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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拔刀相助
世事的展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蕭惠歡原以爲這些沈府家丁一出來就會不分青紅皁白,掄起手裡的棍子衝進喜兒的家中強行搶人。×?s!尐5說5箼5首發然後她也就正好讓身邊的侍衛衝上去大開殺戒,狠狠的教訓一下這些飛揚跋扈的沈府家丁。
然而,這種預想中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因爲這是喪事,因此蕭惠歡的馬車並沒有駛到喜兒家的門口,而是在離她家還有五六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用駕車的侍衛的話來說,夫人如今還不曾過沈家的門,還是雲英未嫁之身,不能去沾上這身晦氣。而那一行來勢洶洶的沈府家丁,也並沒有注意蕭惠歡這輛停在角落的並不怎麼起眼的馬車,徑直走到喜兒家的門口,將正在忙活的蕭惠濤及另外兩名侍衛,以及喜兒姐弟倆都給堵在了屋子裡……
蕭惠歡坐在馬車上,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着深黑金錢員外服,留着八字鬍,渾身上下如同一個肉球一般的胖子,慢悠悠的分開圍着的沈府家丁,擠到了中間去,正好堵在喜兒家的正門口。然後伸手指着大哥惠生,居高臨下的開口道:
“你們是哪戶人家府上的下人?這裡沒你們的事兒了,沈府的家事,自有我們沈府之人來操辦,這是你們方纔在集市上爲這姐弟倆贖身的銀子,我們翻番兒的還給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這對姐弟,我們沈府要了”
因爲相隔只有五六丈遠,這個胖子的嗓門又頗爲尖細,因此他這一席話,蕭惠歡聽得清清楚楚。×?s!尐5說5箼5首發正因爲聽得清清楚楚,才讓她不停的皺眉頭。這沈府之人果然一個個飛揚跋扈,大哥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就如此大咧咧的開口要人,甚至還打算用銀子來顯擺,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屋子裡的喜兒看見這胖子,雙目當中猛然**出刻骨的仇恨。一把抓起她弟弟的手,指着那胖子咬牙切齒的叫道:“小康,這便是沈府的大管家福根,也是指使人打死我們爹爹的罪魁禍,你要記住他的模樣,將他這一副嘴臉永遠記在心裡。今後但凡你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想方設法的爲爹爹報仇,你記住了嗎?”
喜兒的聲音因爲激動和憤怒而顯得尤爲淒厲,蕭惠歡同樣聽了個清楚明白。心頭不由暗叫一聲不好,這丫頭竟然如此剛烈,明知道是敵衆我寡,竟然還如此痛罵那沈府的大管家,看來她也是見對方人多勢衆,心裡已經絕望,以爲毫無幸理了……
蕭惠歡原以爲福根聽了喜兒這幾句血淚控訴會勃然大怒,馬上就要動手拿人。當下趕緊示意身邊的三個侍衛準備衝上去幫忙,先不說喜兒和她弟弟小康的安危。那裡還有她的大哥在呢,大哥這時候全身心的融入了侍衛隊正的角色,可她卻不能真把自己當個主母,對大哥的安危不管不顧呀……
但是事情又一次朝着蕭惠歡意料之外的方向展了。那名旁管家福根,聽了喜兒的血淚控訴,並沒有惱怒,反而笑吟吟的點頭哈腰道:“十三太太言重了,奴才不過是奉命辦事。十三太太若是心中有怨言,不妨去對家主大人吹吹枕頭風。以十三太太這水靈靈的模樣,還有您那前凸後翹、誰見了都恨不得掐一把的身段兒,說不定就能討了家主大人的歡心,到時候家主大人一高興,轉頭就命奴才向十三太太叩頭賠罪呢……”
嘴上這樣說,可那胖管家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尐?χ說?箼5?手5?5打ち那副嘴臉,活像一隻抓住了老鼠,將老鼠在爪子底下拋來拋去的貓……
喜兒被福根這一席輕浮的言語氣得渾身抖,原本紅潤的嘴脣如今已經沒有絲毫血色。只有嘴角處,被她貝齒咬破的地方,滲出絲絲殷紅的血跡。殺父之仇,辱身之恨,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嘴裡聲嘶力竭的叫道:“小人,我和你拼了”一邊吼叫着,一邊拼命的揮舞着雙手就要撲上去和福根拼命。結果身子才往前邁出去兩步,就重重的撞在一團極富彈性的肉球上面,那是那位英俊的侍衛大哥的…………臀部……
“喜兒,退回去,這裡有夫人和我們,誰也不能拿你們如何”
蕭惠生的聲音顯得頗爲平靜,看來這段時間在山上的訓練,他們練習的不僅僅是手上的功夫,心理素質也得到了極大的強化……
喜兒原本的確已經存了求死的決心,但是這猛然一下撞在蕭惠生身上,卻又讓她稍稍清醒了過來。看着蕭惠生高大寬闊的背影,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同時在心中升起的,還有一絲期待。可是隨即,這一絲期待又慢慢化成絕望。因爲她心中清楚,這裡是洪澤縣,而對面想要對她不利的人,卻是沈府之人。沈府啊,在洪澤縣內,連縣太老爺都要懼讓七分的沈府。這洪澤縣內,還有哪一戶大戶人家,敢和沈府過不去……
喜兒這樣想毫不奇怪,因爲此時連福根也已經愣住了:這是哪裡蹦出來的護院,如此不懂事,竟然連沈府的事兒也敢管?這洪澤縣城當中,何時冒出了這樣的人家?怎麼也沒人前來報個字號?
愣了一會兒之後,福根甩甩他那肥碩的大腦袋,心中惡狠狠的想到:管他孃的什麼人家,在這洪澤縣當中想和沈家叫板,真是他孃的不知死活。甭說洪澤縣,就是遍數整個蘇皖郡乃至清明王朝,聽到洪澤沈府的名頭,無論是什麼豪商大賈,多少也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是不是得罪得起這怪不得福根,他壓根就沒想過蕭惠生等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大內侍衛的服飾,還以爲這是某個大商人家裡的護院……
“你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是哪家沒教養的府上出來的?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爺爺是什麼人,沈府的閒事你也敢管,不是真的活膩了?你活膩了沒關係,不要因爲這個拖累了你家主人,懂嗎?福爺給你數到三,拿着給你的銀子馬上從福爺面前消失,否則一會兒收拾完這小*子和小賤種,福爺連你和你家主人一塊兒收拾了,一……”
“啪、啪、啪、啪”一字話音剛落,福根只覺得面前人影一閃,接着白白胖胖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四下狠的,出一聲響過一聲的脆響。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腦子裡面嗡嗡作響,半天不知道身在雲裡霧裡……
蕭惠生扇完福根的耳光之後,慢條斯理的站回了原處,雙手環抱着長刀抄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福根如同一個不倒翁一般搖搖晃晃,好半天才站穩了身形。然後,衆人便聽見一聲殺豬般的慘嚎:“給我打死他——”
沈府的一羣家丁早就在等着福根大管家的命令了,此時得了命令,紛紛提着手裡的棍棒,面露兇光吶喊着衝了上去。他們平時在這洪澤縣城當中耀武揚威慣了,此時有人挑釁沈府的權威,他們自然不會讓其好受。一衆家丁都在心裡下着狠心,一定要將這人當場打死在這裡,否則若是傳揚出去,今後沈府的人在外面還能像現在這般橫着走麼?
馬車裡的蕭惠歡將前面那一番對答全部聽在耳裡,她自己都已經氣炸了肺。眼見大哥甩了那惡管家四個響亮的耳光,蕭惠歡心裡也直覺得解氣。可是聽着那惡管家一聲慘嚎,蕭惠歡又暗叫不好,沈府的家丁可有二三十個呢,大哥那邊連他自個兒在內才三個人。一個人要對付十個,就算他們全身是鐵,攏共又能打多少個釘兒?這樣想着,趕緊讓留在自己身邊的三名侍衛也上去幫忙,嘴裡下意識的喊道:“快去幫忙,若是有人傷着我大哥,殺無赦”
她這隨口幾個字說得倒是順溜,情急之下也根本沒往心裡去,可幾名侍衛卻是實打實的聽進去了。聞言馬上撒開腳丫子衝向戰團,才衝到一半的時候就“唰唰唰”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揮舞着向那二十多名沈府家丁撲了過去。他們可都是金箭禁軍出來的兵丁,現在的身份又是皇家大內三等侍衛。雖然以前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可是對付這些烏合之衆一般的家丁,還是有極大的心裡優勢的……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蕭惠歡才覺有些不對勁。人家那些家丁手上拿的都是木棍或者板磚,可她這些侍衛手上拿的卻是明晃晃的鋼刀啊。這些侍衛的身手蕭惠歡知道,要他們像柴叔或者三弟那樣,一個人同時對付十幾二十個壯漢或許不可能,可對付這樣的沈府家丁,五個六個還真不在話下。再加上此時他們手上拿着的鋼刀,要是真被他們砍瓜切菜的一通亂砍,這事兒恐怕就鬧大了。
原來這路見不平,有時候也不能真的“拔刀”相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