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隊,下面該怎麼辦?那姓杜的有不在場證據,還要不要去見他?”在大兵看來,這是他入警以來最簡短的一次查案。簡簡單單的四句話,概括了所有的內容,還包括了拒絕警方。不愧是跟杜宏一起打過天下的女人,不一般。
鄧原一時沒有說話,他在琢磨杜宏老婆的那幾句話,他總覺得這裡好像有什麼,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看了看大兵,“有不在場證據也不見得能證明他與這個案子無關,我想,我們以後得有確切的把握,否則在他這裡還是碰釘子。先回去看看大劉那邊的情況吧,”
羅莎右胸上方靠近胸部中間的位置,紋了一隻粉藍色的蝴蝶,栩栩如生。穿上低V的套裙,蝴蝶正好露在外面,給整體更增添幾分嫵媚。如果一張祼乳的胸部照片,放在任何一個人的面前,估計眼睛都會瞪大,要是趕上定力不好的男人,恐怕還會有些生理反應。可放在刑偵一隊這幾個大老爺們面前,這種效果完全沒有顯現出來,因爲他們看到羅莎兩隻豐滿的*時,想的卻是她那被剝了皮的暗紅色的胸部。
唯獨曾秀一人坐在一旁,她可不想跟幾個男人一起看這種照片。她已經先看過了,目的是爲了記住蝴蝶紋身的位置及樣子,“你們說兇手剝她的胸幹什麼用?”
“估計是留下欣賞,這麼美的胸部誰不喜歡,不然還能幹嗎?”鬍子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
大劉壞笑了一下,“也可用啊,好比兇手是個變態,晚上在家的時候抱着死者的胸部*。”
“我看是你的想法變態!”曾秀白了大劉一眼。
“這不是沒有可能嘛,”大劉繼續壞笑,“變態的兇手咱們又不是沒見過,人這種動物,很奇妙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是吧,袖子妹妹。”
“去死!”曾秀狠狠的瞪了大劉一眼。
“我說,你這一天到晚的老咒我去死,我有些想法呢,”大劉不生氣,反而湊近曾秀,嬉皮笑臉的說,“我懷疑你愛上我了!”
“呸!”曾秀被逗樂了,她對大劉的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爲早已經習慣了。
鄧原:“哎,說正事吧,瞧你們倆,一天不逗幾句難受。”
“好,說正事。”大劉嚴肅了起來,“這個白良真的挺無恥的,在他家牀墊底下藏的一個紙袋裡有好多的照片,一部分是羅莎的祼照,全是女性*的特寫。還有一部分是羅莎跟不同男人*時的照片。所以,我懷疑,白良利用這些祼照威脅羅莎,所以羅莎纔沒有離開他。”
鬍子:“我覺得不光如此,也有可能是白良和羅莎之間的交易,他們之間達成了一種共識。如果光是羅莎的祼照的話,可以說是白良威脅羅莎。但是那些羅莎跟別的男人*的照片呢?怎麼解釋?只能解釋是羅莎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別的男人跟她上牀,白良偷拍下照片,以敲詐那些人。”
“兩個都不是好鳥。”曾秀哼了一句。
鄧原:“要是這樣的話,白良買兇殺羅莎的動機就不存在了,羅莎一死,他的財路就少了一條。”
“會是那些曾經被他們敲詐過的人嗎?”大兵首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像啊,如果是爲了祼照的話,何必殺人呢?把照片和底片偷走不就得了。或者,真是出於無奈殺人的話,爲什麼白良沒有事?照片還都好好的保存着?”
曾秀:“這個確實也說不通,爲了掩蓋自己丑行去殺人的話,費事剝皮幹嗎?”
鄧原突然想到了什麼,“白良提供的是所有照片嗎?底片呢?”
“白良說是全部的了,在他家裡也沒有再找到別的照片,電腦裡也是乾淨的,底片更是交給了我,”大劉明白鄧原的意思,“但是這小子滑頭,估計留了一手。”
曾秀:“那還得繼續關注他,弄不好他在哪裡還藏了照片,也許其中就有杜宏的,白良極有可能去敲杜宏一筆。”
“敲詐杜宏?那他是自尋死路。”雖然沒有見到杜宏,但他的老婆就先來了個下馬威,杜宏恐怕更不好對付,大兵深知這點。
鄧原:“先注意白良的行蹤,我們的重點還得從羅莎的胸部找文章,之前討論的方向沒有錯,整張人皮,關鍵還是剝皮。”
“不知道是什麼人對人皮感興趣?而且還不止一張,就目前我們接手的案子來看,兩個頭部被剝,一個胸部,至少可以明確是兩張人皮了。”鬍子嘆了口氣,“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啊?”
鄧原看了眼大劉,“整形和紋身呢?有眉目了嗎?”
大劉:“有了,羅莎是在夢之幻俱樂部做的整形和紋身。該俱樂部是一個綜合型的美容纖體中心,規模挺大,涉及美容美髮、整形、纖體減肥,以及娛樂健身。羅莎是該俱樂部的高級會員,持有金卡,據白良說,她每週都要抽時間去那裡進行各種保養。”
“夢之幻俱樂部?我好像在電視上看過他們的廣告。”曾秀畢竟是女人,對美的東西還是比男人注意的多些。
鄧原:“等等,俱樂部的名字叫什麼?”
“夢之幻俱樂部啊。”鄧原莫名其妙的一問讓大劉有些摸不着頭腦。
鄧原皺起了眉頭,剛剛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杜宏老婆說的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現在他想起來了,是名字。杜宏約了夢之幻的人談生意,這個俱樂部的名字也叫夢之幻,怎麼有些耳熟?鄧原拉開抽屜,找出一張紙一看,沒錯,夢之幻俱樂部,房少芬失蹤前就在那裡工作。
“鄧隊,有什麼不妥嗎?”曾秀輕輕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你們去調查一下這個夢之幻俱樂部,有了結果告訴我。”鄧原決定還是確定了以後再說。
鄧原在一條曲裡拐彎的小衚衕裡走着。這條衚衕很窄,車開不進去,鄧原只能徒步進入衚衕。
衚衕很長,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至少從鄧原走進衚衕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盡頭。左拐右轉,一個個連接着的小院、雜貨小店,密集的分佈在衚衕的兩邊。一羣小不點兒來回的奔跑着,還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個老頭老太太,顯得衚衕更加的狹窄。
鄧原左右看着門牌號,顧着不要絆倒腳旁的小朋友,偶爾還要邁過一小堆垃圾。這讓他想到了舊裡。這裡的環境跟舊裡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裡的小路更彎曲。
鄧原想起了去舊裡的那天,從公廁裡掏出了被碎屍的羅莎。而今天來到這個相似的環境,爲的是失蹤一個多月的少女。兩者看似沒有關係,卻突然間被套上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夢之幻俱樂部。
羅莎是俱樂部裡的會員,房少芬是工作人員,她們之間互相認識嗎?
從時間上講,房少芬一個多月前失蹤,羅莎是幾天前被殺,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鄧原又想到了杜宏。杜宏與夢之幻俱樂部之間有生意往來,杜宏與羅莎之間的關係,以及羅莎是夢之幻俱樂的客戶。這三者彷彿被一根兒線給連了起來,這根兒線是什麼?這三者都各自扮演着什麼角色?還有,羅莎爲什麼會死?
從關係上講,可能是杜宏與羅莎認識後,介紹羅莎去夢之幻俱樂部。也可能,羅莎是在夢之幻俱樂部裡認識的杜宏。還有沒有第三種可能?
鄧原覺得如果有第三種可能的話,應該是出在夢之幻俱樂部身上。如果要想挖出這一線索,就得靠失蹤一個多月的房少芬了。單從羅莎來講,她只是夢之幻俱樂部的會員,從失蹤到被殺都暫時扯不上該俱樂部。但房少芬就不同了,她是在俱樂部裡工作,她的失蹤能讓鄧原有機會去俱樂部裡一探究竟。可是,房少芬爲什麼會失蹤?是意外嗎?是房少芬在夢之幻俱樂部裡發生了什麼事,或者發現了什麼?房少芬的失蹤跟剝皮案有沒有關係?
鄧原最矛盾的就是這幾點,一方面,鄧原不希望房少芬的失蹤被扯進剝皮案裡來,他不希望有更多的無辜者,更不希望看到一位悲傷欲絕的父親。但另一方面,鄧原又希望兩個案子之間有關聯,這樣線索就會多,線索多的案子才容易破案。從連環殺人案來講,警方有時候是希望兇手多作案的,案子一多就不難找出兇手的漏洞。可這是殘忍的,也是無奈的。
不知不覺中,鄧原終於在一戶門前住了腳。在一個拐彎處,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門口的旁邊又單獨立了一個小門,看樣子與小院子沒有關係。鄧原掏出了紙,又看了看小院子門牌上的號,沒錯,地址上寫的就是65號院旁邊的小門。鄧原知道該要面對的,怎麼也躲不過去,逃避也不是他的作法,於是,他走過去拍響了小門。
鄧原看着出來開門的房先生,微微一笑,“房先生。”
“鄧警官!”房先生看到來人是鄧原,打心眼兒裡樂了出來,“您來也不事先說聲。”
鄧原進了門後,還以爲會有一個小過道,或者是一個極小的院子,沒想到直接進屋了,“你一直找不到小芬,地址又留的是這裡的,不用問,你肯定在。”
房先生愁眉苦臉地說:“是啊,我也是沒什麼辦法了,只有在這裡等消息。就怕你們找到了我閨女,聯繫不到我。
鄧原觀察了一下屋裡的環境,說實話,簡陋得可以,不像是人長期居住的,到像是一個臨時房,“房先生,小芬跟你就住在這裡?”
“不要叫我房先生了,我這身份哪配先生啊,叫我老房就行了,”老房給鄧原拉了把木凳,示意他坐,“小芬不住這裡,她打工的地方給她安排宿舍。這是我來之裡後找的住處,房主是個好心人,看我也沒啥錢,又急着找女兒,就把這房子騰給我了,還安排我夜裡去他那裡看個門,也算掙點兒錢了。”
“行,我就叫你老房,”鄧原自打看見老房,就看出他的眼中充滿希望。鄧原不想被問得很被動,所以他主動說,“目前還沒有小芬的消息,我這次來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詳細的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