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供認罪

平安侯府之內花團錦簇,旖旎繁盛。

華宇瓊樓高低錯落,金屋碧塘,迴廊亭臺,庭院水榭,小徑主道,殿宇明堂。

與初來時不同,與再進時不同,木梓衿與顧明朗所落腳的這處院落雖繁花盛開,葳蕤皎潔,可卻安靜偏僻許多。

“這是府中下人居住的地方,再過去一個院子,便是春依的住所。”顧明朗見她一臉茫然的左看右看,忍不住向她解釋道。

她點點頭,還未說話,他已經擡腳,帶着她往另一個院落中走,“你注意不要被人看到,這處院落中的人大部分都出去辦事了,到晚上纔會回來,我已經替你摸清楚了春依的行事習慣,若是沒有被鴻兒叫過去的話,她是會在自己的房間裡午睡的。”他輕聲說道。

“她的院落人比較多一些,若是從那院子跳進去的話,恐怕會發現。”

“嗯,我知道了。”她一路跟隨,不敢落後。

一路上下人不多,偶爾遇見一兩個,也都趕緊低頭欠身行禮,在顧明朗說“免禮”之前不敢擡頭隨便張望。一路繞到春依所在的院落途中,還比較順利。

春依所在的院落並不奢華,卻比下人住的院落華美精緻許多,也許是湊巧,兩人剛進入院子,正院中的門便打開了。一十七八歲的少女從房門之中走出來,蜂腰長腿,面容清秀,看到顧明朗,她微微一愣,連忙關了門應了過來,“春依見過將軍。”

顧明朗微微擡了擡手,“你在就好了,我有些事情要問你。”難得,他的語氣竟有些冷硬,在此時溶溶陽光之中,透着一股冷意。

春依詫異不解,茫然地擡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木梓衿,起身帶着兩人回了屋子。

她戰戰兢兢地要爲兩人倒茶,顧明朗出言阻止,“不必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認不認得萬子業?”

春依臉色霎然一白,惶恐失措地看着顧明朗,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嚇得失語,微微後退一步。

“認不認識?”顧明朗沉下聲,又繼續逼問。

春依立刻搖頭,“奴婢、奴婢不認識。”

“是嗎?”顧明朗臉色一沉,口吻之中陡然多了幾分陰沉和殺意,“那爲何,回春堂的人卻告訴本將軍,有人看見你曾經和萬子業有來往……甚至,你還在他那裡拿過藥……”

春依較弱纖細的身軀陡然之間瑟瑟發抖,她目光飄忽,看向門口,似乎是想趁機奪門而出一般,可顧明朗身形如山,堪堪堵在門口,讓她無處可逃。

“看來你是不想說實話。”顧明朗雙拳緊握,“本將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你耗,你若是不想說,本將大可以將你交給刑部處理。”

春依雙眼一紅,全身一軟,嬌弱無力的跪了下來,她哽咽喘氣,楚楚可憐的模樣,連一旁木着一張臉的木梓衿見了也生出幾分可憐之心。

“將軍……將軍,奴婢錯了……奴婢,奴婢承認,是讓那萬子業爲我從回春堂之中偷偷拿過藥……”她跪爬着過來,雙手抱住顧明朗的腿,兩行清淚梨花帶雨,“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奴婢家中有患病的父親,那回春堂的藥是京城最好的,可是也是京城最貴的,奴婢,奴婢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才讓……”

顧明朗嫌惡厭憎地看着春依,大手輕輕一拂,將她撥開,她順勢癱軟在地,哭得更加傷心。

木梓衿嘆口氣,這春依在顧家這樣的家族之中浸潤多年,又得顧允鴻喜歡,心思絕對不會是那麼簡答的。普通的逼問怎麼會輕易讓她承認?何況,從她的話中便可得知,她幾乎將所有的罪過和責任攔在了自己身上,絲毫沒有供出指使人的意思。

木梓衿冷冷一笑,一步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春依,“你一個小小的妾室,無權無勢的,萬子業憑什麼幫你偷藥?”

“奴婢……奴婢,奴婢和萬子業是……是……”春依愕然地看着木梓衿,目光倉皇空洞。

“是什麼?”木梓衿冷笑着反問,“你別告訴我你和他自小就認識,有過深的什麼交情,你自小就跟隨你的主子,直到十五歲時才被許給顧允鴻做侍妾,一般來說,是沒有什麼機會與外面的男人接觸的,而萬子業更是一直居住在回春堂,你若是跟他有什麼交情或者不淺的關係,回春堂很多人都會知道……你一會兒說你不認識他,一會兒又想說自己與他有關係,滿口胡言,沒有一句真話,看來,我們是問不出什麼實話來了。”

她擡頭看向顧明朗,顧明朗一身戾氣,如修羅一般,氣勢駭人。

“看來,我們單獨問,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木梓衿直起脊樑,漫不經心地說道:“不如將她交給刑部吧,或許刑部人的一下子就能審訊出來了。”她圍着春依走了幾步,淡淡的說道:“我聽聞,刑部有數百種刑罰,其中一種,便是用鐵鉗子,將人的手指甲和腳趾甲一根一根活生生的拔下來,那種十指連心的痛,會讓人生不如死,有的人,或許只被拔了一兩根,就已經痛得受不了,什麼都招了呢。”

春依倏然之間見手握緊,死死地抱着肩膀,哭聲也戛然而止。

木梓衿幽幽地嘆口氣,又繼續說道:“其實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顧將軍不是就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到底誰是你背後指使的人,我們心裡清楚得很。只不過……你自己要好好想想,畢竟那個人,他身上流的血與你不同,他的身份也跟你不同。就算東窗事發,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怎麼會有什麼大問題?大不了,就是被訓斥一頓,或者,還可能會因爲家族的庇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豪門世家之中,官官相護,互相遮掩的事情又不少見。”

顧明朗臉色陰沉,隱忍地看着木梓衿,犀利的雙眸如同幽深的枯井。

春依聽聞,臉色蒼白如紙,駭然驚慌地看着她,一時眼眸之中掙扎矛盾不已,絕望又痛苦。

木梓衿搖搖頭,“春依啊,你想一想,而你就不同了。事情暴露之後,你不過就是一個妾室,誰會來爲你辯解呢?誰會來救你護着你呢?情況好一些,你會被當做替罪羊,被那人出賣了,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在你身上。壞一些……”她若有所思,饒有興致,又技巧不已地看着春依。

“壞、壞一些如何?”春依戰戰兢兢地問道。

“壞一些嘛,你就會被滅口了。”木梓衿擡起自己的手,作勢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抹,還帶着輕微的“咔擦”一聲。

春依嚇得渾身打顫,“不、不會的……”

“會與不會,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木梓衿似笑非笑,神色淡漠如冰,她擡手指着門外,“你在這顧家生活了多少年,你在劉家生活多少年,難道還不清楚那些人的手段?”她微微俯下身,譏諷地看着她,“就比如,你在那水井裡,有沒有見過屍體呢……”

“啊——”春依陡然慘叫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擡手便抱着自己的頭,將自己全身蜷了起來。

木梓衿輕咳一聲,擡眼看見顧明朗驚愕茫然的眼神,他似乎是十分詫異木梓衿怎麼會知道這府中井裡死過人,木梓衿嘆口氣,這豪門大戶世家之中,哪一個院子裡沒有齷齪的事情?她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誤打誤撞說中了。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爲春依做思想工作,“你再想一想,你自己一個人倒是沒什麼,難道就沒想過你家中年老病衰的父親?”

春依的哭聲陡然變得淒厲哽咽,她緩緩地擡頭,絕望的看着木梓衿與顧明朗,沙啞着聲音,說道:“我招……我全都招……”

她斷斷續續哽咽凝噎地說完,臉色煞白如紙,顧明朗全身顫慄不已,大手一伸,狠狠地將她一把從地上提了起來,厲聲吼道:“如果你說的全都是真的,可敢讓鴻兒來對質?”

春依如一塊抹布一樣被顧明朗提着,她有氣無力地擡頭看着他,“將軍,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這事我不過就是爲他傳句話而已啊,他在私下裡到底做了什麼,有什麼打算,奴婢真的不太清楚……啊!”

她話音未落,已經被顧明朗狠狠地一把摜在了地上。他豁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一路之上,看見他的人紛紛顫巍巍驚恐的避開,不敢多言。

木梓衿知道攔不住他了,血氣方剛的男兒遇到這樣的事情,怕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咬了咬脣,立刻跟上去。

“將軍,息怒,此事不宜鬧大。”她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她原本就是偷偷進來的,此時若是被人發現在這裡,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顧明朗聽見她的聲音,腳步微微一停,周身狂肆的怒火似乎淡下去不少,他微微沉了沉眼眸,壓抑着什麼,輕聲說道:“我自有分寸。”

說完,他轉身繼續向前走,只不過那周身的殺意和怒火已經退下去。

她立刻低頭跟上,身後春依也覺察情況不對,踟躕不已,顧明朗突然轉頭看着春依,厲聲道:“跟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顧明朗對顧家還是有些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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