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母后。”
“臣妾參見太后。”
南宮亦辰與傾城一同走進殿內,之前那一觸即發的凌厲氣氛,總算是有了一點兒小小的緩和。
一見是他們兩個,於太后心中的怒氣也不得不暫時壓抑住,生氣地坐回到了身後的位置上。
傾城看了一眼齊齊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的衆太醫,心中知道肯定是於太后生氣禍及了他們,不過,他們將來的處境如何,傾城還並不想去摻和,現在她倒是極爲擔心南宮瑾的情況。
從方纔傾城與南宮亦辰一同走進來之後,南宮月的目光便一直緊緊地放在了傾城的身上,打量了許久,這才下定了決心。
遂推着傾城來到了於太后的面前,“母后,既然諸位太醫治不好九皇妹,那何不如讓辰妃一試呢?”說着,南宮月還不忘擡眸朝着傾城看去,目光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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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因南宮月的這句話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傾城,就是跪在地上的諸位太醫,也均是擡頭看向傾城。
雖然此番進宮,傾城也的確是想爲南宮瑾進行救治,只是沒想到,她還未曾開口啓稟於太后,南宮月卻是已經先一步替她開了口。
打量的目光看着傾城,於太后忽然想起,之前南宮瑾流產,不也還是傾城一個人進行救治的嗎?既然現在所有太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而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死在自己的面前,倒還不如讓她一試,說不定還真的有所作用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於太后也點了點頭,“好,哀家就暫且讓你一試,不過,你也得答應哀家,一定要治好瑾兒,明白嗎?”
“太后娘娘請放心,臣妾一定會竭盡所能,盡力治好九公主的。”傾城也不猶豫,隨着於太后的話便應了下來,因爲,就算是於太后不這樣吩咐,她也一定不會讓瑾兒有事的。
於太后點頭,臉色卻並沒有好得了多少。
回頭,南宮月同南宮亦辰都對傾城點了點頭,意在相信,如此一來,到還真是讓傾城心底的信心大增。
擡歩走向牀榻,跪在地上的衆太醫都領意的齊齊退到一旁,給傾城騰出了一條路來。
走到牀榻旁,傾城就着牀沿邊上坐下,看着此刻南宮瑾慘白的臉色,微弱的呼吸,傾城心有不忍,竟也隱隱地疼了一下。
這個女孩子,享盡了一生的榮華富貴與疼愛,可是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卻是真的讓人極爲心疼。
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搭上南宮瑾的脈搏,傾城合上眼瞼,鼻息凝神的細細爲南宮瑾診脈,而周圍卻是顯得更加的安靜,所有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就怕自己稍稍聲音大了一些,就會影響到傾城爲南宮瑾診脈。
越診脈下去,傾城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直至後來,傾城終於鬆開了自己的手,臉色卻是瞬間變得難看。
起身,傾城走到於太后的面前,可是還不等到她回答,於太后卻是已經先一步着急的問了出來,“怎麼樣,瑾兒的情況還有得救嗎?”
“太后,”傾城欲言又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恕臣妾直言,九公主所中之毒並非是一般的毒藥,而是食心蠱。”
“食心蠱?”南宮亦辰驚異出聲,“食心蠱不是產自西域的一種蠱蟲嗎?”
傾城點頭,對待藥物,宮中女子雖然勾心鬥角的,對一些普通毒藥興許還有一點兒瞭解,可是這食心蠱,知道的人卻是並不怎麼多。所以在傾城說出這毒藥是食心蠱的時候,在場女子全都是一頭霧水,然而所有太醫卻全都是聞言而色變。
“食心蠱?那是什麼東西?”於太后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傾城所說的食心蠱到底是什麼,就連身旁的李嬤嬤與南宮月兩人也同樣是不知所以然。
說起食心蠱,傾城忽然之間沉了臉色,卻也還是具實以告,“西域之地最擅長的便是飼養蠱蟲,其中自然也不乏有那些要人性命的蠱蟲,然而,這食心蠱便是其中最厲害的一種。”
只單單聽說了這些,於太后的整個臉色便已經變得極其難看而又蒼白,只是,傾城方纔所說的這些,卻不過也只是食心蠱的一部分而已。
頓了頓,傾城方纔繼續說道:“這食心蠱是用毒草毒汁所飼養長大的,且飼養不易,但是隻單單這麼一隻蠱蟲,便可以輕易取人性命。食心蠱可以被人藏於丹藥之間,亦可以將它碾碎製成粉狀,可是不管如何,只要人一經服下,毒素就會隨着血液一同進入五臟六腑,神仙也難救。”
聞言,於太后險些再次暈倒,不過還好南宮亦辰及時出手將其扶住,這纔沒有致使於太后倒下,不過,就是他聽了,臉色也是極其難看的。
然而,不管是誰聽到了這番話,臉色也同樣不是怎麼好看,因爲在場的人,不是南宮瑾的親人,便是性命懸繫着南宮瑾安危的人。
可不管是哪一種人,至少,他們都是不希望南宮瑾會出事的。
“難道就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白易心中着急,他對食心蠱雖然不瞭解,卻也南征北討這麼多年,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但是不管那是多麼厲害的毒藥,南宮瑾終究是他所在乎的人,即使他們做不成夫妻,可單單站在一個兄長的角度,他也並不希望她會出事。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九公主所服下的食心蠱並不是那麼純正。”傾城實話實說,但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那食心蠱真的是西域所產的食心蠱,南宮瑾肯定還等到拜堂的時候就已經斃命了,因爲食心蠱就是那樣的厲害,一經服下,毒素便會隨着血液快速流竄到五臟六腑,不消片刻就會一命嗚呼,神仙難救。
可是奇怪的是,南宮瑾服用食心蠱這麼久了,竟然到現在也還有一息尚存,真是奇怪!
而唯一的解釋,那便是這食心蠱是被人動了手腳的。
可如果真的是被人動了手腳的,那就明顯是有人想救南宮瑾一命,可如果真是這樣,可那個人又爲什麼不直接銷燬了就好,爲什麼還要將毒藥讓南宮瑾服下呢?
事情如何傾城尚且不明,其他人雖不知道傾城現如今的心中所想,卻也只抓住了傾城話中的重點。
然而,在所有人都擔心之餘,瞿善的臉上卻是有着一閃而過的危險氣息,不過卻也只是那麼一瞬間,所以傾城並未看見。
“依你之見,瑾兒還
是有機會可以活過來的是嗎?”南宮亦辰最先洞悉傾城話中的意思,心中彷彿點燃了希望一般。
“真的是這樣嗎?”於太后也將目光緊緊地鎖在了傾城的身上,那已經到了絕望的心,卻又彷彿忽然之間看見了曙光。
見於太后這般,傾城心有不忍,縱然並不怎麼肯定可以治癒南宮瑾,可是這個時候,傾城卻是並不忍心讓於太后一個做母親的,再次爲了自己的女兒傷心欲絕。
猶豫片刻,傾城重重地點了頭,最終還是咬牙應了下來,“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會竭盡所能,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希望,臣妾也一定不會輕言放棄。”
晶瑩的淚水在眼眶當中打着轉,於太后鬆開了南宮亦辰與李嬤嬤的手,擡歩走向了傾城,伸手握住了傾城的手,對她也頓升感激之情,“辰妃,瑾兒是哀家的命根子,哀家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哀家不想失去她,所以,請你一定要爲哀家保住女兒。”
手背上傳來的溫暖讓傾城渾身一震,尤其是在看見於太后那麼充滿母愛的目光中,傾城彷彿看到了自己母親的身影,更加是不忍拒絕,“太后娘娘敬請放心,臣妾也將九公主當成是妹妹一般看待,所以,臣妾一定會盡力的。”
“那就好。”有了傾城的保證,於太后也總算是放心了。
止住淚水流下,傾城左右看了一眼殿中的衆人,開口道:“臣妾要爲九公主寬衣診治,人多不但不便,且還打擾了臣妾診治,所以,還是先請太后以及衆人都先行在外殿等候,一有了消息,臣妾會讓浣竹和採兒出來稟告的。”
浣竹與採兒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聽命於傾城的調遣。
可於太后卻是並不怎麼願意先行離開,就算是她現在真的很累很累,也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可是沒有辦法,於太后的心中總有着一種感覺,那就是,她現在只要一離開,以後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所以無論如何,於太后都不願意離開。
然而,傾城所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遂無奈而又帶着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了於太后身後的南宮亦辰。
擡眸對上傾城的目光,南宮亦辰心中瞭然,遂擡歩走到於太后的身旁,勸慰道:“母后,方纔辰妃也說了,瑾兒身中劇毒危在旦夕,兒臣知道母后是擔心瑾兒的身體,可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若是因此而阻擾了辰妃救治,那豈不是害了瑾兒嗎?”
多餘的話南宮亦辰也不願意多說,可只這單單的一句話,卻是正中了於太后的軟肋。
不捨地望了望牀榻之上自己心愛的女兒,又看了看傾城與南宮亦辰,於太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哀家就出去等着,不過,一有了任何消息,你可一定得及時告訴哀家啊!”
“太后放心,臣妾一定會的。”傾城爽快應下。
沒有辦法,就算是於太后再不願意離開,可是眼下卻也不得不先行離開了。
於太后一走,殿中其餘的人自然也是先後離去,可在南宮亦辰轉身離去之時,卻幾次三番的回頭看向傾城,但最後卻也只是欲言又止,最終也就只有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