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壞放鬆的靠在後背上,無比隨意的指點道,“你身形粗壯,手上老繭極厚,眼裡面殺氣騰騰,而且……你在和我對視的時候,目光竟然會躲閃,如果一個有金三角背景的光哥竟然是這副德行,未免也太讓我失望了!”
“你……”面前的西裝男人被劉壞這不露聲色的抨擊搞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你這小子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做了你!”說完,面前的男人舉起碗口粗的大拳就揮了過來。
劉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右手斜斜的突進,避開拳頭伸出三根手指死死地捏緊了西裝男人的手腕脈門,狠狠地一個寸勁捏下去,西裝男人吃痛,緊握的拳頭立馬鬆了開來,劉壞趁機左手握拳緩緩後拉,蓄了足足的一記直拳,猛地砸向西裝男人的眼眶!
西裝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前一刻無比隨性的劉壞下一秒出手這麼果斷,好在這輛輝騰的車內空間夠大,於是他直接後仰躺在後座上,躲過劉壞揮過來的左拳,同時擡起腳一腳踢開劉壞的右手,兩人就此分開,劉壞爲了躲避那一腳的鋒芒只好猛地後仰,後背重重的砸在車門內側,這輛輝騰都開始震動了起來。
劉壞和西裝男人相視不對,緩緩地喘着氣,就算輝騰的車內空間再大,他也只是一輛車,是不可能完全施展得開的,不過這幾下的交鋒劉壞就明白了,這個西裝男人的功夫極高,如果真的單挑,劉壞怕打不過他。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起,坐在輝騰駕駛位置的“司機”拍了拍手,讚揚的說道,“好一個劉壞……分析能力一流,沒想到手下功夫也不錯,難怪出道沒幾天,便當上了道上的一流大哥。”
劉壞甩了甩手腕,坐正了身子,“想不到道上神秘兮兮的光哥還有讓別人冒充你,自己僞裝成司機的習慣?真是少見啊。”
“哈哈哈……”一直坐在前面的“司機”根本不回頭,只是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着劉壞,“人在江湖,總是要小心一些,我陳某人沒啥本事,所以只好畏首畏尾,神秘一詞實在是擔不起啊……哈哈哈……”
別看這個光哥說的自謙至極,不過劉壞透過車內的後視鏡裡看得到光哥的眼睛,那一股意氣風發的豪氣,完全不是二虎之流可以比擬的,劉壞心裡慢慢思考同時問道,“別賣關子了,你神秘的光哥找我劉壞,不是來嘮家常的吧?”
車內後視鏡裡面的那雙眼睛慢慢沒了笑意,一點點變得陰寒了起來,陳伯光的聲音也寒冷了起來,“呵呵,劉壞兄弟果然快人快語,屯騰林,把東西拿給劉壞大哥。”
“屯騰林?”劉壞疑惑的看向這個西裝男人。
西裝男人憨憨的笑了笑,“我是緬甸人,是光哥的貼身護衛,劉壞兄弟的身手不錯,真想哪天和你真正的比劃比劃。”
“緬甸人嗎?”劉壞笑了笑,“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想與光哥做對,您老有金三角做靠山,我劉壞如何惹得起?另外,屯騰林,你的語言說的很正宗,完全聽不出口音。”
“謝謝。”屯騰林別看長得膀大腰圓的,這套華夏國的文明禮儀倒是學的很拿手,只見他從車座下面的黑色皮包裡取出一個盒子,擺在了劉壞面前。
劉壞疑惑的打開盒子,只一眼,劉壞就猛地把盒子蓋上。
“**兒?”劉壞疑惑的問道,雖然劉壞沒有見過毒品,不過陳伯光應該不會無聊到拿一捧小麥麪粉給劉壞看。
“沒錯,不過純度很低。”說這話的時候,陳伯光的眼神很是低落,看來他遇到了一些麻煩。
屯騰林倒是毫不畏懼,把盒子打開,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錢幣,捲成細細長長的管子,一端放在鼻孔,另一端搭在白色粉末上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一臉的滿足,沒一會兒,低聲說道,“光哥,你說的沒錯,這次的粉兒純度連以往的一半都沒有。”
陳伯光像是分析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年金三角的氣候很是適合罌粟生長,按理說產量應該比以往更高才是,然而今年到我手裡的貨不僅數量不如以往,質量更是遠遠不如……這裡面,一定有鬼。”
“光哥說的極是,肯定是這個樣子的。”屯騰林倒是對陳伯光這一套分析表示很是贊同。
劉壞皺着眉頭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直接出聲道,“陳伯光先生……我請你直接說找我何事吧,我並不是閒人,手下的問題數不勝數。”
陳伯光身子一震,扭過頭來看着劉壞,這是劉壞第一次正面看到陳伯光,長得比預想中的年輕得多,最重要的是,陳伯光的左臉有一片紫紅色的胎記,看起來很是驚人。不過陳伯光顯然對自己臉上的胎記絲毫不在乎,反而笑看着劉壞,“很簡單,我的貨源出了問題,這直接影響我的收入不說,還使我陳伯光的名聲在道上變差了,而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說來聽聽。”劉壞不以爲然。
陳伯光哈哈一笑,“幫我調查一下,尤其是龍爺那邊是不是插手了我的毒品生意……”
一聽到和龍爺攤上了關係,劉壞不由得慎重了起來,龍爺不僅大力阻撓大虎對自己發起攻擊,而且龍爺的孫女韓月也和自己有些交情,最重要的是,劉壞曾經親口保證過要做龍爺的盟友,想到這裡,劉壞直接拒絕道,“我拒絕,你和龍爺的恩怨,我一屆小輩不便於插手,況且我自己家門的積雪還沒有清掃乾淨,又怎麼能顧得上鄰家瓦上霜呢?”
陳伯光笑了笑,“我不是要你和龍爺做對,你只需要幫我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在給我陳伯光搗亂,只要你答應……”陳伯光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張紙條,“這是二百萬支票,只要你答應,這就是你的。事情查清楚解決了之後,我願意把我名下的毒品生意,分你三成。”
!!!
劉壞重重一驚,且不論這二百萬的支票對劉壞現在有多麼重要,那三成的毒品生意簡直就是一個金山!誰不知道毒品賺錢?天下的黑道無非就是黃賭毒最來財,不過S市乃至周邊城市的毒品生意一直是陳伯光獨霸,如果真的能夠從中分得一杯羹……那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的財源!
劉壞一把接過支票,仔細看了看那一長串的數字0,頭也不擡的問向陳伯光,“爲什麼找我幫你調查,你的勢力,遠遠在我之上。”
陳伯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有很多證據證明很可能是龍爺從中搗鬼,不過我不好直接和龍爺撕破臉,而S市能夠查清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再沒別人。”
“大虎不行嗎?”劉壞已經不敢全部相信陳伯光。
陳伯光一笑,“大虎現在被龍爺全部監管着,防止他對你出手,你覺得這個時候,他還能有何作爲?”
劉壞點了點頭,把支票裝進口袋,豎出三根手指,認真的說道,“一、我劉壞只負責幫你查事情的真相,並不參與你和他人的恩恩怨怨;二、不要以爲我是怕了你才爲你辦事,也別把我當成你的手下,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三、在事情查明白之前,完全保密這件事。”
“好。”陳伯光滿口應允,劉壞提出的三點,恰到好處,一點都不過分。
“那我走了。”劉壞點了點頭,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陳伯光淡淡的說道,“我等你好消息。”說完,從手裡飛出一張名片,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劉壞的手中,劉壞看了一眼,隨手裝進口袋走遠了。
車內的屯騰林看着劉壞走遠的背影試探性的看向陳伯光,“光哥,這小子行嗎?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
陳伯光哈哈大笑,“劉壞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查清楚上面送來的貨到底在哪一個環節出了錯,不然的話……金三角里面怪罪出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是是是……”屯騰林點着碩大的頭顱連聲稱是。
劉壞下了車走了幾步卻看不到周強和陳伯光的三個人,正在納悶的時候,突然透過玻璃看到對面咖啡廳裡面,周強正一腳踩在桌子上,一腳踩在沙發上,手裡捧着一壺咖啡,張牙虎爪的說笑着。劉壞心裡犯嘀咕,“他們莫不成真的嫌外面太涼而進裡面喝咖啡了?”
幾步穿過馬路,劉壞進了咖啡廳,剛一進咖啡廳,迎面而來的不是那悠揚舒緩的音樂,也沒了濃濃的咖啡香,取而代之的一股菸草的味道和震耳欲聾的鬨笑聲,仔細一瞧,在劉壞原來坐的那個靠窗位置,周強正左手夾着大號雪茄,右手舉着咖啡壺,放聲的講述,“你們可是不知道啊!我劉哥當時板了臉說了聲——砸!然後我們弟兄們輪着傢伙就把天龍洗浴會所砸了個亂七八糟,二虎哭着來求我劉哥,我劉哥都不帶正眼看他的,分分鐘把他送到了監獄!咋樣?!”
再看原來那三個帶着棒球帽黑衣男人,此時排排坐就像聽話的學生,滿眼放光的看着周強唾沫星子亂飛講述劉壞的英雄事蹟,整個咖啡廳所有的客人都縮到了一角,對着周強等人目瞪口呆。
劉壞站在門口,滿臉的欲哭無淚,剛纔還恨不得生死相鬥的幾個人此刻竟然看起來想多年的朋友……這個世界果然很多事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