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來到前臺,直接出示了證件,前臺小姐也很痛快的一個電話把值班經理叫來了。
值班經理是一個小夥子,長得體面,穿得更體面,他示意鄧原跟他去辦公室詳談,鄧原則把曾秀和大劉留在了大堂,讓他們把守出入口,鄧原可不想這個時候發生什麼意外。
沒想到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在講明來意後,值班經理非常配合的帶鄧原去了監控室,在一堆屏幕中,鄧原看到白良進了906房。值班經理看到後也及時與前臺取得了聯繫。
“這個房間是誰開的?”鄧原看着值班經理掛了電話。
值班經理:“是一個叫於梅的女人開的房,17日晚入住的。她是我們的常客,很有錢,但據我所知,這應該是她的假名。”
鄧原聽出了弦外音,很顯然這個叫於梅的不是酒店的保護貴賓,這樣更好,“我們需要進入房間。”
值班經理:“沒問題,但是,我要跟你們一起,別誤會,我只是不想影響到其它客人。”
“當然可以,我們也需要你們的配合。”鄧原的目標是白良,其它的他纔不關心。
值班經理:“還有一點,如果你們查出什麼,都與本酒店無關。”
“可以。”鄧原聽懂了,這個值班經理肯定知道於梅是什麼人,只是不方便說。
906房間在九層的一個拐角盡頭,這個拐角不深,一共就三個套房,相對於整個樓層來說,還是比較安靜的。
但906房裡一點兒都不安靜。值班經理帶着鄧原他們一走進拐角,就聽到一些聲音從906房間裡傳出來。有男聲,也有女聲,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唱歌。
真的像是在唱歌,鄧原和曾秀他們第一時間以爲白良和那個女人在房間裡唱卡拉OK。“真有閒情逸致啊。”大劉撇了撇嘴。
值班經理低下頭,抿着嘴,臉微紅,有些想笑又憋着的味道。
鄧原大步向906房走去,邊走邊說,“也不怕吵着其它客人,其它兩間房都有人住嗎?”
“沒,沒有。”值班經理憋得有些難忍了。
鄧原發現了值班經理的異樣,看向他。突然,鄧原看懂了值班經理的表情,因爲,他已經站在了906房的門口,裡面的聲音更加清晰的傳到了耳朵裡。那不是在唱卡拉OK,那是一男一女在拼搏,在廝殺,如兩隻好鬥的野豬一樣號叫着。鄧原難以想像裡面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話好。
大劉和曾秀也明白了,兩人面面相覷的互相看看,曾秀有些不好意思了,作爲四個人中的唯一一名女性,她有些尷尬。
大劉聳聳肩,假裝沒事似的走到906房門前,看了看門上掛着的請勿打擾,又將一側臉貼在門上仔細的聽了聽,“還真夠激烈的啊!”
大劉其實是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可效果不佳。鄧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叫門。”
“叮咚!”門鈴聲亂叫了一陣後,沒有任何反應,大劉所幸擡手拍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兩個人依然在屋裡努力着。“我去,他們聾了嗎?”
值班經理從兜裡掏出一張門卡,在門上刷了一下,“嘀!”的一聲,906的房門開了,“這裡應該沒我什麼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需要幫助,來找我。”值班經理沒有等鄧原的回答就走了,可能他也不想看到尷尬的場面。
鄧原握住門把手,看了眼曾秀,“你先別進去呢。”
大劉苦笑的搖搖頭,跟鄧原一起進了906房。
不得不說通泰酒店的內部裝修確實過硬,無論是從屋子的整體佈局,再到精緻別雅的傢俱,每一處都別具一格,甚至連壁紙和地毯都不難看出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但屋子再美,也沒有兩個人的聲音,以及他們的動作更吸引人的眼球。
在裡面臥室的牀上,兩個白花花、赤條條的身體擰在一起,伴隨着快速的活塞運動,有節奏的高聲叫嚷着,像是兩個飆歌的高音歌唱家,以至於聲音都叫得走了調。
兩個歌唱家完全沉浸在這種高亢的比賽中,漲得通紅的臉,緊閉的雙眼,張得大大的嘴,嚎叫出一個又一個高音,一次又一次的進入高潮,根本沒有注意到鄧原和大劉的到來。
鄧原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尤其是其中的一個女高音歌唱家,肥胖的身體,贅肉隨着運動四處亂顫。鄧原衝大劉使了個眼色,大劉會意的擡起腿狠狠的朝牀上的兩個人踹去。
兩個歌唱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倚了歪斜的互相抱着就從牀上滾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肉大身沉的軀體死死的壓在了精瘦的骨骼上,鄧原和大劉似乎聽到了“咔嚓!”一聲,不用說,至少骨折了。
“操,誰啊,誰?”女高音連滾帶爬的從地上橫了起來。
“先把衣服穿上去。”大劉自知,對於一個成熟健康的男人來說,突然看到一個裸露的異性,眼睛肯定會不夠使喚的,那些個自稱不會去看的人純屬扯淡,那纔是真正的心理上有問題。可眼前的這個祼體,象腿、*,肚子大得可以裝下一隻袋鼠了,胸部像掛了兩個面口袋,還有那一臉的橫肉,簡直是慘不忍睹!與那兩名死者的屍體相比,這更讓人無法下眼。
“*的,你們誰啊,你們怎麼進來的?”女高音似乎並不着急穿衣服。
大劉掏出了證件,“警察。”
“操,警察就牛逼了?媽的,給老孃滾出去。”女高音大手一揮,身上的肉一晃三晃。
鄧原實在是理解不了,這哪裡是個女人啊?整個一大老爺們,滿嘴髒話的。“於梅是吧?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麼,不過,我想我們不難查出的。”
於梅愣了一下,隨後彎腰抄起地上的衣服擋在了身前,“嚇唬誰呢?*沒見過啊?我們你情我願,犯什麼法了?”
大劉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空的小塑料袋,看了看又聞了聞,“我還奇怪呢,你們你情我願的也太投入了吧,我那麼使勁的拍門,你們都聽不見,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這袋子裡裝的應該是*吧!”
於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害怕,但她看了看空的塑料袋又有些得意了,“一破袋子能說明什麼?警察就可以造謠啊?”
大劉也笑了,“是不是*,你跟我們回去一化驗就知道了,怎麼樣?”
“那,那不是我的,是他帶來的,”於梅指了指仍躺在地上的白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這可跟我沒關係啊!”
“給我穿上衣服去!”鄧原吼了一句。
於梅抱着衣服,扭着肥胖的身軀跑進了衛生間。
鄧原走到白良身邊,“吸食了多少啊?”
地上的白良沒有回話,一副虛脫得不行的樣子。
“看樣子是不少啊。”大劉也走了過來,看了看白良,咂舌道:“嘖嘖嘖,話說這*基本上被當性藥來用,吸食*後的男女,都要通過活塞運動來解毒,又叫散冰。那幹起活來真的跟牲口似的,毒不散盡是不行的。真沒想到這個白良居然是個冰仔!”
“起來吧,別裝了,剛剛還生龍活虎的呢,你頂多受了點兒傷。”鄧原衝地上的白良喊道。
白良還是躺在地上不動。
“起來,聽到沒?別他媽裝死了。”大劉一腳踹在了白良的屁股上。
“哎喲!”一聲,白良哼哼唧唧的坐了起來。
“把衣服穿上,”鄧原又衝大劉說道:“讓曾秀進來吧。”
白良的確很白,樣子不難看,一看就是個小白臉,這到符合他的姓。可人品實在不敢用良字來形容,雖然他現在已經穿上了衣服,人模狗樣的坐在那裡,但眼神飄忽,一臉的流了流氣,活脫一個黑社會小痞子。
“白良,你這幾天都一直躲在這裡?”鄧原站在906房的臥室正中,看着白良。
“操,和着是你把警察引來的。警察同志,我跟這人不熟啊,他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白良沒回答,坐在一邊沙發上的於梅到搶了先。
白良怒臉看向了於梅,“老子伺候了你好幾天,什麼他媽叫不熟。警官,那*都是她帶來的,你們找她。”
“你媽了個逼,明明是你帶來的,老孃給你開了高價,你說包貨的。”於梅毫不客氣的還擊。
白良氣得真翻白眼,“你媽了個逼,老子要是有錢搞這個,還他媽來伺候你啊,野豬!”
於梅騰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臉漲得通紅,一副要找白良拼命的樣。
“都給我住口,”鄧原可沒功夫看他們罵架,“曾秀,帶她出去。”
曾秀拽了拽於梅的衣服,“走吧,有什麼跟我說。”
於梅憤憤的跟曾秀去了套間的外屋,還時不時的回頭衝白良罵兩句。
鄧原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白良的對面,“羅莎是你女朋友吧?”
白良沒有想到鄧原會問這個,他以爲警察這次來的目的是掃毒,“是啊,咋?那騷貨惹什麼事了?”
“她死了,你不知道嗎?”鄧原接着問。
白良徹底踏實了,只要不與毒品有關,其它的,他可不怕,“不知道。”
鄧原:“她是你的女朋友,聽到這個消息,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傷心個屁啊,那騷貨早晚這結果。”白良不屑一顧。
鄧原:“你似乎已經知道她會死?”
“實不相瞞啊,我跟羅莎的關係不怎麼樣。她嫌我沒本事,弄不來錢,我知道她早想把我甩了,不是今兒陪哪個款爺睡幾天,就是明兒跟哪個公子哥外面柳去。但是呢,我活兒好,特能滿足她,這方面她又有些離不開我,就這麼有一搭無一搭的驃着唄。我就尋思着,止不定哪天,她得罪了哪個款爺的老婆,人家找幾個道上的人把她先奸後殺。”白良說完還嘿嘿笑了兩聲。
鄧原:“可是,據我所知,一直是羅莎在養着你。”
“呸!誰靠她養着了?老子靠自己掙錢,你們剛剛不也看到了嘛。”白良冷哼了起來,“羅莎*的那點兒錢,全捐給整容事業了。真是可惜花了那麼多錢啊,整得再漂亮也沒見哪個款爺把她包下。”
鄧原:“羅莎最近跟什麼人混在一起?”
“我哪知道啊,她看見我煩都不及呢,怎麼會跟我說這個。”白良說這話的時候,低頭玩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