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歷劫之九世花璟末》電影片場:第29場第1場次——“玄字號”的特殊優待
受夠了“地字號”的悽慘下場。心裡唏噓不已的花璟末來到了一間又降了一個關押“標準”的囚室——“玄字號”——
這裡的房子真大!
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前,一副冥思苦想樣,又似一副左右爲難樣,目光呆滯,表情凝重。
昏黃的檯燈照着他的臉越是蠟黃,投在牆上的影子越是張揚——他的頭髮張牙舞爪,顯得無比猙獰,時而一張大手向上、向狂、向亂地捋捋頭髮;時而扔下筆,胳膊交叉,背靠椅子,頭向後耷拉在椅子背上,像是頭重的脖子招架不住了;時而啪得摔下筆,站起身來,煩躁地在地上轉圈圈;時而筆支着下巴——發呆,像極了一個犯了錯的學生,在寫《檢討書》時的無從下筆、抓耳撓腮、理屈詞窮......
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這個紙超大——鋪滿了桌子,這個工具超多——丁字尺、三角板、比例尺、分規、圓規、鉛筆等等。
“這個‘玄字號',和地字號的那姑娘相比,胳膊不用反綁就算了,怎麼眼睛也沒有被蒙起來啊?”西門慶在我心裡疑惑地說。
“廢話,眼睛蒙起來還怎麼寫東西?怎麼畫東西?”我在心裡鄙夷他不長眼睛。
門吱扭一聲開了,長毛端了一盤水果走了進來,一臉討好地說:
“工程師大哥哎!商場建設實施圖紙畫的怎麼樣了?”
“你以爲是小孩子畫房子那麼簡單?那麼輕巧嗎?”啪得一聲工程師沒好氣地邊說邊摔下了手裡的筆。
老鼠齜牙咧嘴汲拉着拖鞋走進來了,看到工程師一臉的怒氣,也沒好氣地說:
“最愁來玄字號客人了,跟來了半個爺似的——不能怠慢,也不能太慣。怠慢了客人,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務;太慣了吧,咱還伺候不過來。打躬作揖,低三下四,求爺爺告奶奶似的,窩不窩囊?無不無能?”
“是呀,是呀!這個分寸我們不好把握木!你像天字號的貨,吃喝拉撒我們一肩挑,活動範圍不出這一間,任務重是重,但也單一;地字號不用綁着胳膊,還可以在衛生間裡解決問題,吃飯也不用伺候着;這玄字號的貨就上升成了客人,你深不得淺不得,好難弄。”老鼠的話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引發老鼠倒了半桶苦水出來。
“你們就在這裡不要胡咧咧了。完不成任務,上面有好果子給我們吃,到時候你們又得怨天怨地,後悔不迭了。別在這裡添亂了,都給我出去。”長毛說着把他們轟出了屋。
“來,吃牙西瓜!”長毛把一牙西瓜尊重有餘、誠心誠意地遞到了工程師的手裡。
“唉!你們這叫乾的什麼事!”他接着西瓜吃了起來。
吃完西瓜,長毛又遞過來一支菸——還是無比尊重的雙手呈上。等工程師接着了煙,他又立馬掏出打火機,小心翼翼地給他點上。
工程師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全身放鬆了下來。他一隻手垂了下來,另一隻手深深地吸上一口,把嘴裡的那口煙一股腦全吞到了肚子裡,好像幾輩子沒過抽菸似的,等憋不住了纔將肚子裡殘餘的煙霧吐了出來。一個個圓圓的菸圈上升着,放佛他吐納出來的是自己眼下的困境、煩惱......而看在長毛眼裡的那上升飄揚的菸圈,好似是從商場建設圖紙上的煙囪冒出來的。
在這個“玄字號”屋子裡,一支略帶憂愁與無奈的香菸在工程師那纖細靈巧的指間燃燒,是那麼的富有創新,又是那麼的神秘奧妙。有點深遂,有點慵懶,甚至有點迷惑......
工程師在煙霧繚繞中觀察着這個長毛頭子——中等個子,精明幹練,皮膚黝黑,踏實可靠。他悠悠地開口了:
“真是搞不清你們這一套,你們完全可以請工程師繪圖,或是圖紙招標,爲啥把我擄來?硬是往出逼呢?這是能硬逼出來的嗎?”苦逼的工程師,嘴一張就是苦味超標啊!
“你看,你是他們請到玄字號的客人,我們這裡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並負責配合你畫成圖紙。至於上面的意圖——無非是省錢省事而已。他們唯利是圖,可以採取任何手段,任何措施,是不按常規出牌的。強人所難的事我見得多了,逼( )爲( ),是一道根據實際情況,道道不一樣,且開放、填不完的填空題。沒有道理可言......”
“那我的家人?”他擔心地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玄字號的客人,他們先禮後兵。聽說,他們給嫂子、孩子買了許多營養品,說是請你趕個工程圖紙,還說高薪回報。”
“真是穿新鞋走老路的土匪,依然還是老土匪手段嘛!”工程師氣憤地說。
“那個高薪你也不要想了,不過是畫餅成事而已,我勸你早日完成工程設計圖紙,安全離開這裡是上上策。”長毛義正言辭、一臉真誠地說。
“你想想看,設計工程圖紙是這麼簡單的事嗎?我需要現場勘查,需要測繪精準的數據,需要對周邊環境有全面的瞭解,更要領會商場建設企劃書......需要專業的東西太多了,我給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工程師苦惱地說。
“這些都不成問題,我彙報給上面,他們的組織、功能、體系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會有專門小組、專業人員配合你解決上面的問題。”長毛十分肯定,把握十足地說。
臨了,又說了一句“今晚,你安心睡好覺,明天就讓你實地考察”,他就關上門出去了。
第二天——
“矇眼,帶走!”工程師被他們帶走了。
第三天——
“帶回房間後,可以取下眼罩了!”工程師被他們帶回來了。
長毛再走進來的時候,工程師有點釋懷地說: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順利完成圖紙,我需要一臺電腦,還要裝個AUTOCAD。什麼時代了還一張紙、一支筆、一把尺子就畫圖,早就out了。”
“是是是!好好好!這就去辦。”
“他們的財力、物力、人力真是不能小覷!當初,我要是有這麼一個頭腦、這麼一個組織,萬事不要太順風順水了!哈哈!”西門慶在我的心裡嘖嘖感嘆。
“首先不能小覷的——是他們的匪力!這是一切的前提首要條件。真是,強搶強要,強什麼強什麼,這裡還要做一個開放式的填空題。沒有他們強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花璟末忿忿地說。
“長毛也說填空題,你也說填空題,填空題是什麼東東?”西門慶在他的心裡滿/腦/漿/糊、一臉烏龍地問。
“填空題就是——先給出已知條件,在而後的語句中空出要問的答案以橫線代替,以此要求應試者填上正確解。”花璟末以他學霸的經驗如此解說。
“那已知條件又是什麼西西?”
花璟末再也沒有理會心裡的西門慶,那些差了幾個社會、幾個世紀的時間橫溝裡的弱智問題了,他在認真看着電腦前的工程師——
他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電腦屏幕,雙手在鍵盤上舞蹈,叮叮叮、叮叮叮......他才華橫溢,他思維敏捷,他靈感突顯......他盡情地在揮灑着着自己的創作天分......這個時候的他有點像奪下別國城池的將軍——自信霸氣;又有點像登上金鑾殿的皇帝——唯我獨尊......
老鼠端着一杯牛奶,踮起腳尖,悄悄地進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退出去了。
大米端着一盤點心,如捧着祭品,走進祖宗祠堂的後人一樣,謹慎聖神地奉上後,彎腰倒退出來。
哈哈,看到這一幕,花璟末彷彿看到了高考臨近時,那些伺候挑燈夜戰的考生的父母們——小心翼翼,倍加呵護。
“知識就是自我保護的武器,能力就是扭轉厄運的利器。”看着蒙着眼被帶走的工程師,長毛對老鼠、大米如此說。
“這個房子關出了一個哲學家,還有心理學家。”大米看着長毛,好似第一次看到他一樣,慢吞吞地對出了這一句。
“以後,還不知道會關出什麼家?以後的以後,誰又能知道會遇見什麼呢?”長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