初對錢掌櫃的印象可沒多好,還認爲錢掌櫃是個奸詐貪財的人。若沒有錢夫人在中間斡旋,靳宛想要賣香醋,真不一定會找上錢掌櫃。
看過香醋,三人便出了儲藏室。
大廳裡,靳宛與他二人相對而坐,微笑地問:“錢大哥對我的香醋可滿意?”
“滿意、滿意!宛丫頭,你直說吧,要開個什麼樣的價格?”錢掌櫃笑容不改道。
錢夫人只笑着看他們,並沒有插話的意思。
真正要談到大事,靳宛便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嚴肅幾分。
“錢大哥,依你之見,我這賣醋的生意能做多久?或者說,我賣香醋能賺多少銀子?”
聞言,錢掌櫃一愣,顯然不大理解她的意思。
靳宛頓了頓,想到自己近日冒出的念頭,心裡不由自主緊張了些。
平復半晌,她才認真地注視着錢掌櫃,輕聲道:“錢大哥,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你可願一聽?”
受到靳宛的神色感染,錢掌櫃也跟着表情鄭重了許多。
“願聞其詳。”他道。
“你也看到了,目前除了威靈帝國,便只有我掌握着釀製香醋的秘訣。”
說着靳宛挺直了背,握緊拳頭壓低聲音,“而我只得一個人,等同於空有寶山而無力挖掘。因此,我想試着開一個釀醋坊。若是錢大哥信得過我的香醋,我可與你合夥做這件大事,你意下如何?”
當她說完這一番話,錢掌櫃和錢夫人俱是滿臉驚愕,久久失神。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靳宛作爲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提出如此大膽的想法,實在是……
聞所未聞!
縱然錢夫人知道她與衆不同,也沒有料到,她會給自己帶來這般大的震撼。
“咳咳。”
靳宛咳嗽兩聲,才試探着對兩人說:“二位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我知道我的想法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錢大哥和夫人見多識廣,又經驗豐富,還望不吝賜教。”
實際上,在她腦中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她就問過系統了。
綜合種種因素考慮,靳宛認爲自己的計劃完全行得通。但是在錢掌櫃和錢夫人面前,她不得不擺出一副稚嫩懵懂的模樣,不能表現得太老成。
畢竟此時的她,就夠讓人懷疑的了。若自己再將事情考慮得面面俱到,怕是連錢夫人都要多想。
“你說的合夥,是指?”錢夫人壓下心裡的駭然,反問道。
靳宛當即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說了出來。
“我知道錢大哥和夫人有自己的底氣,不怕被人尋找麻煩。若香醋是打着錢大哥的名義出售,那麼應該沒人敢動歪腦筋,因此我想請錢大哥當釀醋坊名義上的主子。
“其它的,比如資金,我能自己出。至於給釀醋坊找地址、招工人等具體事宜,還得麻煩錢大哥多多幫忙。”
此話一出,錢掌櫃和錢夫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丫頭,怎麼知道他們有背景?
此事除了他們自己,在這個小鎮裡,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纔對……
“夫人,小宛不是傻的,你和錢大哥不是本地人,卻能在本地開了一家全鎮第一的酒樓。而且還時常有縣城、省城的人,到三鮮樓吃飯……
“那遊商每年到此,又只專門與你們交易。種種跡象,足以表明兩位來歷不凡了。”
兩人還沒問出心裡的疑惑,靳宛便像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俏皮地眨着眼睛道。
聽過靳宛的分析,二人不禁佩服起少女細膩的心思,以及聰慧的頭腦。
“宛丫頭,看來我夫人的眼光比我好多了,她早就認爲你不同尋常,可我還不以爲然。”錢掌櫃淡淡地笑道。
錢夫人瞧着靳宛的眼神,卻是越發喜愛。
她伸手握住了靳宛的,柔柔地說:“既然你能想到那麼多,我也不跟你遮遮掩掩的。暫時你還不需要知道我二人的身份,只需要明白,你與我們是好朋友。”
“夫人,這點我頗爲贊同。”靳宛狡黠一笑。
但暗地裡,她卻是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剛纔多緊張,生怕自己的話有漏洞,引得錢掌櫃和錢夫人深究……雖說自己那些話是肺腑之言,可得知兩人身份不簡單,卻是借了系統的便利。
要是沒有系統的提醒,她也不會對兩人的身份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