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隨着一聲劇烈的轟鳴聲,叶韻與謝飛龍終於從纏鬥中分開。金色的元氣緩緩散去,滿天的塵土碎葉飛揚。可是面對着這些,兩人卻是毫無所覺。而實際上,對於這些外在的東西,凝氣期的修士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達到凝氣期的修士,都是有着自淨的能力的。即便是沒有元氣外放,也有着元氣波動在身體周圍環繞。而這些元氣波動,自然便能夠震開外來的穢物。
兩道交錯的身形分開,叶韻便哈哈笑了出來,眼中帶着絲絲嘲諷,臉上露出了一絲揶揄之色:“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結果就是這麼兩下‘三腳貓’的功夫?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應該是凝氣中期的修爲吧?你以比我高出一層的修爲,竟然這麼久都沒有拿下我。你這丟人可丟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人啊。如果你的師傅知道了,會不會就此給你掃地出門?”
“哼,你少說風涼話,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必呢。”謝飛龍眼中精光一凝,緊緊的注視着叶韻。早就知道叶韻不好對付,可是交手之後才知道,自己仍舊是低估了對方。隨着兩人纏鬥的進行,謝飛龍心中是越來越驚。
這個看似散修的人,他真的是一名散修?剛剛的判斷,剛剛下的結論,在此時便被全部推翻。而另一種想法,便已經在心頭浮現。難道,他是某個宗門,或是某個修士家族外放歷練的弟子?可是外放歷練的弟子,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寒酸?可是,他不是某個宗門或家族的弟子,這一身功夫是如何而來的?
那一身精妙的功夫,那一招一式之間的連接與爆發,幾乎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破綻。如此的功夫,謝飛龍可不相信,這是憑藉散修自己修煉就能夠掌握的。如果沒有高手指點,如果沒有完整的功法套路,是根本不可能有這樣成就的。
謝飛龍神色連變,眼中露出一抹厲色,哼聲說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師出何門,竟然有着如此的功夫底子。以你這樣的本事,想來不會是出自小門小派。”
“想套我的底嗎?”叶韻微微一笑,輕輕彈了彈衣袖,淡淡的說道:“那你就不用費心思了,哥哥我師出無門,一身所學都是自行領悟。不像某些人,自恃出自宗門,就目中無人,狗眼看人低。你說,是不是啊,祁遠老兄?”
“哼,你不用哪裡嚼舌頭,你先過了謝師弟那一關。”祁遠眼中光芒閃爍,並未理會叶韻的調侃。剛剛的那一番交手,祁遠自然也都看在眼裡。但是叶韻所施展的武技,根本就是不曾見到過的。沒有見過這種武技,那便無從判斷其身份來歷。
“哼,看你們這意思,還想要來車輪戰不成?”叶韻輕笑一聲,對着祁遠招了招手,眼中滿含着不屑之色:“來來來,有本事你也一起上,哥還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更容易。”
Wшw☢ тTk ān☢ C O
“無名的小子,你會爲你的狂傲付出代價。”謝飛龍眼中寒光一閃,擡手指着叶韻,發出一聲暴喝。對於叶韻的實力,謝飛龍也是非常敬佩。但是叶韻的那一身傲氣,卻讓謝飛龍有些難以忍受。可是,對方雖然傲,卻也有着傲的資本。至少,謝飛龍自認,在不施展除武技以外的其他能力之前,是沒有拿下葉韻的能力的。
“哼。”謝飛龍話音一落,祁遠的聲音便已經傳來:“對付你這樣的無名之輩,我們還不屑於用車輪戰,更不會
以多欺少。如果你能戰勝謝師弟,我給你恢復的時間。等你完全恢復了以後,武技、鬥法、或是其他,我任憑你選擇。”
“哦?”叶韻摸了摸鼻子,微微有些尷尬的說道:“你倒是挺大方的,不過我怕到時候,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不然這樣吧,哥哥我讓你隨便選,就選你最擅長的能力。只是到時候別哭鼻子就好,哥哥可是管打不管哄的。”
“無名的小子,你應該感到慶幸,你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怒火。”祁遠眼中一絲殺意閃過,臉上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看着叶韻的目光,彷彿是在看着多年不見的老友。
叶韻撇了撇嘴,儘管祁遠的那絲殺意一閃而逝,但是處於高度警惕中的叶韻,如何會注意不到呢?祁遠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叶韻卻已經瞭然在心。看了一眼那彷彿一身正氣,一副道貌岸然狀的祁遠,冷笑着說道:“你有火就儘管衝我來,可千萬別燒到了周圍的花花草草。”
叶韻說罷,笑容便是一收,冷哼着說道:“廢物就是廢物,除了嚇唬人,你還會些什麼?你連這個什麼飛蟲都不如,真是浪費了你那凝氣巔峰的修爲。”話音一落,叶韻擡起一隻手指,對着祁遠輕晃了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你叫的越是兇猛,越說明你沒有底氣。”
叶韻的這一番話說完,立刻便感覺到了不對。目光微微轉回,便看到又有四雙滿漢怒氣的眼睛,森冷的注視着自己。叶韻尷尬的一笑,卻也沒有多做解釋。對方七人都是一起的,就算自己態度再好,惹了其中的一個,另外的幾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怎麼?不服你們一起上,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丟了小命。不過,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們,就算是我最後丟了小命,也絕對不會孤身上路。”叶韻露出一抹壞笑,不懷好意的在那幾個男子身上依次掃過。
叶韻的狂,在此刻已經達到了極致。看似毫不在意的眼神,但卻在注視着每一個人的時候,都會爲其帶去一絲冰冷。經歷過多少的生生死死,如今的叶韻早就看透了生死。經過了那麼多的磨難,叶韻能活到今天,也已經滿足了。
可以說,在八歲那年,被蝕鴆老祖抓走,被培養成了藥胎的時候,叶韻就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讓自己最後逃了出來,也就沒有了今後的這十年。這多活的十年,可以說是叶韻賺了。
可是,叶韻看透了生與死,可是這些出自宗門的天之驕子,可都是寶貴着自己的生命呢。在修士的世界裡,修爲越高的修士,便越珍惜自己的性命。對於生死,修爲高絕,有着大神通的修士,反而沒有那些普通的平民看的透徹。
面對着叶韻一漲再漲的氣勢,謝飛龍已經隱隱的感到了不妙。叶韻不過是一個凝氣初期的修士,卻在氣勢上壓住己方的……六人。那個站在叶韻身後的小師妹,很自然的被謝飛龍排除在外。從一開始,女孩和叶韻之間,就有着一種奇特的……氛圍。
如果不是謝飛龍對那個小師妹知根知底,怕是已經認爲她是和眼前這個修士一起的了。可是,她今天的情況,實在是與往常不同啊。看着她那一直不離眼前修士的目光,謝飛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是少女情懷,對這個修士有了情愫?
但是,這個想法剛一出現,便已經被謝飛龍否決。別說這個丫頭對宗門男弟子的示好毫不理
會,就是眼前一直注視着這個修士的目光,也不是那種男女間的特殊感情啊。
謝飛龍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更加的奇怪起來。她看着這名修士的目光,好像是在看着親人一般,而且是突然看到闊別許久的親人,纔會有的那種興奮和激動。
謝飛龍眉頭一條,望着叶韻的目光,充滿了冰冷的寒意:“無名小子,你可以狂,你可以繼續狂。就像你說的那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會叫的狗不要人。你叫了這麼久,也不覺得累嗎?叫了這麼久,讓我幫你輕鬆一下。”
謝飛龍話音一落,身上金元氣涌出,形成一道光膜,附着在身體之上。一雙冰冷的眸子,已經動了真怒。如果說剛剛與叶韻的交鋒,還有着幾分保留。而在這一刻,謝飛龍可以說是全力出手了。叶韻的傲,叶韻的狂,謝飛龍早就看不下去了。而且,最讓謝飛龍生氣的,就是叶韻以一人之力,而且是僅憑藉着言語和氣勢,就已經隱隱壓住了己方六人。
謝飛龍剛剛動手,叶韻便已經有了反應。雖然口中在極力打壓着對方,可是在叶韻的心裡,卻不會有着絲毫的鬆懈。
戰,則全力以赴;戰,則勇往直前。
可是,就在叶韻剛要提拳迎上的時候,一道嬌小的米黃色身影,突然擋在了叶韻的身前。而這道米黃色的身影,是面對着叶韻站立的。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女孩,叶韻凜然心中一驚。眼中雖然有着不解和疑惑,但是卻不是此刻能詢問的。
叶韻望着身前的嬌小身影,散去手中凝集的金元氣,猛一把將女孩摟在懷裡。身形瞬間轉動,讓自己與女孩對調了位置,變成了叶韻背對着兇猛攻來的謝飛龍。叶韻眼色複雜的看着女孩,此時想要反身抵擋,已經是完全來不及了。雙眼之中閃過七彩光華,光華閃過之後,兩隻瞳孔都變成了屬於金元氣的本源金色。
“轟……”
隨着叶韻眼眸光芒的變化,一道濃郁的金元氣盾,將叶韻與女孩包裹其中。而就在於此同時,謝飛龍的攻擊,便已經砸在了金元氣盾上。可是,這一道金元氣盾,畢竟是叶韻匆忙之間釋放。其防禦力根本就不足,在謝飛龍的攻擊之下,頃刻之間便宣告破碎。而謝飛龍的一隻金色鐵拳,餘勢不減的轟在了叶韻的背上。
叶韻發出一聲悶哼,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只感覺喉頭一甜,一股氣血便已經用來。叶韻強忍着噴血的衝動,身體如同大山一般矗立不動。硬是憑藉着肉身的力量,擋住了謝飛龍的一擊。而叶韻的雙腳,已經完全沒入了地面。身前的女孩,甚至沒有受到一絲的震動。
血水,順着叶韻的嘴角流出,那一抹猩紅的色彩,讓女孩的身體簌簌的發抖。雙手無力的垂下,緊緊的扶着叶韻的雙臂。而原本被抱在懷中的白狐,趁勢躍到了兩人的身側。一雙閃耀着銀色光芒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叶韻和那個女孩。
“哥……”一聲輕柔悅耳的聲音,在那女孩滿眼水霧涌出的一刻,傳到了叶韻的耳邊,也傳到了每一個修士的耳中。她的這一聲稱呼,不僅讓叶韻的身體一震。就是那些凌霄閣弟子,也都在瞬間陷入了呆滯之中。
淚水奔涌而出,女孩帶着嗚咽的哭聲,閃身越過了叶韻的身體,將有些發呆的叶韻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對着那些同門的師兄、師姐大聲的喊道:“你們不能動他,他是我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