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回來以後,心臟劇烈的跳個不停。
在最恐怖的畫面發生之時,他被拉回了現實之中。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變成女鬼的段晴。
段家滅門案終於水落石出了。
這是一場家庭內部的廝殺。
小段晴殺死了陳安婷,段啓明殺死了小段晴和大段晴,而小段晴和大段晴死後變成鬼,殺死了段啓明。
王宇突然想起了之前高中生田晨和馮楓在宅子裡看電視,說的那些爸爸殺死女兒,女兒殺死了爸爸之內的胡話。
雖然滅門案清晰了,但是隨即又有新的的疑問困擾着王宇。
爲什麼會有一大一小的兩個段晴
……
道士着急的問道:“小兄弟,有雙魚玉佩的線索嗎?”
王宇搖了搖頭說:“但是我有其他的發現,這棟宅子主人的女兒竟然……”
道士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和雙魚玉佩有關嗎?”
王宇說:“沒有。”
道士望了一眼窗外說:“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等到天黑之後,這屋內的兇靈將會很難對付……很抱歉沒有時間聽你說無關之事了。現在還能再試一次,但願這一次能夠有雙魚玉佩的線索吧。”
王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在道士強大的道力修爲的支撐和幫助這下,開啓了陰陽瞳的窺視過去之眼。
這一次他依然還是出現在宅子的客廳裡。
和前兩次一樣,第一件事情,他就是去牆上看掛曆。
1967!又是1967年!
王宇第一次就是窺探的1967年。
但是上一次窺視到的該年的4月,當時段啓明的妻子陳紅玉來此避難,因爲撞破了丈夫和女兒的事情,慘遭殺害拋屍井中。
只不過這一次王宇窺視到的時間是7月,距離陳紅玉被殺,已經過去了3個月。
王宇不知道這3個月裡,這個家發生了什麼。
反正他的直觀印象,就是客廳沒有上一次來的時候收拾得那麼整潔了。
客廳裡沒有人,但是有動靜從二樓傳來。
王宇立刻上樓,他看見了段啓明和陳安婷都在段晴的房間裡,而此時的7歲的小段晴被綁縛在牀上,她像是一隻沒有理智野獸,在不停的嘶喊掙扎,不管陳安婷在一旁怎麼安慰都沒用。
似乎是因爲三個月前,小段晴目睹了自己的陳紅玉被殺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段啓明給小段晴手臂上打了一針,她這才昏睡過去。
陳安婷看見自己女兒這個樣子,傷心的捂着嘴,趴在段啓明的胸口哭泣。
段啓明安慰她:“好了,過了今天,晴兒就能夠恢復正常了。”
陳安婷擡起頭,臉上掛着淚水,憂心忡忡的問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段啓明看了牀上昏睡的段晴一眼,嘆息道:“我不得不這麼做。”
王宇在一旁看得心裡很疑惑,這個段啓明究竟想要對小段晴做什麼?
陳安婷哭哭啼啼的說:“真的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段啓明說:“如果不是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女兒冒這個險。晴兒她那日因爲見我你我殺人,精神受到了強烈的侵襲,她就病了,從此性格變得極爲兇厲暴躁,神智也逐漸失去,再這樣下拖下去,她恐怕將會徹底的無法治癒,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
陳安婷只是哭,沒有說話。
陳啓明繼續說:“事到如今,我只能用雙魚玉佩,將晴兒體內產生的邪惡一面分裂出來。”
王宇聞言,頓時大吃了一斤,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看見陳啓明打開了一個密碼手提箱裡,裡邊有一個鉛盒,打開鉛盒,裡頭還套着一個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最後這個彈幕盒子之中,放着的纔是雙魚玉佩。
王宇終於見到這傳說之中的雙魚玉佩了,咋一看,有些像是蝴蝶。
仔細一看,是左右兩隻合在一起的魚,這兩隻魚鏡面對稱,一黑一白。
陳啓明沒有用手直接接觸玉佩,而是用一片樹葉相隔着。
另外一邊,陳安婷已經將牀上昏迷躺着的小段晴身上的衣服全都脫去。
陳啓明用樹葉包着玉佩,輕輕的放在了小段晴的肚臍上,接着抓起小段晴的左手,用手術刀割破,往玉佩上滴了幾滴血。
神奇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小段晴逐漸分裂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這兩個8歲的小段晴,身體通過一根臍帶相連,臍帶穿過了雙魚玉佩中央的小孔。
左邊的小段晴左手上還有小傷口,而右邊剛剛分裂出來的則沒有。
王宇目瞪口呆,小段晴分裂的過程,就像是初中生物課上講過的單細胞生物草履蟲分裂一樣……
陳啓明用手術刀,將二者相連的臍帶割下來。
他畢竟是一名生物學家,整個過程又平又穩,就像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
然後把雙魚玉佩擦拭乾淨,依舊用樹葉包裹着,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中鎖好。
緊接着,他回到窗邊,拿起手術刀,伸向了右邊那個剛剛分裂出來的小段晴。
王宇看得心裡一緊,這個老傢伙好狠毒的心!
“你想幹什麼?”
陳安婷突然抓住了段啓明的手。
“你快放開!我會讓她沒有痛苦的走的。”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也是我們的女兒啊!”
“她是晴兒內心邪惡暴戾的一面分裂出來的,如果我們現在不把她除去,今後會後患無窮啊,要是她長大了,對社會恐怕也是一個危害!”
道理陳安婷都懂,可是她就是沒法讓段啓明下手,那個分裂出來的段晴,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段晴啊。
段啓明沒法子了,只能妥協:“那好,我可以讓她活下來,但是她恐怕要遲一點苦頭。”
陳安婷哭着說:“只要你能放她一條生路就好。”
段啓明說:“我要把她關在後院那個原本我養實驗犬的小屋子裡,不能讓段晴知道她的存在。”
陳安婷使勁的點頭道:“晴兒是最聽話的,她從來都不到你後院的研究地裡去,而且從今以後,我也會看着晴兒,她一定不會發現的。”
段啓明接着說:“爲了以防萬一,我還要將她的嗓子毒啞,讓她不能發出聲音。”
陳安婷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閉上眼睛,沉重的點了點頭。
段啓明最後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不能讓她長大,所以我要給她注射藥物,抑制她的成長。”
王宇這個時候所有的疑團全部解開了!爲什麼會有這個家會有兩個段晴,爲什麼一個段晴正常長大,一個段晴始終是小孩,原來這一切是這樣子的!
“哎……”
王宇的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
他在爲小段晴感到哀傷。
小段晴繼承了段晴分裂前看見父母殺人的恐怖記憶,繼承了段晴的一切負面情緒,一切暴戾性格,一切邪惡意念。
她就像是一個垃圾桶,負責接受一切髒、惡、醜,而另外一個大段晴,則負責真、善。美。
這已經是很不公平了。
但是最不公平的是,兩者的待遇。
大段晴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家庭的溫暖和關懷中長大,上學讀書交朋友,這些都是小段晴永遠沒法奢求的。
小段晴被毒啞了嗓子,被藥物抑制了生長,被整整十年像狗一樣,關在一個不足五平方米小黑屋子裡。
那種絕望是王宇不敢去想象的。
小段晴唯一的消遣,就是用自己的指甲在牆壁上畫畫。
那麼多的畫,不知道她是磨沒了多少指甲又等指甲長出來,才得以完成的。
牆上那些手拉着手的火柴人,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另一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