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我在害怕失敗,怕期望太高,看到不盡如人意的結果時,失望越大,我不是一個超人,在未知的前路一片迷茫的時候,依舊有勇氣大步向前,無所畏懼,我膽怯,我懦弱,我恐懼。但我也知道,除了往前走,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選擇了,帶上恐懼,帶上懦弱,帶上膽怯,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吧!
顏晨夕惡狠狠的瞪着安錦,沒有說話。
她纖長的十指,緊緊的攪在了一起,只要有權有勢,說什麼話都是對的。
“你不用瞪着我,我與你之間本沒有什麼巨大的利益衝突,所以也不存在敵對的可能,你真的不用將精力浪費在這無用的事情上,如果你將這些時間和這些精力用在學習怎麼表演上,那你現在肯定不會只是一個二流演員的身價了。”
安錦看着顏晨夕瞪着她的惡狠狠的眼神,面容依舊溫和,只是黑珍珠般的眼眸裡流露出一絲的憐憫來。
是的,她是在可憐這個女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仍舊不明白,其實,她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如果她能將克服自己的這個最大的障礙,那麼她現在所取得的成就,遠遠不只如此。
她在可憐她,她的眼神真的是在可憐她,顏晨夕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漸漸涌現出屈辱來,她可憐她,她憑什麼要可憐她,她以爲自己是誰。
縱使她沒能嫁給連宇凡,進入豪門,縱使她沒有那些上流社會的朋友,縱使無論她怎麼努力,怎麼拼命拍戲,人們在提起她的時候,還張口閉口的花瓶兩個字,可是,這有怎麼樣呢,她依舊活的好好的,依舊活的很快樂,所以,她憑什麼可憐她呢,憑什麼!
她不需要,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她,她憑藉自己的努力,憑藉自己的美貌,一步一步登上如今的這個位置,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爲此付出了多少淚水和汗水。
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特別是她,她的憐憫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不用你來教我,該怎麼安排時間和精力,對於自己在做什麼,我清楚的很,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別人都是個笑話,卻忘了自己以前也不過是個笑話。”
顏晨夕咬着紅脣,憤憤不平的瞪着安錦說道。
她以前一個又窮又醜的死丫頭,要不是靠着連宇凡,怎麼可能會站在她的面前,以這樣的姿態和她說話呢,同樣是靠男人,只不過她比較幸運一點罷了,攀上了連家的高枝,呵呵,就真的以爲自己與衆不同,脫胎換骨了?
“你的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呢,不過你要知道,嘴毒的女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你還是改一改你這個不好的習慣吧,以免惹上什麼大的禍患,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什麼都沒了。”
左西城看着顏晨夕討厭囂張的模樣,眯着眼睛警告着她說道。
“西城,犯不着跟她計較,走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別再這裡浪費時間了。”
米素看了一眼時間,對左西城說道。
“嗯,走吧。”
左西城原本是想當她是空氣,不存在的,可是誰叫她倒黴,一向蠻橫,囂張慣了,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使得他新仇舊恨,通通涌上心頭,纔會這麼跟她這麼計較。
“哼,你好自爲之。”
左西城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然後和安錦,米素兩人轉身離開。
安錦走出去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嘴角勾起一絲同情的微笑的看着顏晨夕。
她當然知道,對於顏晨夕來說,最大的侮辱就是對她的同情,她這個人心高氣傲,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憐憫了,特別是她的。
回過頭,安錦漆黑的眼眸裡,露出一抹喜悅來。
三個人在老導演的陪同下,在劇組裡大概的走上了一圈後,跟老導演道個別,就開車離開了。
安錦揮了揮手,目送米素,左西城他們離開後,才上了車,朝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駛去。
縱使知道這樣沒有什麼用處,但她仍是想要去看看容秋,幾天沒見,不知道他現在的病情怎麼樣了。
腦海裡浮現了他蒼白瘦削的面容和容音淚流滿面懇求她的模樣,安錦蹙着眉頭,嘆息了一聲。
沒想到,幾年的時間,他們竟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時間,還真是有夠殘酷的。
安錦將車停到了容秋所住的小區裡,她伸出手,剛要打開車門,可無意間的一瞥,竟看到車外有幾個行跡可疑的男人,頓時,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謹慎的觀察着那幾個人。
他們一邊看着手中的手機,一邊擡頭向樓上望去,不時的低聲商量着什麼,並警覺的環顧四周。
這幾個人,是什麼人,他們爲什麼要聚在這裡。
難道是奔着她來的麼?想到了這裡,安錦搖了搖頭,不應該啊,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要來這裡,那如果不是她的話,那麼,難道是因爲容秋。
安錦眼眸裡閃過一絲光亮來,容秋將容音送到了美國去,他只一個人留在這裡,按道理說,這件事很不合常理,他現在身患重病,正是需要一個可信賴的人在身邊照顧他纔是,又怎麼可能會將身邊最親近的人送到美國那麼遙遠的地方呢,搞不好,連最後一面都可能見不到,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理由了,就是這裡很危險,所以他纔會狠下心來,堅決的將容音送走。
危險!
安錦擡起了眼眸,眼神閃過一絲恐懼和冷厲來。
難道說這幾個人是來找容秋的麼?
不行!她現在要馬上給容秋打個電話,告訴他才行!
安錦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機來,快速的撥通了容秋的號碼。
乾淨簡潔的臥室裡,鋪着潔白如雪的牀單的大牀上,一個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驚人的清俊少年,正沉沉的睡着。
他旁邊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的響個不停。
但卻沒能吵醒熟睡着的少年,他睡得是如此的沉,如此的安詳,好像是就這樣的睡下去,永遠不想起來了一般。
“容秋,容秋,你到底在幹嘛啊,怎麼不接電話呢!”
安錦急切的打了一遍又一遍,但無論怎麼打,電話的那一頭都沒有人來接一下。
怎麼回事,難道,他病勢嚴重,昏過去了麼?
安錦咬着脣,緊緊的握着手機,心裡又焦急又恐懼,怎麼辦!怎麼辦!要是他昏倒了,那到時候他們這幾個人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算了,還是她上去找他吧,安錦打電話給容音,裝作無事的問了下容秋具體所住的房間,在得到房間號後,她放下了電話,從車中走了出來。
這幾個人很可能是陸家的走狗,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人見過她,看來,是不能走正門了,還是從後門偷偷的溜進去吧!
安錦思量好了,就偷偷的向後門繞去,快步的從後門跑了進去。
電梯,電梯,電梯在哪裡啊!
安錦急匆匆的找着電梯,卻沒想到,不知怎的,那幾人正好也迎面走了過來。
嗯?怎麼會,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微微一怔後,安錦看到其中一個人向這邊掃過來目光後,心頭一震,忙轉過身,躲到牆後去。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他們看到了。
安錦拍着心口,一臉的後怕,如果再經歷幾次這樣的事,她真的會被嚇出心臟病來。
聽着腳步聲緩緩的靠近,漸漸的清晰,安錦的心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一般。
他們幾個一定不要過來啊!一定不要啊!
安錦一邊苦着張臉在心頭祈禱着,一邊繼續不停的撥打着容秋的號碼。
他到底在幹嘛啊?怎麼還不接電話,真是急死她了!
安錦急得直想蹦腳,可又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只好用手指用力的扣着牆。
忽然,那幾個人說話了,安錦忙側着耳朵,聚精會神的仔細聽着。
“你知道他具體住在哪層樓,哪個房間麼?”
只聽的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但大概十樓上下吧,03,04號房吧,反正有的是時間,咱們就一層樓一層樓的找。”
另一個男人說。
“說的輕巧,你知道要找起來得浪費多少時間麼?廢物一個,查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連具體住哪個房間都沒有查到。”
一個男人斥責道。
安錦聽了他們的對話,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一點點了,還好,他們不知道容秋具體是住在哪一間,否則,就算她飛上去,也未必能比他們快多少。
還好,還好,是個白癡來做這件事,等他們進了電梯,她再上去。
安錦做好了打算,只聽得電梯“叮”的一聲,片刻過後,等到外面徹底沒有了聲音以後,她才露出頭來,偷偷的瞄了一眼。
都走了,她也要趕快上去了,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安錦坐在電梯,心裡頭的焦急和擔憂並沒有減輕多少。
他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昏倒了,沒有人發現,難道家裡沒有人照顧他麼?要是昏倒了,她又該怎麼進到房間裡去呢?難道,報警麼?就算報警了,警察能夠在他們找到他之前趕到麼?
一連串的問題,死死的霸佔了安錦的大腦,將她的腦海塞得滿滿的,滿的都快要撐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