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雲兒倒還真是來了,挺着個還沒怎麼鼓起來的肚子,穿着桃紅百子刻絲銀鼠小襖,玫紅盤金彩繡綿裙,外面穿着五彩緙絲灰鼠裘披風,,頭上簪着羅絲雲紋鑲碧璽我鎦金簪子,手腕上是金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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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珠光寶氣,華貴非常。
潘氏見了雙眼放光,只道自家女兒運氣好,嫁給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燕王,要是當初跟了那平揚候府的小侯爺,不一定能得到這等疼寵。
“哎呦,雲兒來,快點在娘這兒坐下,這些日子沒見,娘真是想你這丫頭了。”
向雲兒依言由丫鬟扶着走到潘氏身邊坐下,蹙眉道:“娘,你這麼急着找我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肚子裡可懷着我們王爺的嫡子呢,王爺可是答應我了,等我把他生下來,就向皇上請封爲世子。”
“當真?”
潘氏聞言雙眼放光,她早就聽說燕王那個王妃雖然是丞相家嫡女,可是她嫁進王府也有兩三年了,竟然連一個郡主也沒能給燕王生出來,所以也一直被燕王所厭棄,當做一個擺設罷了。
如果雲兒能順利的爲燕王誕下一名男嬰的話,這世子的位置應該就是百分百的到手了。
向雲兒不樂意了,“娘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王妃不過是個名頭罷了,在燕王府如今是我最受寵。”
“娘知道,那,也是雲兒你當家了?”
向雲兒蹙了蹙眉頭,“那倒沒有,王妃本來當着王爺的面許了我幫襯着打理府中事務的,可是我這不是懷孕了嗎?她就跟王爺說,我不適合操勞,就讓我好生養着了。”
對於大宅門這裡面的事情,潘氏不是不清楚,知道應該趁着這個機會把管家的權利拿在手裡,才能高枕無憂,但是女兒說的也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只要有了這個孩子,再要回管家勸,就更名正言順了。
“這樣也好,你現在就要多多休息。”
潘氏說着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葉嬤嬤忙道:“夫人,該吃藥了。”
便有小丫鬟端上藥來,葉嬤嬤親自上前服侍着她吃了藥,就帶着小丫鬟們退了下去。
“娘,你這是怎麼了?要是感染了風寒什麼的,可離女兒遠一些啊。”
被親生女兒這麼嫌棄,潘氏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娘是被平揚候府的那老太婆給打的,是內傷,大夫說要好生養着。”潘氏說着嘆了口氣,“你道娘是爲什麼招惹到了那老煞星?是因爲向晚那死丫頭。”
說起向晚來,向雲兒便問,“她又怎麼氣娘你了?難道你還不死心?要來招惹咱們家?”
“還不是爲着你祖母的那份遺產。”潘氏氣呼呼的,“當時你出嫁的時候,娘可是把大半個右安伯府都給你陪嫁過去了,現在府裡的日子着實難過,娘就想着能從向晚那死丫頭那裡把你祖母的遺產要過來,誰想那死丫頭死活不肯給,還挑撥那個清顏郡主爲她出頭,雲兒啊,你就跟燕王說說,讓他好好的收拾收拾向晚那小賤人和平揚候府那起子小人。”
向雲兒滿口答應,“娘你放心吧,等回去我肯定跟我們家王爺提這事。”說完還擼了手上的金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給了潘氏。
在家裡剛吃過午飯,燕王就派人來接了,來的人是燕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見到向雲兒和潘氏雖說表面上是畢恭畢敬的,但確實是壓根就沒拿向雲兒當正經主子看的。
“王爺午時在我們王妃那兒用的午飯,跟王妃說用完午飯就派人來接雲側妃回去,畢竟您身子正金貴着呢,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王爺和王妃都不放心。”
潘氏也不好再留,就送了女兒到門邊,看着她上了馬車才放心。
這向雲兒回到燕王府之後,燕王竟是親自來接她下轎,向雲兒喜出望外,兩個人相攜回到向雲兒的碧雲苑。
向雲兒當即就跟燕王告了狀,這狀不止告了向晚,還告了平揚候府。燕王現在正意圖拉攏平揚候府,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去找人家的麻煩,至於她說的那個什麼向晚,燕王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既然是平揚候府和沐清王府都要保的人,他何必去犯兩家的忌諱呢。
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向雲兒,本來打算在這兒一直陪着她的燕王改了主意,心想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
潘氏就在家裡等啊等的,也沒等到向晚和平揚候府倒黴的消息,她想再去看女兒,跟女兒說說這事,可是燕王府卻怎麼也不肯讓她見到人,就是她讓葉嬤嬤來接,燕王府也不肯放人。
潘氏只好跟她孃家嫂子哭訴,“這本來養女兒就是爲了幫襯孃家的,你說雲兒這丫頭還真是嫁了人就把這個家給忘了。”
她孃家嫂子冷哼一聲,對她這種想法很是不屑,“你難道瞧不出來,這些又怎麼會是雲兒丫頭的意思,定然是燕王嫌你讓雲兒跟他告狀了,燕王如今正拉攏平揚候府,又怎麼會因爲你們之間的這麼一點小波折,就轉而去對付平揚候府呢,你呀,就消消停停的在家裡待着,等過段時間雲兒自然就會回家去看你的。”
聽了這些話,潘氏也發現自己是有些急功近利的,她且等着,等到雲兒生下小世子來,看那燕王還能再說什麼。
趁着潘氏消停的這段時間,向晚已經把傷養好了,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胖了一圈,整個人都珠圓玉潤的。
其實這些日子表面瞧着她是優哉遊哉的,可心裡急的很,那五百畝田地的事還沒解決呢,她哪裡就能消停的了,這可是她的一大心病啊!
躺在牀上成日裡就想這事,好容易被她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她一能起牀就讓綠枝去找了邱石來。
“你去跟村民說,就說爲了感激他們的關心,這些地咱們名義上收回來,但實際上還交給他們來種,而且不收租金,只要他們都依着咱們的要求去種地,等莊稼成熟之後必須賣給咱們的鋪子,我們也一定會依着市場上的價格來收取,絕對不會私自往下壓低價格。”
“這樣,能行嗎?”邱石有些猶豫,“會不會有損失?”
向晚淺淺笑了笑,“剛開始損失應該會有一些,但是長期來看,應該最終會有盈利的,最重要的是,這個法子能幫助桃花村的村民,這銀子不能只咱們掙,大家都能掙到銀子過上好日子纔是正道。”
聞言邱石笑了,“姑娘說的對,是我想岔了。”
“另外,記得提醒我,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去後山移植一些桃花苗重在村子裡。”向晚笑道:“既然是桃花村,自然要有桃花纔像樣子,自然,這事你還是得回去問問你們家老爺子,看看他有沒有意見。”
“這事我看行,之前我爹也曾跟我提過這事,只不過那時候他不是里正,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回頭就給忘了,還被他罵了幾次呢。”
邱石說着撓了撓頭,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倒是難得一見,向晚也笑了,叫了雁落來,“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等回頭你有空就來跟雁落把賬對一下。”
現在雁落是她的賬房先生,管着幾個鋪子裡的賬。
這話她也讓人傳給了李秋生和梅娘子,讓她們抽空拿着賬本回來對賬,然後該發月錢的發月錢,該給獎金的給獎金。
因爲這事,雁落一直忙了一個月,但是對出賬來卻很是喜人,竟然掙了有將近兩千兩銀子,光晚記酒樓就掙了一千多兩的銀子。
自然,梅娘子的月錢和獎金就比旁人的更爲豐厚。
李嚴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帶着人在晚記酒樓後院蓋客棧,這一個多月下去,已經蓋了一半了,估計到過年的時候也就差不多了。
爲了補償他的辛苦,向晚也多給了他一些補貼。
明月牽着穿的厚厚的毛豆從前院回來,笑着跟自家姑娘說:“蘭嫂子家那小子可真是喜人,跟小少爺小時候一樣胖,姑娘如今身子好了,正好走動走動,也去瞧一瞧。”
向晚也正有此意,待吃過午飯,就領着毛豆又去前院了。
李秋生是一臉憋不住的歡喜,雖然對於青杏他也很喜歡,但是對於一個傳統的男人來說,沒有兒子總是感覺斷了傳承,跟人家有兒子的一比,就感覺低了那麼一頭。
就爲了這事,向晚說了他幾回,可是這個時代的男人這種想法都是根深蒂固的,想要改變是不可能的,看在他對青杏還算好的份上,向晚也就懶得再管他。
蘭嫂子躺在牀上,正在給孩子餵奶,李秋生在外屋裡洗尿布,向晚領着毛豆進去,蘭嫂子就撇着嘴說:“當時我生青杏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待遇,青杏她爹哪裡給洗過尿布啊!”
向晚便笑,“好了,你就知足吧,有兒有女的正好湊一個好字,多美的事。”
蘭嫂子便也笑了,“是呀,我盼這個孩子也盼了好些年了,現在終於不用再念着了,總算給他留了個後。”
聞言向晚就看着毛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毛豆親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竟然也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
說起來,當時承受這一切的並不是自己,所以自己也並不恨那個人,反倒是內心深處感激他讓自己有了毛豆,但是她也就只是在心底深處想一想,總歸是因爲那個人,本尊才丟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