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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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爸給書茉打電話,說已勸好書媽,叫她剩下的幾天在莊門好好玩,多拍些有趣的東西。

書茉有那麼一點點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就讓書媽來接自己回家好了。

“茉茉,你不開心嗎?”書爸忽然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她說話有氣無力,似乎不在狀態。

“啊?沒有啊。”書茉往樓上走,準備回宿舍。

“放心啦,我很好。”

掛了電話,書茉推開宿舍門進去。

室內十分暖和,讓人發睏。

她早早衝了澡,換了柔軟寬鬆的睡衣,拿着電腦上牀,挑了一部電影打發時間。

希望在刷微博,不時發出笑聲。

周薇在打遊戲,鍵盤敲得噼裡啪啦。

陳冉冉呢,在畫畫。

一切如常,沒什麼特別。

後面幾天,書茉都不曾見到傅東羽的身影,倒是偶爾會碰到許諾之。

遇見的時候,對方會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書茉很想問,怎麼不見傅東羽?

話到嘴邊,又很快憋了進去。

出外景回來後,大家在食堂就餐。

書茉沒什麼胃口,就一個人來到二樓中間的陽臺,坐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雙腿垂在空中晃悠,望着蕭條的冬景發呆。

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下雪,也不知離開之前能不能看到。

希望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望着書茉的臉細盯。

“幹嘛?”書茉笑,遮住自己的臉。

“來看你在幹嘛。”希望說。

“就……看風景唄。”

“幹嘛不吃飯?”

“沒啥胃口,”書茉把沒胃口歸因於:“阿姨做的飯菜不好吃。”

“你就編吧。”希望一秒戳穿:“你是不是在思春。”

十分肯定的語氣。

書茉下意識否認,但仔細一想,希望似乎說的不錯。

雖然她說服自己這幾天奇怪的情緒是因爲水土不服,但內心深處,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知道,並不是這些理由。

索性,她就不回話。

“簡單一點啦,”希望攀上她的肩,“喜歡就去追,不喜歡就遠離咯,想他呢,就打電話。”

書茉驚掉下巴:“哈?”

希望認真嚴肅。

書茉不服:“你以爲像你說起來那麼簡單。”

書茉小聲道:“萬一他不喜歡我怎麼辦?”

他的漂亮姐姐那麼有氣質,比起來,自己就像小學雞。

“奇戚。”希望說:“相信我,像傅東羽那樣,對旁人冷得要死的人,不會浪費時間在自己不喜歡的人身上。”

“嗯?”

“我跟你說過,上次他跑下火車,是因爲見你在站臺上逗留。上次你沒跟上大部隊,手機又掉了,他聽見我說你還沒回來,馬上就借了車衝出來找你。還有前兩天籃球賽,他把外套給你穿。奇戚,你真的沒有覺得,他對你和對其他女生是不一樣的嗎?”

聽到希望說的這些話,書茉回憶起之前他倆相處的點點滴滴。

“……你真的覺得,他對我很不一樣?”書茉似乎還在遲疑。

“你這個笨蛋啊。重點不是我覺得,而是你覺得,你是當事人,你當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書茉若有所思。

*

晚上躺在牀上,對着微信界面苦惱了半天的書茉又翻了一個身。

她根本睡不着,想發短信,但是,發什麼才比較不那麼刻意一點呢。

想着想着,書茉又覺得傅東羽這人真可惡,走了這麼多天,當真一條消息都沒發給她。

冷酷。

無情。

想來想去,書茉想起自己曾拍過傅東羽的照片,於是她趕緊爬下牀,從相機裡導出,小修了一會,發到自己微信上,又兩步爬上牀裹在被子裡。

就發這個吧,書茉想。

她點開輸入框,把照片發過去,下面配一行字:【你看我把你修的多好看,不用謝啦】

語氣可愛俏皮,也不刻意,應該沒問題。

於是書茉開始等回覆。

可是一分鐘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書茉打開微博看了會八卦,沒幾秒調回微信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她退出,又去看了一會小視頻,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書茉再回去看,信息框冷冷清清。

一顆熊熊燃燒的火被澆滅了,從頭到腳。

書茉丟開手機,氣呼呼地進入夢鄉。

*

在莊門的最後一天,老師帶大家去莊門最有名的酒店吃飯。

色香四溢,菜品多樣,美味的食物讓書茉暫時忘記傅東羽。

最後一天也沒回來,便是不會回來了。

“聽說今天會下雪誒!”飯席間,有同學搓手期待。

到底是南方人,罕見皚皚白雪,所以每年下雪的時候,總讓人十分激動。

“現在已經晚上了,也沒見下,走之前怕是看不到了。”一位男同學搭話。

“那不一定。萬一今晚就下了呢,這樣的話,還是初雪呢!”

“聽說初雪要和男女朋友一起看哦!”一位女同學附和。

“對!而且說初雪天告白,一定會成功的。”

“假的,誰告訴你的?”

“韓劇都這麼演的。你們看啊,初雪天,氛圍好,告白多浪漫呀!”

“我和我男票就是初雪的時候在一起的,今年已經是第三年了。”

“……”

“……”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不想聊天的書茉一邊專心吃菜,一邊聽八卦和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沒有甜甜的愛情,無妨,她有佳餚和橙汁兒。

這家酒店真如老師所言,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尤其是蘑菇。

一盤子蘑菇,不知不覺,書茉一個人就幾乎吃了一半。

不一會,書茉開始打嗝,連喝了幾口水,還是沒止住。

書茉起身去洗手間,希望拉住她:“你臉怎麼了?”

“嗝——”書茉擺手:“沒事。”

“要我陪你嗎?”

“不用,你吃。”

書茉走向洗手間,誰知人剛坐在馬桶上就開始暈。

她強忍住怪異的感覺站起來,扶着扶手出門去洗手。

冰冷的水嘩啦啦地從指間穿過,明明很冷,她卻好像有些反應遲鈍。

她捧了手冷水拍在自己臉上,忽感天旋地轉,天花板不是天花板,變成了羊駝;

鏡子不是鏡子,變成了大灰狼。

大灰狼在追着小白羊……

之後的事情,書茉記得不太清楚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又不像做夢。

她變成了白雪公主,然後等來了她的白馬王子。

她身邊有好多小矮人,七十個都有,大家歡呼着,雀躍着,圍着她和王子跳舞。

……

“奇戚!你怎麼了?”希望扶起倒地的她,書茉把食指放在脣邊:“噓,你把我的小矮人都嚇跑了。”

“什麼小矮人?”

“你不是我的王子!”書茉推開她。

“奇戚,你別嚇我!”

“哇,我現在要飛起來啦!”

希望大驚失色,聲音顫抖:“救命!救命啊!”

傅東羽剛趕到飯店,屁股還沒挨着凳子,就聽見洗手間那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衆人突然停下碗筷,紛紛朝洗手間望去。

“書茉!你給我清醒一點!”希望揉揉神志不清的書茉,嚇得臉色慘白。

傅東羽一愣,飛快朝洗手間衝去。

許諾之他們也紛紛站起來,剛纔他沒聽錯的話,是有人在叫書茉?

跑過去一看,書茉整個人死死地掛着柱子,說那是她的白馬王子,要親親。

希望汗顏,看到傅東羽衝過來,她一驚:“你什麼時候……”

話還沒說完,見到傅東羽的書茉,立刻鬆開柱子,朝他衝了上去。

在書茉眼裡,傅東羽一會是惡毒的王后,她要打他;一會是親切的國王,她要他抱。

一會捶他的胸口,一會又撲在他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

希望閉眼,不忍直視。

“書茉?”傅東羽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後掰,想要看看她臉究竟怎麼樣了。

書茉察覺到他這一動作,爲了不掉下來,雙腿一蹬,直接掛在傅東羽的腰上,手緊箍着他的脖子,死活不動。

許諾之錢怔吳航三人見狀,立即剎車,不敢再往前。

書茉喝醉了?

不知是誰拍了老劉的肩膀,告訴他書茉好像出事了,他才從包廂出來,一推開門就看到書茉纏在傅東羽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的樣子。

“書茉!”他嚴厲地朝書茉喊,但後者並沒有聽到。

路過洗手間的客人都詭異地看了書茉一眼,覺得可能是鬧矛盾的小情侶,女生喝多了酒正在發酒瘋呢,遠遠地避開了。

老劉剛走過來,一位路過的阿姨聽見書茉說自己在飛,神色慌張:“咦,這姑娘不會中毒了吧?”

“什麼?”一說中毒,衆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我本是山間一顆嬌豔欲滴的小蘑菇,是誰把我採回家的?哦,是你這個小矮人……!”書茉伸手亂摸傅東羽的臉,逮着一處滑溜溜的皮膚就開始捏。

“對哦!奇戚剛纔吃了一大盤蘑菇!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吧!”

“愣着幹嘛!趕緊送醫院!去洗胃!”老劉開始咆哮。

許諾之衝出去攔車,傅東羽就抱着書茉的姿勢跑出飯店,一聽說是食物中毒,整個飯店瞬間聒噪起來,吵着要見經理。

“我剛纔也吃了口蘑菇,我不會有事吧?”剩下的同學內心惶恐。

“剛纔書茉的樣子實在好可怕,她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有人拿出手機百度,這才發現其實莊門之前出現過很多次吃野生菇中毒的事情。

“可這裡是正規酒店誒!還給我們吃這麼可怕的東西!我以爲這玩意兒是家養的呢!靠!”

“書茉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聽說救遲了會出事。”

“誒,傅東羽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纔?還真是趕上了!”

“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着急的樣子呢。”有女生感嘆。

“他抱的好穩,讓人好有安全感。”

“可惜了,要是這樣的人成爲公有財產就好了。”

“哎,希望書茉沒事。”

“……”

坐在出租車上,書茉還在發瘋。

她又變了,現在的她,覺得自己是一隻狗,坐在後座東倒西歪,對着傅東羽學狗亂叫。

“師傅,麻煩你快點!我學生中毒了!”老劉急得頭直冒汗。

“奇戚!我要掉下去了!”希望擠在後座,被書茉推向窗戶,好似要把她推下去。

傅東羽從後面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用力把人往後帶,希望這才關好車門。

書茉就回頭,幽怨地盯着傅東羽的眼睛:“汪——”

“食物中毒還是精神病,你們別糊弄我!”司機瞄了後視鏡一點,表情嫌棄。

“吃了野生蘑菇!”老劉解釋:“食物中毒!快點開車!”

司機聞言,立刻明白,趕緊踩下油門,加速開往最近的醫院。

書茉被死死禁錮在傅東羽懷裡,任憑她亂動,力氣也沒有男生的大。

書茉扭過腦袋,枕在他肩頭,擡起眼皮,氣得胸腔一起一伏:“汪唔——”

傅東羽垂下眼皮,

書茉仰起頭,突然朝他下巴咬去。

“嘶——”傅東羽悶哼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希望嚇得尖叫,伸手掰她的下巴:“書茉!不能咬啊!求求你清醒一點啦!”

後座一片混亂,老劉無可奈何,只能催促司機快點,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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