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腳剛要踏上去,身後傳來被雨水打溼的傅冷琛滄桑的聲音,“夏夏!我求你了!別這樣,別嚇我!”
曾幾何時,求是今夏專有名詞,而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傅冷琛對她說求了,求什麼呢?
今夏回頭,笑靨如花,頭髮在雨水裡游泳,淋漓盡致地顯出了她的不堪一擊,“求我不要恨你還是求我原諒你?亦或是,求我祝你和文清歌白首不相離?傅冷琛,我應該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吧?如果你要小天的腎,那我告訴你,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保住他的身體,不過……你可以在我跳樓之後八小時之內取走我的腎,因爲那時候我已經沒有反擊的能力了,也就是說隨你怎麼對待一具屍體。”
傅冷琛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一直睜着眼,任水漬浸溼他的目光,“夏夏,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可以恨我到老,但我求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嘛,從遇見你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做。比如幫你的最愛養兒子,比如讓你親手殺掉我的孩子,再比如讓你偷走我的腎。如今再加一樁,讓你逼死我,這才圓滿,你說是不是呢?”
“不要反着說話……"".”傅冷琛無力地搖搖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小天剛走,你有輕生的念頭很正常,但我是你丈夫,我就必須阻止你!”
“阻止?”今夏把另一隻腳緩緩地踏到矮牆上,身子在空中隨風搖晃,“傅冷琛,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阻止!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喜歡你這幅無能爲力卻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承擔責任的表情,你蹙着的眉頭簡直是我的最愛,你緊抿的脣毫無緣由的取悅了我,你灰白相間的目光讓我覺得很貼切。”
傅冷琛脣若絳紫,聲音無力,“夏夏,不管怎麼樣,你先下來,下來再說話好嗎?雨一直在下,你難道不怕淋溼了小天嗎?”
今夏渾身一震,復而挑眉,輕佻地笑了笑,“傅冷琛你真逗!先前小天還在的時候你死活不救他,現在人走了你到擔心他會淋溼?你這人忒搞笑!哈哈!”
傅冷琛見搬出小天也沒什麼用,他已經束手無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纔能有效的安撫住她,她的身體很弱,經歷過大喜大悲之後更是如此,淋多了雨會生病,可他更怕她一梗氣兒,當真什麼也不管不顧跳了下去……
“顧今夏!你成心的對不對?你成心讓傅錦天淋雨,讓他的器官加速衰竭,好讓我得不到他的腎,對不對?你真賤!”文清歌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身後有護士替她撐着一把傘,她嫌惡地看着顧今夏,嘴角都氣歪了,可她就是奈何不得。
傅冷琛皺眉,“清歌,你快回去!”他擔心的是今夏看到文清歌會更加激動,從而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舉動來,從頭至尾,文清歌就好像只會添亂。
今夏看着懷裡被雨幕包裹的小天,再擡頭,目光犀利,嘴角泛着絲絲冷笑,“什麼樣的母親會在親生兒子將死之際生了動他器官的念頭,並且還恬不知恥地付諸行動,做交叉匹配?文清歌,你在變態堆裡也算得上一株奇葩了。你就不怕得到了小天的腎,你會日夜不安,小天會化作厲鬼日夜糾纏住你?得到了小天的腎,說不定你下一秒就會被車撞個稀巴爛!因爲老天在看着你無恥變態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