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正當我準備順着梯子下去的時候,一低頭恰巧看到蘇辰在下面張望的臉龐。他仰着頭,端着剛打包好的盒飯,想要上來,看到我,一臉錯愕。我連忙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上來。
“上面有人麼?”
“呃……嗯。時冰在上面。她在哭。”我邊下梯子邊問,“你要安慰她麼?”
“你們女孩子的事我還是不要插手了吧。”蘇辰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又詫異道,“不過,你確定是你把她弄哭的?”
我下了梯子,拍了拍滿手的灰塵,攤開手,“我根本沒說什麼,是她自己想太多。”
“也是,我覺得你們兩個你倒是像會哭的那個。”
我笑了笑。
“處理好了麼?”蘇辰就像朋友的關心問我。
“她應該會刪帖子吧。”
“那就好。”
我看着他平靜的臉龐,“你竟然一點也不驚訝?當我說是時冰發的帖。”
“你一說我就秒懂,”蘇辰笑了笑,陽光下一對燦爛的酒窩,“因爲我聰明唄。”
一見到他覺得滿天的陰霾都沒有了,他真的人如其名,像星辰自帶光芒,驅散陰暗的角落。
“吃飯了麼?一起吧!”蘇辰舉起手上的飯,“和你分享。”
“好啊,我早上還帶了點零食來,一起吃吧!”我瞬間把不開心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看着他,“這幾天我可是危險人物,認識你的人 也不少,你和我一起吃飯也可能會上頭條啊。”
蘇辰揚起手,用中指和大拇指團成O型,彈了我腦門一計,笑道:“能上頭條多好啊!汪峰還上不了頭條呢!”
真是一個讓人心動的人啊。
我皺着眉搖了搖頭,他不是李鋮昊。再也不能有人讓我心動了。
這世間大概只有李鋮昊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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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不覺開始和蘇辰走的越來遠近,可能是很多時候我把他當成李鋮昊,對他說話很隨意就像老朋友一樣,讓我們沒有了界限。本來平行的兩條線,漸漸地開始偏離了自己的軌道。
然而我殊不知,更大的暴風雨還在前方等着我。此刻教室的黑板上,已經寫滿了各種詛咒我的話。僅僅如此麼?當然不是。
黑暗之神還在翹首以盼,等待我墜入他設計已久的深淵。
雖然是盛夏,但是今天卻反常的颳起了大風,好像預示着在前方有暴雨即將席城。
當我和蘇辰一起用完了午膳,距離預備鈴響起就僅剩五分鐘,班上的同學基本已經到齊。誰可曾想到,當我們一起進入教室的時候,天翻地覆,天旋地轉。我差點就要嚇的送去120急救。
“陸依婷賤貨。”
“陸依婷第三者。”
“陸依婷不要臉。”
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寫滿了詛咒我的話。
我明明給你留了後路啊,時冰,你奈何苦苦糾纏我不放。
我站在黑板面前呆呆的看着用紅粉筆寫着我名字的詛咒,血淋淋的像刺一樣狠狠地紮在我的心裡,讓我整個人動彈不得,彷彿動一下都會疼的讓我血崩而死。
班上看好戲的同學,沒有一個人起身有想要擦掉的意思。反而好像生怕我看不到,瞪大眼睛內心暗暗竊喜,唯恐錯過一場即將爆發的好戲。唯獨站在我旁邊的蘇辰,早就變了臉色。
蘇辰緊握起拳頭,青筋順着手腕像胳膊蔓延,然後像一陣風一樣猛地衝上講臺,白色的襯衫隨着急速地步伐流動。他登上講臺,拿起板擦,奮力而快速地擦拭着黑板上寫着的詛咒,就像擦着白瓷磚上面的黑點一樣用力。
等黑板上已經再無字跡可尋,他轉過身對着班上目瞪口呆的同學,猛的把板擦重重地摔在地上,蕩起了一大片粉末,前排的同學不禁捂着嘴扇着風。
他站在講臺上,絲毫不在意粉末滿天,瞪大雙眼,怒吼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同學的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曾以爲能轉學來到這是我的幸運!現在才發現原來你們是這樣的人!”說完,他冷冷地掃視着臺下的衆人。班上的同學一陣沉默,鴉雀無聲。
說完這段話好像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便用拳頭使勁地錘了一下桌子。
“砰!”他錘的這一聲響讓我瞬間清醒了,此刻我眉間怒火中燒,我已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猛獸就快要爆發。
毛爺爺曾在《論政策》裡面寫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轉過頭死死地盯着時冰,眼神像《咒怨》裡的怨婦一樣。時冰對我使勁地搖頭,她含苞欲放的臉上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而楚楚可憐,然而已經晚了,我恐怖又陰森地朝她一步一步走過去。
時冰,這下我不會放過你了。
潘瑩瑩和湯森見此不妙飛一樣地衝過來,擋在了只有一步之隔的我和時冰面前。
“你想怎樣?!”
“你問我想怎樣?”我冷笑道,“怎麼不問問時冰想怎樣!”
“砰——”班門一腳被踢開,重重地撞擊在牆上,蕩起一陣風。
衆人側目,黃琦站在門口,遮住了大片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