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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劫之九世花璟末》電影片場:第238場第1場次——父母在尚有退處。
白珍珍從南太省回來之後,關於自己丈夫於家輝是生是死,在腦中有幾種可能性在打架,一種是真如遺書所說——他跳海自殺了;一種是如那位老鄉所說——有可能是跳海自殺,被人救起;一種是承受不起某種壓力——有可能成爲生活中的一個懦者,跑路了......
白珍珍依舊瞞着八十幾歲的婆婆和年僅七歲的女兒,說是她的兒子、她的爸爸去出差了,得半年左右......
她也不知道半年之後,又該如何接着圓謊?然後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擔起了老人的贍養、孩子的撫養職責......老公的離世、跑路或是下落不明,打破了原有的生活格局,給她帶來了諸多的困難——
老婆婆生病住院,她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陪護了十幾天,之後又是女兒季節性的扁桃體發炎,她又醫院、家裡兩頭跑了幾天,她女兒生病了,她穿上了平底鞋、寬鬆衣,嘴上着急起了一溜明泡......
像她這樣三天兩頭請假,超市十分不滿,工資扣了個七七八八,所剩無幾了。又少了老公那份工資,眼看生活是捉襟見肘,她不得不上孃家門,那是她最後的退路。
她無精打采,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地上了孃家的門。她無需考慮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用忍着悲慼強顏歡笑,因爲她爸媽就她一個寶貝女兒,沒有顧忌的別人,如兄嫂、子侄......
她一進門,沒有“報喜不報憂”,她沒有喜報上。從小不會撒謊,老公的事,是人生第一次撒謊。當然,對她的父母是無需撒謊:
“爸爸,媽媽!家輝他已經失蹤三個多月了......”
她把如何接到市紀委的電話,和市紀委同志南太省一行說了,還不忘把在他鄉遇到老鄉的事也說了一遍,用他當時安慰自己的話,安慰自己的老父母......
最後,她還說了這樣一番話:
“爸爸,媽媽!當初沒有聽你們的話,慎重考慮和家輝的婚事,落得今天的下場,我也不後悔!”
“我也沒有時間與精力後悔,我要贍養我的婆婆,我更不能讓妞妞父愛缺失,我要讓她比家輝在的時候,還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看着妞妞可愛的笑臉,親着她粉嘟嘟的臉蛋,我就不累了,不苦了。”
她爸聽了,把抽了半截的紙菸狠狠地摁在菸灰缸裡,摁滅,就像要摁滅女兒的壞運氣一樣,然後重重地唉——了一聲,纔開口說話:
“知女莫若父,你這個倔強孩子,要想從你嘴裡聽句你後悔的話,那是——冬天響雷公,十個牛欄九個空,真是少見。”
白珍珍聽到他爸的這句俗語,竟然嘴角扯出了一絲調皮的笑意,然後“無賴”地說:
“爸爸,媽媽,我爲了妞妞,受苦受累不在話下。你們也一樣啊,爲了女兒,受了多少苦?爸爸從環衛工的崗位上退了下來,那點微薄的退休金怎麼夠用?”
“我知道爸爸爲了補貼家用,還去撿廢品,舊紙箱、飲料瓶,在你們的眼裡就是個寶。每次,我看到有老人在翻垃圾箱,我就莫名的心痛。這都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無能,不能讓你們安度晚年。還在又臭又髒的垃圾箱裡,撿拾着自己的溫飽......爸爸,媽媽,女兒實在是無能!”
看着女兒珍珍悲慼的樣子,他們老兩口很痛心,爸爸又是一聲長嘆,接着問:
“珍珍,爸媽就你這一個孩子。家輝生死未卜,你一個人養着老的,要養小的。爸爸媽媽不會坐視不管的,你說,有什麼困難,爸爸媽媽全力幫你。”
珍珍就料到爸媽是毫無條件、全力以赴的幫自己的,心裡熱乎乎的,一掃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陰霾神情,露出了難得一見,又振奮人心的笑臉,把自己考慮了幾天的想法說了出來:
“爸媽,我是這樣打算的,超市的工作我是不能再幹了。前段時間我婆婆住院,妞妞不乖,三天兩頭請假,工資幾乎扣完了。所以,我想辭去工作。”
老兩口聽到此話,對視了一眼,又聽她繼續說到:
“爸媽,我想長遠打算一下,超市我不幹了。我想先辦一個水果攤子,慢慢地掙上錢之後,我要在妞妞的學校門口盤下來一個早餐店,只要我足夠地勤快,還有早餐味道好,早餐店的生意一定會好起來的。現在,我手裡有些錢,可以辦一個水果攤子。”
她的爸媽聽了,贊同的點點頭,都說:
“樹挪死,人挪活。只要長着手,能勞動,不怕苦,就不會餓死。我們全力支持你的想法。”
白珍珍說着自己的打算,竟然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給自己的父母也算是寬了心,她接着又說出了自己另一個打算,這個打算有些爲難自己的父母,她心裡沒底,她說:
“爸媽,我還有一個想法。我婆婆已經得老年癡呆症有幾年了,我留她一個人在房子不放心,害怕她有天會失手傷害到自己,燙着、摔着了,或是一不小心點着了房子......”
“我想着平時就你們住着這個四合院子,也沒有旁人。我想帶着婆婆和妞妞回家來住,把我現在住的房子租出去,租得好的話,一月會有一千多的收入呢!再加上我賣水果的錢,我們一家人的生活是能夠保障的。”
她的爸媽又是對看了一眼,沒有片刻的遲疑,他們害怕自己的遲疑傷了孩子的心,媽媽忙說:
“珍珍,可以呀!只要能爲你減輕負擔,我們做父母的做什麼事都是願意的。你就把她們帶來吧,有我照顧你婆婆,你出門做生意也放心啊。妞妞,自有你爸去接送上下學,這個你也不用擔心!一切都不成問題,明天就讓你爸爸騎着三輪車去接你們!”
白珍珍來到了父母家,講到自己老公的失蹤失聯或者自殺離世,沒有哭泣流淚;講到自己命薄福少,沒有痛哭流淚;而聽到自己的父母一次次贊同自己的想法,一次次支持自己迎接生活的衆多變故,一次次成爲自己堅強的後盾,她淚如泉涌......有父母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