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想清楚，既然知道不可能成功，曹若燕爲什麼還要做？剛纔我一直想着這個問題，就是沒有答案。”何雲秀說着，苦惱地搖搖頭，忽然靈光一現，說道，“我明白了，曹若燕這樣做只不過是個藉口。”
“藉口？什麼意思？”魯月琴想不明白。
“曹若燕答應過李淑敏，如果這件事成功了，可以讓她和關風平平安安的，可以讓關風離開皇宮。但曹若燕心裡恐怕不是這樣想的，淑妃娘娘得到皇上的寵愛，後宮之中，無人能及，曹若燕再怎麼努力，恐怕都是無濟於事，皇上已經認定了，皇后之位，除了淑妃娘娘，沒有人有機會，曹若燕很清楚這個道理，要想打敗淑妃娘娘，就必須把這件事說出來；何況還有我們，如果想要把我們除了，也必須把這件事說出來，依我看，曹若燕是不會放棄，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何雲秀分析道，也非常爲難，如果真的說出來了，自己怎麼辦，還有父親、哥哥。
“既然曹若燕已經打定主意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爲什麼還要威脅淑妃娘娘，還要許諾，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如果今天的事情成功了，淑妃娘娘說服了皇上，曹若燕就是皇后了，她真的可以放過淑妃娘娘和關風嗎？我不相信。”魯月琴搖搖頭說道，曹若燕歷來是背信棄義，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也不相信。”何雲秀點點頭，表示同意，冷笑一聲，說道，“曹若燕的眼睛裡根本容不得別人，不管是你我，還是淑妃娘娘，曹若燕都不會放過。而且皇上要找六皇子，找了那麼久，還沒有消息，如果曹若燕把關風的身份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是非常高興；再加上關風和淑妃娘娘的關係，可以把淑妃娘娘打倒，一舉兩得，曹若燕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至於爲什麼威脅淑妃娘娘，可能是突然發生意外。關風把曹若燕的情況告訴了淑妃娘娘，曹若燕怕淑妃娘娘告訴皇上，所以不得不改變主意，可能是一個緩兵之計。”
“曹若燕害怕？怎麼可能？皇上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她怕什麼？”
“皇上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還非常喜歡，但畢竟是欺君之罪，如果淑妃娘娘告訴皇上，皇上不可能不處理。這樣一來，曹若燕和曹生明都可能出事，淑妃娘娘是不可能放過她的，在這件事情上，皇上不可能不詢問淑妃娘娘的意思。曹若燕估計是不想節外生枝，纔不得不出此下策，暫時穩住李淑敏。今天的事情曹若燕是意料之中，李淑敏沒有成功，我相信最高興的人就是曹若燕。既然沒有成功，就是李淑敏沒有信守諾，出爾反爾，這樣一來，曹若燕就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了，淑妃娘娘也就無話可說了。”
“曹若燕果然厲害，考慮了這麼多，看來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下一步，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啊？”魯月琴急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何雲秀搖了搖頭，頹廢地說道，“本來以爲還有機會，我想了三天，腦子裡一片空白。付公子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不知道父親有沒有什麼辦法，怕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答應過淑妃娘娘，可還是沒有做到，我覺得對不起她。”何雲秀說着，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已經盡力了，別太自責，我看剛纔淑妃娘娘的樣子，大概也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所以也沒有看你，肯定也不會責怪你。淑妃娘娘不是曹若燕，他是個好人，你就別想那麼多了。”魯月琴安慰地說道，“如果非要有一個人承擔責任，我覺得那個人就是我。如果沒有我，曹若燕根本就入不了宮。”
“曹若燕的本事那麼大，怎麼可能入不了宮，只不過可能沒這麼快，這不是你的責任。”何雲秀安慰道。
“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這樣，曹若燕是依靠我入了宮，都是我，軟弱無能。如果你是我，恐怕就不會這樣了。”魯月琴感嘆道，“每次看到你，我就非常羨慕，如果我會武功，當初在江落城，就不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了，現在也不會被曹若燕威脅，都是我不好。”
“這和武功沒有關係，付公子武功高強，不還是不得不屈服曹若燕；還有那個歐陽元……”何雲秀沒有說下去，現在她已經對歐陽元徹底失望了，原來她覺得歐陽元變成這樣，是因爲曹若燕的威脅，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歐陽元已經和曹若燕聯合起來了，對於這些，何雲秀無可奈何，也不想說什麼，頓了頓，繼續說道，“依我看，曹若燕什麼都不怕，簡直是有恃無恐，她喜歡抓人把柄，加以利用，就算你和我哥哥之間清清白白，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關係，曹若燕還是不會放過你的，別忘了，你還有一個父親。”
“是啊，現在就是我父親，曹若燕就是利用這個，威脅我，讓我不得不聽她的。要不是因爲父親，我根本就不會答應她。”魯月琴說着，禁不住哭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只不過是曹若燕的一顆棋子，最後的結局難逃一死，是不是？”
何雲秀不想承認，但也無法否認，如果這樣下去，和曹若燕做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兔死狗烹，魯月琴和魯望遠恐怕也是這樣。點點頭，感嘆地說道：“如果還想不出辦法對付曹若燕的話，就有可能會是這樣。”
“可我們還有辦法嗎，曹若燕把什麼都考慮清楚了，是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是啊，表面上看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我本來以爲只要想辦法把關風送出宮，事情就可以解決了，現在看來，沒那麼容易。還好，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天晚上皇上去了靜德齋，我就知道曹若燕會說這件事
，而且我知道她一定會想辦法讓皇上答應，果然。今天的事情在我意料之中，所以並沒有覺得非常奇怪。”何雲秀嘆息地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恐怕只有一個人可以在曹若燕面前力挽狂瀾了。”
“誰啊？”魯月琴急忙問道，其實心裡並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曹若燕是個一意孤行的人，怎麼會聽別人的話。
“付瑞海。”何雲秀淡淡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底氣。
“他？”魯月琴有點驚訝，轉念一想，確實如此。在江落城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曹若燕和付瑞海的關係非同一般，可現在這個時候，曹若燕會聽付瑞海的話嗎？“你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曹若燕根本就沒有把付瑞海放在眼裡，尤其是現在，說句不好聽的，曹若燕已經瘋了，付瑞海說得動嗎？”
“曹若燕和付瑞海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看得出來，曹若燕對付瑞海的感情非同一般。要不然曹若燕也不可能處心積慮對付陳雪音，陳雪音喜歡付瑞海，付瑞海對陳雪音非常好，尤其是在曹若燕面前爲陳雪音求情，曹若燕非常不滿，歸根結底，就一個字-----愛。”何雲秀說着，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既然曹若燕愛上了付瑞海，付瑞海說的話，曹若燕不可能不考慮。就衝這一點，我也覺得付瑞海還是有機會的。”
“可我看付公子的樣子，好像不喜歡和曹若燕接觸，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辦啊？”魯月琴擔心地說道。
“是啊，曹若燕的所作所爲，付公子已經非常不滿了，卻沒辦法，只能避而不見。但這件事除了付瑞海，我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做到。”何雲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付瑞海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就算不是爲了關風，只是爲了陳雪音，我覺得他也是會答應的。”
何雲秀和魯月琴說話的時候，李淑敏的貼身丫鬟蓉兒也找到了曹若燕。今天曹若燕的行爲讓她無法理解，明明是唾手可得，卻又平白無故的放棄，曹若燕想幹什麼。雖然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畢竟已經參與其中，更何況關係到自己能不能離開皇宮，所以蓉兒不得不去把事情弄清楚。一見到曹若燕，來不及寒暄，蓉兒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今天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放棄，多好的機會，難道你就不想當皇后了麼？”
“蓉兒姑娘，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入宮的目的就是爲了皇后之位，如果不是這個，我何必費盡心思進入皇宮？”曹若燕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既然這樣，那今天的事情作何解釋？”蓉兒質問道。
“今天的事？你說什麼，李淑敏的事麼？天衣無縫，非常圓滿，我非常滿意。怎麼，你覺得不好嗎？”曹若燕很清楚蓉兒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故意這樣問道。看到蓉兒變了臉色，笑了笑，說道，“我曹若燕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讓我放棄我的計劃。”
“可你今天還是放棄了。”蓉兒打斷她的話，說道。
“放棄了？何以見得？你怎麼知道我放棄了？”曹若燕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蓉兒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故意裝糊塗。
“曹若燕，你少在我面前裝糊塗。”蓉兒知道曹若燕是故意的，非常生氣，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直截了當地說道，“還記得你在我面前說過什麼，你說過，今天的事情必須讓李淑敏成功，必須讓她把皇后之位讓給你。可你呢，不但沒有接受，反而推辭一番，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說我在皇上面前說的那些話嗎，怎麼，你覺得不合適，那我該怎麼說，是不是坦然接受？”曹若燕反問道，“如果我那樣說的話，皇上會怎麼看我，其他人會這麼看我？會不會認爲我是故意的？到時候別說這個貴人，我估計已經成爲階下囚了。”
“原來你是故意的。”蓉兒恍然大悟。
曹若燕點點頭：“你說對了，就是這樣，我是故意的，而且必須如此，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曹若燕說到這裡，搖了搖頭，表示無奈。然後轉過頭看着蓉兒，又問道，“你跟了李淑敏這麼久，你知不知道皇上爲什麼那麼喜歡她？我觀察了一下，除了溫柔嫺淑，還有與世無爭……”
“什麼，你說什麼，李淑敏與世無爭？”然而冷笑地說道，“如果是別的事情，我承認，但這件事，我沒辦法苟同。我跟了李淑敏這麼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表面上這樣，實際上呢，殺了前皇后，殺了皇世子，如果這樣的人還可以說成是與世無爭，那天下間就沒有壞人了。”
“我知道，李淑敏的問題非常嚴重，但她的表面功夫非常好。皇上只看到她的表面，表面上是這樣，至於其他的，除了你，任何人也看不到，包括我。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麼多，我也不知道，就衝這一點，我要謝謝你。”曹若燕說完，輕輕一揖。擡起頭看見蓉兒沒什麼反應，很顯然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如果是別的人，曹若燕一定是非常生氣，可這個人，自己有求於她，暫時不能得罪，曹若燕也只能不說什麼了。笑了笑，接着道，“皇上根本就不知道李淑敏是個什麼樣的人，再加上好不容易得到，來之不易，所以就更加相信，這麼多年，兩個也算是相濡以沫，羨煞旁人。在皇上心裡，除了李淑敏，沒有一個可以擔任皇后之位，包括我，關於這一點，我非常清楚。也就是因爲如此，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今天的事不可能成功，李淑敏在這個問題上根本就說不動皇上，如果繼續說下去，物極必反，對誰也沒好處。所以我
才故意那樣說，希望讓事情早點結束，也好讓皇上看看我曹若燕是一個什麼樣的好女人。”曹若燕說完，一陣得意地冷笑。
“好女人？你是好女人麼？”蓉兒冷笑道，“和李淑敏一樣，不過是表面文章罷了，從這一點來看，你們沒什麼區別。我想提醒你的是，皇上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千萬不要弄巧成拙。”
“這種事情，李淑敏都可以成功，難道我就不可以嗎，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如李淑敏？”曹若燕不服氣地問道，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說道，“我覺得我可以比李淑敏做得更好，你看着吧，遲早有一天，我會讓皇上離不開我，比現在的李淑敏還要得寵。李淑敏再怎麼好，也是人老珠黃，更何況她和關風的關係，還有她和鄭浩軒的關係，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和她比起來，我曹若燕清清白白，就衝這一點，皇上也會喜歡我的；而且我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了他，難道你覺得皇上不會對我另眼相看嗎？”
“看來你早就打定主意，一定會把李淑敏的秘密告訴皇上。”蓉兒已經完全明白了曹若燕的意思，所以這樣直接說道。
“當然，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知道這件事，放在自己手裡，實在沒有意思，必須告訴皇上，而且我相信皇上一定會非常感興趣。”曹若燕信心十足地說道，“再說了，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辦法對付李淑敏嗎，別忘了，李淑敏的做法天衣無縫，這麼多年，沒有讓人發現，就衝這一點，我曹若燕佩服。”
“沒有讓人發現？你太高看她了。如果沒有我，就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蓉兒搖搖頭說道，“李淑敏在幹什麼，我都知道；不僅如此，還有前皇后和原來那個大夫，只可惜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皇上就已經被李淑敏殺人滅口了，實在是可惜。李淑敏的所作所爲，我真是看不慣，要不是害怕重蹈覆轍，我早就把這件事說出來了，李淑敏也活不到今天。”
“你說錯了，你如果說出來了，不是李淑敏活不到今天，而是你活不到今天。你也不想想，一個是皇上最喜歡的是妃娘娘，一個是個丫頭，你覺得皇上會相信誰？”曹若燕故意問道，“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和惠嬪走得比較近，她也知道這些事，只不過是無憑無據，所以纔沒有說出來。你覺得你在皇上面前比得上惠嬪嗎？”
“當然比不上，就是因爲這個，我纔不得不忍氣吞聲，這麼多年，我受夠了。”蓉兒恨恨地說道。轉過頭看着曹若燕，繼續說道，“知道我爲什麼選擇你嗎，因爲我發現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心狠手辣，這樣的人也許纔可以鬥得過李淑敏，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爲我已經下定決心，在這個皇宮裡，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一定不會讓她活着的。但前提是必須請你幫助我。”曹若燕回頭看着蓉兒，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只要我們兩個人齊心協力，李淑敏的下臺指日可待，過不了多久，可能就半個月時間吧。”
“這麼快？”蓉兒心裡面非常激動，剛開始不相信，看到曹若燕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得不相信了，“你真的有這麼大的把握，你打算怎麼做？”
“首先我需要你的幫忙。”曹若燕看了看她，說道，“你回去以後告訴李淑敏，今天的事情沒有成功，是她自己的問題，和我沒關係。既然沒有成功，我曹若燕就用不着信守諾言了，我可能會採取行動，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不要到了那個時候太緊張，以至於慌不擇路。”說着，曹若燕哈哈大笑。
“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她了。”蓉兒非常平靜地說道，看到曹若燕疑惑的眼神，輕咳一聲，又說道，“今天的事情有沒有成功，李淑敏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這樣，就應該知道我們會怎麼樣，就應該早有準備，根本不需要我們提醒。說實話，她現在這個樣子，我根本不願意理會。”
“話是這麼說，我知道你非常委屈，可你現在的身份畢竟是李淑敏的貼身丫鬟，同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躲得了嗎？她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你還有什麼可害怕的。依我看，現在不是你怕她，是她怕你，她應該知道，如果你把事情告訴皇上，她可能會怎麼樣？”曹若燕提醒道。
“可你別忘了，還有兩個人，魯月琴何雲秀，她們兩個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且和李淑敏串通一氣，我怕我們這樣會讓她們不滿。”蓉兒非常擔心。
“不滿怎麼樣，你覺得她們可以做什麼嗎？”曹若燕不以爲然地說道，搖了搖頭，接着道，“何雲秀和我對着幹，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我並不害怕，因爲我知道她的秘密，她和歐陽元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樣，不用我說了吧，就衝這一點，何雲秀絕對不敢輕舉妄動；至於魯月琴，膽小怕事，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我也不可能利用她進入了皇宮，從某種程度來說，魯月琴是我的人，不敢怎麼樣的。”
“可我發現這段時間魯月琴和何雲秀走得非常近，而且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這樣的事情曹小姐你可千萬不要大意啊？”
“既然你都看得出來，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她們就在我眼皮底下，一舉一動，我清清楚楚，只是我不想說出來，不想節外生枝。因爲我知道她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和我作對的人，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曹若燕狠狠地說道。頓了頓，又說道，“你回去告訴李淑敏，不要對何雲秀魯月琴抱有任何希望了，因爲她們兩個人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如果聰明的話，早作準備，到了最後，不要讓自己死的太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