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幫了曹若燕？”對於岳雲非的回答，歐陽元並不奇怪，曹若燕說過，這個人幫了自己很多忙，想必就是這件事。“曹若燕告訴我，你不但知道夜明珠的秘密，而且和六皇子也有關係，看你的年紀也不大，難道你是……”岳雲非忽然有了這樣一個想法，並且嚇了一跳。
“我是什麼，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我可能是六皇子的兒子？”岳雲非毫無顧忌地說出了歐陽元不敢說的話，搖搖頭，笑道，“我不是。其實我非常希望我是，可我真的不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也沒有必要。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兒。”
“他在哪兒？”歐陽元趕緊站起來，警惕地問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要找的人居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
“歐陽大人，不要激動，坐下坐下，聽我慢慢說。”岳雲非笑着擺擺手，讓歐陽元坐下，“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就可以馬上去殺了他，一了百了，事情就過去了。我告訴你，沒那麼簡單，他現在呆的地方，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下手，只能望洋興嘆。”
“有沒有機會下手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如果你說了，我可以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兒上，饒你不死；不然的話，就算曹若燕在這裡也沒有用。”歐陽元哼了一聲，毫不留情地警告道。
“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人現在在皇宮裡，是皇上的座上賓，你還要殺他？”岳雲非反問道。
“什麼，你說什麼？”歐陽元搖搖頭，一臉驚訝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
“你應該知道，曹小姐給皇上推薦了一個醫生，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昨天已經入了宮。”岳雲非提醒道。
“什麼，居然是他？”歐陽元驚訝道。
“對，就是他，他叫關風，是六皇子的兒子，也是六皇子唯一的血脈。”岳雲非介紹道，絲毫沒有隱瞞，“實話告訴你，六皇子已經死了，關風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爲父報仇。他的仇人就是當今皇上，所以他就入了宮，後面的事，相信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皇上剛剛得到夜明珠，還不知道里面的秘密，怎麼可能殺了六皇子，你分明是胡說八道。”岳雲非怒斥道。
“我當然是胡說八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六皇子已經死了，兇手就是我。”岳雲非並沒有故意隱瞞，反而直接說出來了，似乎並不害怕，“我殺了六皇子，然後把關風帶到了京城，就是爲了讓他入宮。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投靠曹若燕、曹生明。”
“岳雲非，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造反嗎？”歐陽元質問道，非常震驚，眼前這個人果然是雄心勃勃。
岳雲非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是有一句話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剛開始的確是這樣，六皇子是個好藉口，如果我搖旗吶喊，一定有人響應。”
“你信不信，就衝你這句話，我馬上把你帶到皇上面前，到時候，你、曹若燕、還有那個關風，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歐陽大人說的話我當然非常相信，我也考慮到這一點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是忠臣，就不要這樣做。皇上的病越來越厲害了，除了這個關風，我敢打賭，天底下沒有人可以治好他的病，皇上也只有死路一條，你忍心嗎？”岳雲非問道，“還有，我剛纔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說過，原來是這樣想的，但現在不是，因爲曹若燕。曹若燕告訴我，我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硬碰硬，我不是皇上的對手。曹若燕說，如果我可以幫助她，我也可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而且非常安全，既然這樣，何樂而不爲呢？”
“曹若燕，又是她？”歐陽元無奈地說道，“你真的相信曹若燕說的話？不管她有多聰明，都僅僅是個女流之輩，你真的相信她可以給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嗎？雖然她現在入了宮，也得到了皇上的寵愛，但她畢竟還是一個答應，沒什麼地位。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是不是有點可笑？”
“難道歐陽大人認爲曹小姐成不了氣候嗎？”岳雲非聽他這麼一說，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江落城的事歐陽大人也有參與，我不想多說。試問，如果沒有曹小姐的錦囊妙計，你們能那麼容易得到夜明珠嗎，皇甫夜會把夜明珠交給你們嗎？”
歐陽元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提這件事，如果不是付瑞海從中搗亂，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們通風報信，我們可能早就拿到夜明珠了，根本不用通過皇甫夜，而且可以把他們趕盡殺絕。還有一件事曹若燕可能還沒有告訴你吧，最後我發現了付瑞海的秘密，本來打算告訴曹
生明的，曹若燕求了我、威脅我，我才答應。我已經爲曹若燕做得夠多了，我不希望她再來糾纏我。”
“歐陽大人說的事情曹小姐已經告訴我了，我承認，這件事情曹若燕是兒女情長了，捨不得付瑞海；但你有沒有想過，皇甫夜陳雪音好對付，那個道士呢，歐陽大人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吧？”岳雲非笑着問道。
“對，我是不是他的對手，可曹生明身邊那麼多人，雙拳難敵四掌，那個人也逃不掉。”歐陽元反駁道。
“那還有一個付瑞海呢，怎麼辦？曹生明手裡的人是很多，可除了付瑞海，其他人恐怕連陳雪音皇甫夜都打不過。到時候，付瑞海和那個道士就會聯合起來對付你，你才真正是雙拳難敵四掌、腹背受敵呢。”岳雲非分析道。看到歐陽元不服氣的樣子，岳雲非又說，“不管是爲了得到夜明珠，還是爲了保護付瑞海，曹小姐都是上上策。爲什麼最後讓你去追殺皇甫夜陳雪音，不也是不想讓他們活着嗎？可歐陽大人卻聽了付瑞海的話，放虎歸山，這纔是後患無窮呢。”
“怎麼，現在又怪我頭上了？如果付瑞海不是曹若燕的人，我怎麼會聽他的話？”歐陽元分辯道。
“歐陽大人說錯了吧，雖然我不在現場，但我也知道，如果付瑞海當時沒有說這是何太師、何雲秀的意思，歐陽大人恐怕也不會就此罷手吧。”
歐陽元一愣，沒想到他知道這個，看來曹若燕告訴他的事情真是不少。擡頭看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因爲付瑞海提到了他們，我纔會心軟，我現在非常後悔，可是來不及了，所以我想殺了皇甫夜陳雪音。要不是曹若燕告訴我，你說的事情關係到何家的生死存亡，我也不會過來。說了半天，也該言歸正傳了。被何太師保護起來的那個人是誰，和六皇子有什麼關係？”
“她叫關葉，是六皇子的義女，和關風情同手足，感情深厚……”岳雲非於是把自己遇到的情況都告訴了歐陽元，說完之後，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也不想殺她，可看到她和那個道士在一起，我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如果告訴關風，後果不堪設想，我想殺了她，沒想到她居然被何太師保護起來了。”
“所以你就想讓我去何府殺人？”歐陽元猜出了他的意圖，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如果讓何太師看到，他會非常失望，到時候我說不清楚，他也不會聽我說，我和何雲秀的關係也就不可能了。爲了一個陌生人，得罪何太師，我可做不到，你找錯人了，告辭。”歐陽元說着，站起來就要走。
岳雲非沒有站起來阻攔，只是淡淡地說道：“這個女孩已經知道很多事情，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或者讓曹生明知道了，後果可想而知。”
歐陽元聽了這句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着他，也說了一句：“只要你不說，曹生明就不會知道，皇上也不會知道。”
“可這件事曹若燕也知道，你能保證她不會告訴皇上嗎？”岳雲非反問道。
“你是她的人，你覺得她會出賣你嗎？”
“會的。”岳雲非點點頭，“曹若燕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沒有別的辦法，到了最後一步，她可以出賣任何人，甚至是她的父親，當然也包括我。”
“既然知道這樣，爲什麼還要幫她？”歐陽元不解地問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曹若燕知道我太多東西，她說過，如果我半途而廢、逃之夭夭，她就會讓付瑞海殺了我。付瑞海早就看我不順眼，再加上曹若燕說的話，我跑不掉了，必死無疑。也就是說，如果我還想活着，我就必須聽她的話，沒有選擇。”說到這裡，岳雲非無奈地搖搖頭。
對於岳雲非的命運，歐陽元不但沒有同情，反而冷笑地說道：“自作自受。你以爲你幫助曹若燕達到了他的目的，曹若燕就可以實現諾言、讓你榮華富貴嗎？曹若燕不是一個信守諾言、說話算數的人，而你也不是付瑞海，你只不過是曹若燕的一個棋子，最後逃不過兔死狗烹的下場。”
“多謝歐陽大人的提醒，我對自己非常有信心，我知道怎麼對付曹若燕。”岳雲非自信地說道，“其實要殺了關葉，並不是我的意思，也是曹若燕的意思。如果歐陽大人可以幫助曹小姐把這件事做成了，曹小姐一定會感激不盡，而且日後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絕不會虧待歐陽大人。”
“我不是你，對這些沒有興趣。我只希望何家可以平平安安，不敢後面怎麼樣，都不會有事。”歐陽元輕輕地說道。
“這個嘛，”岳雲非想了一想，自己不是曹若燕，也不能輕易許諾，但如果不答應，這件事就成不了。思量再三，嶽
雲非說道，“這件事我不能擅自做主，必須和曹小姐商量一下。但我相信，只要何貴人不得罪曹小姐，兩個人肯定可以相安無事、和平相處的。”
“好，我答應你。”歐陽元並沒有想太久，也就答應了，爲了何雲秀，不得不答應。而後卻非常爲難，說道，“我不想讓何太師知道，這件事與我有關。”
“這個…….”岳雲非想了一下，才說道，“我早就知道歐陽大人可能有這方面的顧慮，所以也想到另一個比較好的辦法……”說着，走到歐陽元身邊，低聲耳語，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說完之後，看了看歐陽元，似乎是非常猶豫，便又說道，“如果歐陽大人真的可以按我說的做，不僅不會讓何太師誤會，反而會讓他心存感激，對你另眼相看，怎麼樣，做不做？”
歐陽元想了想，有些矛盾地搖搖頭，道：“辦法的確是好辦法，可再怎麼說，這也是欺騙，如果何太師或者何雲秀以後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放過我。”
“非也非也，這是善意的謊言，你是爲了他們好，不得已而爲之；”岳雲非勸道，“再說了，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你不主動說出來，這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何太師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不會有人知道，可能嗎？你是曹若燕的人，你不會告訴曹若燕嗎？”歐陽元冷笑地反問道。.
“這……”岳雲非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既然是曹小姐的要求，具體怎麼做我就必須告訴她。當然，這也是確保萬無一失。歐陽大人難道覺得曹小姐會把這件事告訴何雲秀嗎？”
“曹若燕變化多端，她是個什麼人，會怎麼做，我根本就看不明白。說不定她真的會過河拆橋，把責任推到我頭上，我不得不防。”歐陽元冷笑道。
岳雲非卻搖搖頭，說道：“歐陽大人此言差矣，曹小姐現在需要的是歐陽大人的鼎力相助，怎麼會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再說了，就是曹小姐對何雲秀真的說了什麼，依你對何雲秀的瞭解，她會相信曹若燕的話嗎？”
“就算她表面上不會相信，心裡面也會犯嘀咕，說不定就會找我對質，到了那個時候，你讓我如何回答。”歐陽元爲難地說道。
“這件事太簡單了，只要你咬死不承認，告訴她這件事和你無關，我想她也沒辦法……”岳雲非還想說什麼，卻被歐陽元打斷------
“她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想欺騙她。”
“歐陽大人忘記我剛纔的話了嗎，善意的謊言，你是爲了他們好，又沒有其他目的，如果不小心讓何雲秀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她也是會理解的。再說了，在何太師看來，你是爲了保護他們，肯定會告訴何雲秀。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敵人，你覺得何雲秀會相信誰？”岳雲非問道。看到歐陽元似乎還是不相信，岳雲非非常着急，想了一下，只好說道，“好吧，我答應你，我會把你的顧慮告訴曹小姐，讓她不要那麼做。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說的話，曹若燕會相信嗎？”歐陽元冷笑，不相信地看着岳雲非，在他看來，沒有人可以說動曹若燕，付瑞海都不行，更何況眼前這個人。
岳雲非聽得出來，歐陽元是在諷刺自己，心裡面不是滋味，但因爲曹若燕，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忍氣吞聲，笑看着他。想了想說道：“歐陽大人，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曹若燕是個打定主意不回頭的人，沒有一個人說得動她，我也不行。但是曹小姐既然希望成功，就必須接受別人的意見，曹小姐也是人，她知道一意孤行不是什麼好事。歐陽大人可能還不知道，曹小姐非常敬重我，我說的話她都會聽。比如在江落城，如果不是我勸她，她可能早就和付瑞海鬧翻了，付瑞海能留到現在，可以說是我的作用。”
“嶽先生，這樣的話你居然說的出口，真是大言不慚。”歐陽元不屑一顧，“曹若燕和付瑞海是什麼關係，我比你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曹小姐都會想盡辦法把付瑞海留在身邊。在江落城的時候，明明知道付瑞海的背叛，明明知道付瑞海放走了陳雪音，曹若燕還是求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曹生明，難道這件事也是你嶽先生的功勞。”
“當然不是，那時候我已經離開江落城了，這件事只是聽說而已。不過歐陽大人對這件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雲非解釋道，“你只知道曹小姐對付瑞海情深意重，卻不知道付瑞海也是剛烈之人。雖然付瑞海也是盡心竭力地保護曹若燕，可曹若燕在陳雪音的事情上心狠手辣，付瑞海已經是忍無可忍。有幾次曹若燕想對付瑞海發火，是我提醒了她，要不然，付瑞海一走了之，後果不堪設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