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有幾個黑衣人殺了他的轎伕和隨從,不過那些黑衣人後來都走了,他應該沒事了。”這句話傾城說的極爲輕巧,根本就像是一個只當聽聽別人的故事的人一樣,絲毫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有半分憂愁。
“是你救了他?”南宮亦辰不可置信的看着傾城。
“算是吧。”這件事情傾城並沒打算瞞着他,反正這些在她眼裡都是屬於無關緊要的。
“什麼叫算是吧?”南宮亦辰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這個……”傾城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她跟着上官信到了西郊,本來是想了結自己與他的私人恩怨,可是誰知道,那西郊之約竟然是蕭宇風佈下的陷進,爲的就是要殺掉上官信,也好爲她報仇。
然而她救他,並不是因爲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是因爲上官信的命,她想要自己親手了結,並不希望別人插手此事,可是這件事情要怎麼跟南宮亦辰說呢?
傾城這個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倒是把南宮亦辰給急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他現在都已經沒事了,況且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殺他,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用處。”不知道是誰要殺他?這種謊話說得傾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正面直視南宮亦辰了。
聽她這麼說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南宮亦辰點點頭,又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估計……已經到家了吧。”
和上官信分開的時候他還在西郊,可是在半路上傾城還遇到了蕭宇風,和他聊了這麼久都回來了,估計那上官信也該回來了。
遇刺的事情官府都已經去調查了,既然連南宮亦辰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丞相府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此刻丞相府都已經亂作了一團,府裡的好多家丁丫鬟都也被上官雨汐派出去找人了,可是都已經晚上了也沒見上官信回來,派出去的人也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上官雨汐和安眉都急得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心裡不知道有多焦急了。
聽到這件事後,沈孟巖也主動去找上官信,可是同樣也沒找到,剛一回到丞相府,卻見上官雨汐和安眉都在門口等着,兩人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一直在門口處轉悠着。
“二小姐,是沈公子,沈公子回來了。”安眉身邊的丫鬟浣竹一轉頭,卻正好看見了沈孟巖回來的身影,不禁叫道。
“孟巖?”上官雨汐一轉頭也正好看見了沈孟巖,大步朝着他走了過去,“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我爹?有沒有?”
上官雨汐有些着急的問着,可是沈孟巖卻只是搖了搖頭,上官雨汐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身子一軟,竟倒在了沈孟巖的懷裡。
“雨汐你彆着急,上官丞相會沒事的。”沈孟巖摟着懷中的上官雨汐,安慰道。
可是這句話貌似對上官雨汐沒有什麼用處,大家都是這麼說,可是
要是上官信真的沒事,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我爹到底去哪兒了?難不成……真的是出事了?”上官雨汐喃喃道。
“不會的雨汐,上官丞相不會有事的。”沈孟巖安慰道。
“你們看,是相爺回來了。”
前邊的夜色中朦朦朧朧的似有着一個身影,安眉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是自己老爺,不由得驚喊出聲。
等到其他人反應過來,也看到那是上官信的時候,安眉卻已經先一步跑了過去。
“相爺你沒事?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安眉拉着上官信的長袖,一個勁兒的着急的問道。
還不等上官信做出任何反應,上官雨汐便已經快步跑了過來,一頭便撲進了上官信的懷裡,嗚咽着說:“爹你沒事就好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呀?知不知道我和娘都很擔心你?”
上官信一顆心都還沉浸在傾城所說的那句話裡,根本就沒有想到此刻會有人因爲自己的晚回來而焦急萬分,可是傾城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卻着實讓他到此刻也沒有將思緒拉回來。
看上官信一臉疲憊的樣子,沈孟巖開口道:“上官丞相纔剛回來,我們還是先扶他進去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問吧。”
聽了沈孟巖的話,上官雨汐從上官信的懷裡擡起頭,卻是見到的是上官信一臉的疲憊,也就沒再多問些什麼。
“老爺,妾身先扶你進去休息吧。”安眉小聲問了一句,在沒聽到上官信反對的時候,便大膽扶着他朝裡面走去。
望着安眉扶着上官信進府的背影,沈孟巖說道:“既然丞相安然無事的回來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休息了。”
“那好,再過兩天就是狀元比試了,你要好好休息纔是,就用不着天天過來了。”
此刻,上官雨汐就像是一個賢妻良母一般,竟出奇的沒讓沈孟巖留下來她,反而用及其溫柔的語氣讓沈孟巖注意休息,這也着實把沈孟巖嚇了一跳。
愣了許久,沈孟巖才緩緩反應過神來,這才點了點頭。
“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上官雨汐踮起腳尖,在沈孟巖的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吻,沈孟巖卻頓時如同一股電流流遍全身,帶着一點點的酥麻,一下子就將沈孟巖怔住了。
“我走了。”
上官雨汐轉身離開,不再回頭,徑直走進了丞相府中,可是就在上官雨汐離開好久,沈孟巖也沒能反應過來,手指撫上剛纔被上官雨汐吻過的地方,怔怔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已是午夜,今天大家們都因爲找上官信而有些累了,早早的就回房休息去了,此刻丞相府裡也是一片寂靜,安眉也睡着了,可是上官信卻是輾轉不能眠,終是掀開被子起身,又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上官信獨自拿着一盞燈往書房的方向走去,來到書房,上官信推開門,書房裡面卻是一片黑暗,找到蠟燭所
在的地方,上官信點好了蠟燭,屋內頓時一片亮堂了起來,再沒了剛纔的黑暗。
書房裡有一排是放着瓷器古董的,上官信拿着蠟燭走了過去,將蠟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找到一個白瓷花瓶,輕輕的扭動了一下,隨即“咔嚓”的一聲,放着一排瓷器古董的櫃子自動地移開了,慢慢的露出了裡面的一條小徑。
上官信拿着蠟燭,大膽的走了進去,就在上官信剛進去不就,櫃子便又自動的合上,再看不出這裡有暗道的痕跡。
這櫃子後面是一間密室,在通往密室的小路上都有着燭光,所以上官信也走得很輕鬆,很快便來到了那間密室。
密室裡什麼東西都有,可是上官信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向了密室中間的一把古琴。
古琴的琴架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與南宮亦辰手中的白玉骨笛所用的玉是同出一撤的,白玉光滑冰涼,甚至是沒有一絲遐思,簡直就是完美無缺。
這把古琴在這裡放了長達十幾年之久,可是上面卻不沾染一絲灰塵,可見,這裡的主人是有多麼的愛惜這把琴。
伸手撫上古琴的琴絃,縱使是十幾年都沒有人彈過,可是這把琴卻依舊沒變,只是物還在,人卻失。
順着琴絃的一頭撫上那頭,用白玉所制的琴架上清晰的刻着三個字:“相思琴”。
“吧嗒”一聲,一滴淚滴落在了那“相思琴”的“思”字上面,淚水在落下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一朵綻放的水花,上官信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眶溼潤了,趕緊擡手將眼眶中還殘留着的淚水擦掉。
“曼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上官信喃喃自語着,心卻像是千萬把刀在割,看着這把相思琴,思緒不禁回到了他們緣盡的那一天。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天,上官信剛一下朝,便聽到安眉說什麼捉、奸,當時上官信完全處在一片混亂當中,直到安眉將他拉到許曼卉,也就是上官雲汐的母親的房間裡,房間裡的一切頓時讓上官信愣住了。
他竟然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赤身和一個男子躺在一起,見到這一畫面,上官信竟也有些手足無措,在此之前他就聽說許曼卉行爲不檢,可是他卻一直不相信,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叫他不相信也不行。而就在這個時候,許曼卉同那個男人都先後甦醒了過來,可是上官信卻由不得她解釋什麼,一生氣,上去便給了許曼卉一巴掌,並將她與上官雲汐一同趕出了丞相府。
如今她們母女已經離開丞相府整整十幾年都沒有消息,上官信也曾暗暗派人去打聽,可是都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估計已經……
這個想法一直讓上官信很內疚,再怎麼說他與許曼卉還是有情在的,而且上官雲汐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就這麼把她們娘倆給趕了出去,他真不知道,她們母女沒有了丞相府做依靠,該以什麼來維持生計。
直到今天傾城的一句話,瞬間推翻了這些猜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