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

寧無憂很是嫌惡地將蠟燭放下,“此事本王知道了。”

“那,這蠟燭,要不要換?”工部侍郎謹慎地問道。

燈火交織,光影流轉,那隻蠟燭泛着淡淡潤澤,寧無憂感覺身邊的人動了動,便對工部侍郎揮了揮手,“不用換,先別放出任何風聲。”

工部侍郎臉色一凝,疑惑又不解,卻在他眼中看到幾分危險和冷意,連忙恭敬地應下了離去。

雖然兩人壓低了聲音,但木梓衿原本就離得近,這幾句話下來,她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見寧無憂端坐在身旁,連忙坐直了身體,迷糊糊的眼睛死勁兒的撐着。

“若是撐不住了,就早些回房休息吧。”寧無憂隨手將一本奏摺放在案几之上,輕聲說道。

她微微搖頭,“王爺不是說,今晚會有一個重大的線索嗎?我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不急在這一時。”寧無憂放下紙筆,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了起來,“今晚是否會有消息也不一定,而且,若是得到了消息,我讓人今早告知你就是,你急什麼?”

她站起身,聽見他的話神色又不由得有些黯然,微微咬了咬脣,她輕輕搖頭,“我並不是着急,而是……”

他微微低頭看着她,澹澹明亮的燈火映照在她的眼眸之中,籠罩得那眼中一片氤氳光芒,緩緩流轉,顧盼之間,最是靈動,可是又有着一份沉穩的睿智與冷靜。

微微輕垂的眼眸之上,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在眼下印出淡淡的陰影。

他的心似乎也因爲她眼底的陰影而黯然,但很快便從容自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只希望你不要失了本心就好。此事牽扯重大,我不得不謹慎凌厲,要知道,稍微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他掩藏在廣袖之中的手微微握緊,又慢慢放開,“在這京城之中,風雲詭譎並不少見,所以才必須步步謹慎、步步爲營。尤其身在高位,若是一步出錯,那便不是我一人性命的安危,而是整個楚王府,亦或者,是整個大成。”

他聲音平緩冷靜,她卻醍醐灌頂一般,暗自苦笑,“王爺,我並不是心軟,而是……而是……”到底如何,她心底也說不清楚,到最後只好憤憤地跺了跺腳,“算了,我回去睡覺了。”

他輕笑,點頭,“好。”轉身爲她拿起一旁的宮燈,點亮遞給她。

她剛想伸手去拿宮燈,卻不想一人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那人一身青衫,寬大飄逸,腳步聲風,青衫飛揚。

“王爺!”青衫人納蘭賀快步走進來。

“何事,這麼匆匆忙忙?”寧無憂蹙眉。

納蘭賀拱手行禮,“剛纔在門外碰見趙知良,他說……”

“趙大哥?”木梓衿一愣,擡頭看了看天色,又估摸了此刻的時間,“此時已經快要過二更了,他怎麼會來?”

寧無憂也看向納蘭賀,微微眯了眯眼。

“他說……芍藥不見了!”納蘭賀低聲道,那聲音已經有了幾分虛浮。

“怎麼會不見,什麼時候不見的?”寧無憂臉色一冷,眉頭瞬間緊蹙,他沉沉地看了納蘭賀一眼,“讓趙知良進來說話。”

趙知良很快被人帶了進來,他一身粗布短打,頭髮高高豎起,髮絲卻有些凌亂,焦急的臉上滲着薄薄的汗水。

對寧無憂行了禮之後,他看向木梓衿,似乎猶豫了片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衆人不解,茫然地看着他。

“王爺,木頭……”他切切地看着寧無憂與木梓衿,“芍藥不見了,我擔心她想不開,我求求你們,再幫我一次,幫我找到她吧!”

木梓衿與寧無憂對視一眼,寧無憂勾了勾脣,一雙深如沉淵的眸微微眯了眯,危險又嘲諷。木梓衿心頭也是一沉,看着趙知良,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芍藥不見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她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恐怕寧無憂心中所想與她一樣,芍藥根本就不是不見了,而是——逃走了!

寧無憂眼眸之中閃過的殺意太過鋒利強烈,讓人想忽視都難。

夜闌人靜,深深庭院之內,疏影輕搖婆娑,彷彿風聲鶴唳。

趙知良見寧無憂與木梓衿同時沉默不語,心頭忐忑又蒼涼,他咬了咬牙,從地上起身,走向木梓衿,“木頭,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你幫我求求王爺,找找芍藥吧。她一個簡單柔弱的女子,半夜依舊不會來,怕是會遭遇什麼不測。”他說的急切又焦急,又帶着幾分絕望。

木梓衿安撫地看着他,放緩了語氣,說道:“你總要讓我們知道,她爲什麼會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了的吧?就算要找人,也不能盲目的隨意亂找。況且,已經要過二更了,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便不能隨意外出走動找人了。”

趙知良強自按捺住心頭的急切,才慢慢地說道:“我懷疑她是,不想嫁給我,所以離開了……”他神色黯然,眸色凝重深沉,竟比深夜更加的暗黑寂寥,“前些日子,我向她求婚,她似乎很不樂意,但是不知爲何,還是答應了。她甚至還繡好了自己的嫁衣。”

木梓衿點點頭,她的確是看到了芍藥的嫁衣,但是她卻騙自己那是她給別人繡的衣裳。

“我們,我們去了薦福寺祈福,讓薦福寺的高僧爲我們看了日子,薦福寺的高僧告訴我們,六月二十八會是個吉祥的日子,宜嫁娶,我們便商量好了,要在明日成親。我原本覺得如此倉促簡陋,會委屈了她,原本想推遲的,甚至想好好地籌辦一場,請京中的朋友也來熱鬧熱鬧。可……”他雙眸赤紅,無助地看着木梓衿,“木頭,你說,她是不是反悔了,若是她後悔嫁給我,我答應她就是,我也知道,自己不過七品小官,俸祿雖比以前好些,但依舊不如京中那些富家子弟那般,能給她榮華和權貴。若是早知道她會後會得出走,我定是不會讓她答應與我成婚的。”

木梓衿與寧無憂又無聲對視了一眼,寧無憂微微蹙眉,眼眸之中閃過幾分冷意與輕蔑,終究還是冷冷地開了口,問:“你何時發現她不見的?”

“今日一早。”趙知良見他說話,雙眼不由得一亮!

寧無憂和木梓衿卻不由得沉了臉色,無聲對視之間,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早上不見的,到此時,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多時辰,怕是早已隱入人海茫茫之中,再難找了。

“今日一早,她說要去買一些成親用的東西,便再沒有回來了。”

木梓衿不忍心告訴他實情,微微踟躕之後,看向寧無憂。

寧無憂眉心輕輕一蹙,對納蘭賀使了個眼色,納蘭賀立即會意,上前一步,恭敬地聽他吩咐。

納蘭賀聽完之後,快速地離去,寧無憂淡淡地對趙知良說道:“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趙知良立即說:“我也去!”

“趙大哥,王爺的人自然有二更之後找人的辦法,但是你沒有。你這一出去,要是被軍巡房的人抓住了,以我對王爺的瞭解,王爺是不會替你求情的。”

寧無憂淡淡的乜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她咬了咬脣,嘟囔道:“我說的是事實。”

果然,趙知良轉步離開的身影微微一頓,僵硬的肩膀也頹然放鬆下來,“你說得對,我還是在這裡等吧。”

這一等,便等到了接近五更天。木梓衿已經忍不住睏倦回了房。六月的天亮得早,窗外微光透過窗紗映照進房間,在地面鋪上淡淡流光之時,她睜開了眼睛。

來不及多想,掀開被子,便徑直向懿德堂走去。

一路之上,小廝下人早已起身,安靜沉默地打掃庭院,換下昨夜未燃盡的燭火。

她一路疾行,心頭一片空茫,不知這一睡,昨夜的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芍藥到底找到沒有。

懿德堂的門半掩着,門內有淡淡的燈光。她輕輕推門走進去,房內只有一兩盞燈亮着,案几之上的擺放依舊如昨夜一樣。房間深深之處,看不見寧無憂的臥房。

她只好走進去,剛打算坐在軟榻之上,寧無憂便走了出來。

“王爺。”她立刻起身,“趙大哥呢?”

他微微擡手,似乎是想到案几前倒杯茶喝,她立刻轉身,很是親切地爲他倒了茶,雙手遞給她。

他看了她一眼,一飲而盡,將茶杯放下,才說道:“昨夜趙知良在,我便沒告訴我,我讓納蘭賀放出了兩個消息。但是這兩個消息模棱兩可,並不確切,可若是有人心急關切的話,便會亂了手腳。”

她一滯,疑惑地看着他,“王爺放了什麼消息?”

他揉了揉太陽穴,走到軟榻前坐下,“一個,是在京城坊間中,搜出一名女的雲南王舊部。另一個,是在城郊之外,發現一個男的雲南王舊部。”

木梓衿陡然瞪大了雙眼,“那……王爺是想引蛇出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

很快就會結案了。等芍藥找到,就解開一切謎團。

說實話,我很害怕大家不會喜歡這個還君明珠的故事。並不是盡善盡美,但是廢了心血,我跪着也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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