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沒有,那西勝國不但臣服與咱們北碩國,還有一位公主看上了西北候府不知道哪位小公子,鬧着叫着要嫁來和親呢。”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消息的百姓,一邊興致勃勃的看着進京的軍隊,一邊跟旁邊的人閒扯。
另外一個人聽了卻道:“還好意思跟人說,連是西北侯府的哪位小公子都不知道,切!”
周圍的人見他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都急忙催促:“你知道倒是快說呀!”
他這才得意的笑道:“大家都知道,西北侯府的老侯爺帶着府裡的諸位老爺少爺都出徵去了,僅留下了二少爺在家看守門戶……”
“這些我們都知道,你倒是說說是哪位公子啊?”
“這人便是西北侯府的五少爺,聽說這次回京卻是要加封的。”
他一副賣弄的樣子,周圍的人都跟着笑了起來:“這次打了大勝仗,肯定是要論功行賞的,還需要你說?”
……
聽了他們這些話,向晚微微怔了一下。
這西北侯府的五少爺,可不就是平安嘛!那什麼公主要是敢跟安清顏搶平安,估計安清顏能拿着她的鞭子追殺到西勝國去!
果然,等她回到府裡,就接到林玲瓏差人送來的帖子,就是明兒個他們西北侯府要舉辦慶功宴,讓向晚務必帶着毛豆過去湊湊熱鬧。
本來向晚也是想去的,一直在想,是不是先去找安清顏,同她一起去,可是自己又害怕碰到安清朗,正左右爲難呢。
林玲瓏這帖子來的正是時候。
也不知道平安還記不記得自己。
她們包括安清顏都認爲,自己是不識得西北侯府的五少爺的,可是自己卻不但認識他,還救過他,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
晚上展牧從宮裡回來,還特意說起西北侯府的事情。
“今兒個皇上很是高興,估計明兒個也會出息西北侯府的慶功宴。”
向晚拿出帖子來給他瞧,又問他:“你也是會去的吧?”
“自是會去的,不過明兒個要跟着沐清王一起去,不能同你們娘兩個一起了,明天出門的時候,讓清風、墨言和墨痕都跟着。”
末了神情的瞧着她:“你們母子兩個,不管是誰出了一點點的差池,我都是接受不了的,早起我吩咐楊齊,讓他帶着府裡的暗衛負責接送你們。”
本來向晚是不想答應的,因爲來回又不遠,這麼大的陣仗總歸不好,但想着這次並不是自己出門,還帶了毛豆,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便點頭答應下來,又叫綠蕪把新給展牧做的幾件嶄新的棉袍拿出來,讓他挨個試一遍,瞧瞧哪個好看。
夜深了,待至要睡覺的時候,展牧一臉期盼的看着向晚。
還拉了她的手,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
“都成親好幾個月了,我卻從來都沒能跟你同房睡過,不如今晚,我們……”
話剛說到這兒,就聽見毛豆穿着一身長袍睡衣,外面披了件向晚的大毛披風,踢踢踏踏的過來了。
“娘,睡覺了,毛豆困了。”
“哎呀兒子,怎麼能穿這麼單薄呢,萬一着了涼就不好了,走,娘摟着毛豆睡覺覺去嘍。”
娘倆手牽着手進了屋,碩大的外間只留下展牧一個人,還在試圖把沒說完的那半句話給說完。
“這小兔崽子!都這麼大了還不肯自己睡,實在是……”
“王爺,小少爺才三歲,三歲還小呢,自然是離不開孃的。”墨痕端了安神茶進來,聽見他的嘀咕,沒忍住,回了一句。
展牧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什麼來,墨痕見狀忙丟下安神茶一溜煙的跑了。
第二日等向晚領着毛豆洗漱完出了房間的時候,展牧早已經沒了影子,聽墨痕說是一大早去上早朝,就一直沒有回來。
看樣子是直接去了西北侯府了。
她帶着毛豆磨磨唧唧的吃了早飯,實在不是因爲她磨嘰,而是毛豆開始挑食了,總是這不想吃那不願意吃的。
向晚本不想慣着他,可墨言和清風她們,卻閒不住,一會兒勸他吃這個,一會兒又哄着吃那個,她說了幾次也沒人聽,乾脆埋頭吃自己的。
根據她的經驗來說,今中午應該是吃不飽的,所以早晨要多吃一些,去的時候還得帶上些點心,給毛豆預備着。
這麼一磨嘰,等他們到了西北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林玲瓏一眼就瞧見她,拉着毛豆的小手,就往一個亭子裡走,向晚忙笑着跟了上去,走到了才瞧見裡面坐着的都是自己的熟人。
雲芙兒和安清顏兩個赫然霸佔了一個亭子,裡面還坐着這府裡的三少夫人歐陽淺淺,也就是毛豆的乾孃。
這歐陽淺淺雖然生了孩子,當了母親,卻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見到毛豆抱起來又是親又是鬧的。
向晚索性把毛豆交給她,只是叮囑了墨言和清風跟着,她就坐下來跟安清顏和雲芙兒敘話。
林玲瓏把她帶到這兒就走了,歐陽淺淺說要帶着毛豆去瞧她那才幾個月大的兒子,這亭子裡便只剩下這三隻在這兒嘰嘰咕咕的。
“你們瞧見那燕王妃沒有?她今兒倒是來了的,不過瞧着精神可不怎麼好,現在燕王沒有動她,可是那金銘公主還在旁邊等着呢。”
安清顏一邊偷偷的伸手指了不遠處的沈玉竹給她們瞧,一邊又說金銘公主。
“那金銘公主不管怎麼說也是正經的公主,斷然是不能做側室的,我看這燕王妃的位子可真是坐不長了。”
向晚不由得想起了太后來,就問她:“太后不管嗎?”
“你傻呀,太后什麼時候能管得了燕王的事了?太后八成也氣的夠嗆,可是沒法子,別說她老人家了,就是皇上說了,燕王也不肯聽。”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雲芙兒就嘆了口氣:“當初她同我家二表哥好的什麼似的,一個非君不嫁,一個非卿不娶,可瞧瞧現在,她就落了個這樣的境地,若是讓二表哥知道,還不知道該如何的心酸呢。”
“芙兒,你可千萬別告訴你二表哥,知道嗎?”向晚忍不住叮囑一句。
這芙兒是個沒什麼腦子的,這事可當真不能漏出風聲去,不然要是展風真動了心思,雁落姐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呀。
說曹操曹操就到。
也不知沈玉竹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是直接就進了這亭子,在向晚身邊坐下了。
這三個剛說了人家,一時間也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雲芙兒卻坐過去拉了她的手:“玉竹姐姐,你可千萬得想開些,不要鑽了牛角尖,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可見這芙兒是個念舊情的,不過沈玉竹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一時倒愣住了。
過了一會子纔回握了她的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多謝雲家妹妹,不過,我這身子倒真沒有什麼好顧惜的,我嫁入燕王府這麼多年,要是膝下能有一兒半女的,王爺也不會對我這麼絕情,可都是我這身子不好,一句無所出,就把太后和皇上都給堵了回去。”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雲芙兒的,還是說給向晚的。
向晚心裡一動,卻依舊沒有說話。
她答應過展牧的,不能再管燕王府的事情。
“玉竹姐姐快別這麼說,身子不好總是能調理的,只是如今,你作何打算?”
沈玉竹嘴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金銘公主從亭子前面經過,不知爲何停了一下,轉頭往亭子裡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沈玉竹,還是向晚。
不過難得這次她沒有來找茬,雖然停了一下,但隨即就離開了。
向晚一側頭,就看到沈玉竹的目光一直緊盯着金銘公主,手有些微的打顫,也許是激動也許是氣的。
但一會之後,她終是平靜了下來。
見她同雲芙兒說話,向晚就扯了安清顏到一邊閒聊。
“聽說這府裡的五少爺可是回來了,你見到了沒有?兩家有沒有商量好成親的日子?”
一說起平安來,安清顏就露了笑臉,卻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提他做什麼,這麼些年他也不在京裡,也不回來瞧我,縱使見了,我也懶得理他。”
誰想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男子獨自一人走進亭子裡來,還迅速的接了她的話。
“懶得理我?安大姑娘好大的架子,連未婚夫也要不理?難不成,是我不在京裡的這些年,你又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哥了?”
安清顏擡眼看到了來人,心裡一陣激動,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你說對了,我就是瞧上別人了,誰讓你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瞧瞧我?我倒是想問你一句,可還認得出我來?怕是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一身小麥膚色,卻有陽光般笑容的平安突然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
“沒忘沒忘,天天做夢都夢到呢,就是這個樣子,跟小時候一樣。”
安清顏頓時紅了臉,輕輕推開他,嗔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就這麼動手動腳的,也不怕讓人笑話!”
“這有什麼值得笑話的,這是好事啊!”向晚笑着拉住安清顏的手,“好容易,你才把他盼回來,快到一邊互訴衷腸去,別讓我們耽誤了你們‘敘舊’。”
聽見這話,平安下意識的看過來,目光卻在落到她臉上的時候愣了愣。
“咱們見過的。”他篤定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