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

賈大夫走了進來,似乎帶着屋外陽光的金屑,認真地爲木梓衿切了脈之後,問道:“姑娘的月事可準了?”

她微微一愣,用眼角的餘光輕輕地看了看坐在軟椅之上,微微垂眸看書的寧無憂,點了點頭,“準了吧。”她沒認真計算過日子,但是也估算得出近幾個月的月事來得比較規律些。

賈大夫點點頭,又試了試她的體溫,說道:“姑娘在外頭受了些暑氣,而且,我估摸着,這幾日就是姑娘的小日子,所以姑娘纔會覺得渾身痠痛無力,或許還會覺得頭暈。”他收了藥箱,又說道:“姑娘這幾天不要吃生冷的食物,也不要劇烈運動,稍微歇息幾天就好了。”

木梓衿蹙着眉頭,很勉強地點點頭。明日要去皇家圍場圍獵,騎馬射箭不在話下,怎麼可能不劇烈運動?

賈大夫走之後,寧無憂慢慢走到軟榻前,緊緊地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平時塗黃粉只塗臉嗎?”他看了看她的手,說道:“臉上的肌膚和手臂以及脖子上的肌膚膚色差別有些大,難免不會讓有心的人注意到,你自己多留意些。”

她立刻擡起手來,恍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塗臉的時候也會塗脖子,但是手沒有塗過……”

他蹙了蹙眉,看着她的手。手指纖細,均勻修長,可卻算不得漂亮,或許是常年沒有保養的原因,膚色並不潤澤細膩,甚至有着淡淡的疤痕,手心與虎口處,還薄薄的繭。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每個指甲勻潤光滑,似瑩潤的貝殼。

怎麼看,這都是一雙不會引人注意的手。更不會讓人欣賞的手。

他輕聲說道:“你手上的膚色也不太好,只要不露出手腕就好。”

膚色不好?她深深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寧無憂的手,頓時覺得自慚形穢,輕輕地點點頭,慢慢地將手放下,微微的握緊,彷彿是要將手藏起來。

而他依舊眉頭輕蹙,剛纔那截蓮藕般的皓腕,似乎依舊晃着他的眼睛。她身上獨有的鮮明的特點,似要深深地鐫刻在他心頭一樣。

“王爺,”恰在此時,納蘭賀的聲音從堂外傳來,“工部章侍郎求見王爺。”

“讓他在善水堂先候着。”寧無憂說道。納蘭賀立刻去傳話,寧無憂見木梓衿從軟榻上起身,說道:“今日你先休息,查案的事情皇上並沒有給期限,慢慢查就行了。”

“是。”告退之後,出了懿德堂,寧無憂也前去善水堂見工部侍郎。

第二日一早,天矇矇亮,木梓衿便起牀,仔細地收拾了一番。她沒忘記賈大夫吩咐過,這幾日也許是她的小日子,身體依舊有些發酸疲軟,腹部也有些發涼,估計真是賈大夫說的那樣。總得要有個準備。

今日正好是休沐,文武百官不用上朝。她透過盛夏沾着未曦露珠的繁茂樹葉,看了看天色,估計寧無憂還未起牀,帶上弓箭,去了馬棚。

王府之中侍女侍女手腳輕靈優雅,雖然都起了大早,可深深庭院之內,卻只聞幾聲婉轉清脆的鳥鳴。

馬棚之內,已經有照看馬匹的馬奴忙碌着,清點好馬匹。

寧無憂請來的馬奴很有本事,馴馬的功夫很不錯。未受訓練的馬匹有些性子較野,有的暴烈,在馬奴的看管訓練之下,變得聽話溫順。甚至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口令。

但是除了寧無憂的馬以外。

寧無憂的馬高貴,單獨養在一間豪華的馬棚裡,並沒有用繮繩束着,聽馬奴說,那匹馬自己會走出馬棚遛彎,每到一定時候會自己回來。若是用繮繩束着它,它一定會將馬棚都拆了。

經過那匹馬的馬棚時,那馬狠狠地打了一個鼻響,似乎是很瞧不起木梓衿的樣子。木梓衿連忙走遠了些,生怕它會噴出口水鼻涕來。

那匹小紅馬性子最是溫順,見了她幾次之後,把她當做了主人,遠遠地看見她的身影,便歡脫地撒開蹄子蹦跳了幾下。一旁的馬奴見狀,恭敬細心地將小紅馬給她牽了出來。

她剛準備上馬,突然見馬奴欠身對着自己身後行了個禮,“王爺!”

她身形一滯,立刻轉身,見清晨薄暮青紗之中,長身玉立地站着一人,晨風輕柔,撫動那人的衣袖,繁複織繡的衣袂輕揚,那人挺拔的身姿宛若仙人。

“王爺?”她觸及他的目光,有些戰戰兢兢的,連忙也行了個禮。

“嗯。”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和冷然地問:“這就要去圍場了?”

“是。”她突然想起,原本是打算讓他也加入圍獵的,可是他是王爺,爲一個趙知良去圍獵比賽,不免失了身份。“趙大哥的人情,我總是要還的,這次若是贏了圍獵,我和他可以兩清了。”

他微微挑眉,神色莫辨,“和御林軍比?”

“是,和顧將軍的人。”她有點心虛,平時他總提醒自己要離顧明朗和顧家人遠一些,可她好像從來沒有辦到過。她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心裡有些發寒,連忙又道:“除了顧將軍,還有賢王殿下和端王殿下,加上趙大哥,就是四個人。”

“那你們要贏,恐怕有些困難。”他輕輕地笑了笑,不知是嘲諷還是譏誚,亦或者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亦或者溫柔平靜,“御林軍,好歹也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而且都是男人,身強體壯,行動難免粗蠻會失分寸。而且,顧明朗又是個耿直認死理的人,恐怕也不會因爲你們當中有王爺和女人就謙讓你們。”

她一聽,頓時有些心慌,可又不能打退堂鼓讓人看不起,咬了咬牙,說道:“就算如此,也要比試了才知道輸贏了。”

他眯了眯眼,走向自己的馬,那匹黑馬見到他,立刻親近地靠了過來,用頭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肩膀,他拿起馬奴遞過來的繮繩爲馬裝上,又對她輕聲說道:“今日是去圍場查看情況,顧明朗應該會帶上百人去,你要先等御林軍將整個圍場的情況檢查了之後纔開始比賽。圍場之中,有的地方是密林,裡面或許會有猛獸,若是沒有必要,就不要進去。”

“是。”她蹙眉點頭,又聽他說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危險,你若是親自看了,就知道情況了。”

她點頭,鬆了口氣。見他似乎要上馬出門的樣子,怎麼說也得關心一下,便問道:“王爺這是要去哪兒?”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圍獵的事和我皇兄祭祀的事湊在一起了,工部和禮部的事情比較多,我得去查看查看,你……多加小心。”他一躍上了馬,動作翩然灑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交代了句注意安全之後,便策馬離去。

木梓衿深吸一口氣,也上了小紅馬,遠遠地看見寧無憂與納蘭賀的身影都消失在晨霧中時,才慢慢地策馬往皇家圍場而去。

出了楚王府,聽到有人喊了她一聲,轉頭一看,竟是寧浚和趙知良,她騎着馬慢慢靠過去,“王爺,趙大哥,你們這麼早?”

“還有比我們更早的。”寧浚身上揹着一把精緻華美的弓箭,弓箭剛勁如月,其上雕刻飛魚祥雲,繁麗裝飾,描繪鎏金燙銀。腰間配着一把寶劍,劍柄以木鑄就,其上貼蛇皮,蛇皮花紋神秘奢華,劍鞘之上鏤刻唐草牡丹,鑲嵌寶石。

再看他的打扮,一身胡服短打,雖說簡約方便,但每一處無不是精緻華麗。他這身行頭,恐怕也不像是去圍獵的,而是去選美的吧?

她勾了勾脣,看向趙知良,他微微有些緊張,惶恐地問道:“我們這麼慢,會不會遲到?”

“不會不會,”寧浚拍拍胸脯,“你不知道,顧明朗還要帶着御林軍先勘查一遍獵場,等整個獵場都被勘查完了,還要佈置防衛什麼的,等他們忙完纔開始比賽,我們慢慢去,不會遲到的。”

趙知良頓時點頭如雞啄米。

寧浚嘻嘻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馬,說道:“紅線,你看看,我這匹馬是不是很俊?我昨兒到馬坊新買的,我一看見這馬就喜歡上了,我給它名字,叫做阿梓,你覺得怎樣?”

“阿梓?”木梓衿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阿梓是她母親的小名,除了她爹之外,她還沒有聽見另外的人這樣叫過。

“是啊是啊!”寧浚很是得意,用手摸了摸馬鬃,“你看這腿,你看這腰,你看它這清澈有神的大眼睛,難道不想我回憶中的某個人嗎?”

木梓衿順着他所講,將馬匹白色的馬看了一遍,只覺得這匹馬瘦不拉幾、似乎連走路都顫巍巍的,不是生病了就是沒吃飽,到時候一開始比賽,御林軍的馬都比他們的馬強壯,可不得輸得慘兮兮嗎?

她實在看不出那匹馬的好處來。

再看看自己的小紅馬。這小紅馬雖然是良駒之後,但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而且年紀還小,沒見過大世面,若是上了圍場,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那比賽的陣仗嚇着。

她頓時覺得憂心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王爺挺關心木梓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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