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時說的話,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整個慈和宮的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除了正殿的那幾個嬤嬤,其他的人都不知所蹤。
淑妃見太后似乎已經準備要大義滅親的樣子,趕緊道:“母后,是您說的,只要這個女人死了,皇后的寶座就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私下傳授與我的,可是……”
“夠了……”太后被氣的面色發青,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着,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口吻不屑道:“哼!就算是哀家設計的那又如何,你終究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罷了!根本就不配當皇后。”
聶可清收起小刀,雙手放背後,站立在一旁,等着太后繼續說下去。
太后睨着聶可清,一臉的瞧不起:“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只是肖霸花錢僱來的一個野丫頭,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就算死了,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是嗎?”夙靳言就在這時,掀簾而入,還是往常一般的身着金邊龍紋黑袍,白皙的面容此刻沒有一絲笑意,眼眸冰冷寒氣十足。
太后身子明顯的動了一下,很是訝異,扯了扯嘴角:“皇兒,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通傳一聲。”
“母后……”夙天澤在夙靳言的身後走了出來,神情有些糾結的看着太后。
太后再也坐不住了,臉頓時就僵硬起來,回頭看聶可清一臉神情淡然,忽然明白了過來,頓時扭曲神情:“你……你居然算計我……”
聶可清淡笑兩聲:“太后言重了,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一切都是跟太后您老學的。”
太后顫抖着手指,指着聶可清,牙根緊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聶可清早就讓嬌奴前去通知夙天澤,夙靳言在閉關,倒是沒有想到他也會前來,不過來了也好,倒是省得她多話了。
夙靳言神色淡然,冷冷道:“天澤,此事……就交由你處理。”
夙天澤是纔是太后的親子,而他們如同親兄,此刻交給夙天澤來處理是再好不過了。
“是。”夙天澤應了一聲,擡眸輕瞥一眼聶可清,涌動了嘴脣,終是沒有說出半個字。
聶可清把手從背後拿出來,走到夙靳言面前:“皇上,你認爲惹了我的人還能安然撤退嗎?”
“皇嫂嫂……”夙天澤有些爲難,畢竟是他的母親,就算是做錯了,他也不希望太后受到懲罰。
“我只想知道,唐鳶的死,究竟是誰造成的?”聶可清轉過身去,這已經是她最大的想讓了,唐嫣死的太過於憋屈,無辜。
一想到唐鳶那副死不瞑目的模樣,聶可清內心的憤恨就無法抵擋,無論怎樣,她都要找出下手的那個人,親手替唐鳶報仇。
“唐美人的死與我無關,真的不關我的事。”淑妃害怕被牽扯到自己的身上,連忙撇清關係。
“哼!一個黃毛丫頭,哀家還不至於對她下手。”太后是一臉的不屑,夙靳言已經把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她一直懸着的心也就落下。
夙天澤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自己的兒子還了解。
聶可清蹙眉,既然淑
妃跟盧芯水串通好了,那必然知道是誰下的手。
那把小刀再次隨手揚了起來,來到淑妃面前,聶可清淡然道:“忽然覺得這張臉很是礙眼。”
“別……別劃傷我的臉,是……盧貴妃的注意,毒藥也是她給的。”淑妃驚嚇之餘,全部說了出來。
聶可清頓住手,嘴角勾起笑容,投給夙靳言一個你看着辦的眼神。
夙天澤更是皺起眉目,左右躊躇着,無奈的開口道:“大哥,母后在宮中已有些時日了,我思母過切,請允許我接母親回府居住。”
這是對太后最好的保護,只要她離開了皇宮,就不用受到任何懲罰。
“準了。”夙靳言負手而立。
聶可清登時收起笑容,把手裡小刀鄭落在地,發出刺耳的丁玲聲:“皇上,認爲我能就此甘休?”
不等夙靳言答話,聶可清纖細的身影,帶着無比傲氣離開衆人視線。
聶可清突然一個回眸,一雙精明的桃花眼閃過一抹精光,投到夙靳言的身上。
她是故意的,夙靳言定然懂得她的心思,就看他願不願意爲她做了。
次日,聶可清端在玉牀上,秀眉緊緊地糾結着,那一身強勁的內力還沒來得及熟練的使出來,就被廢了,當真是可惜得緊。
手裡拿着的是無影給她的內功秘籍,可是任憑她怎麼學書中的招式,就是沒有一丁點的氣體流竄。
懊惱的把書籍扔到地上,她現在嚴重的懷疑無影根本就是在唬弄她,這本書根本沒有一點兒用處。
書籍剛好丟到嬌奴的腳邊,彎腰撿起書籍,嬌奴翻開看了幾眼,撇着嘴:“主子,你拿着這麼一本初學內力的基礎書幹嘛?”
初學!基礎!
好吧!聶可清此時已經知道了,無影確實實在忽悠她,感情她一直當寶似的以爲是武林的秘籍。
聶可清一臉的懊惱,不爽!
“主子,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嬌奴把書籍隨手扔桌面,等着聶可清答話。
“先聽好的吧!”聶可清此時需要好消息來熄滅心中的惱火。
“皇上下令徹查衆將士軍餉,發現盧將軍居然私吞軍餉,觸怒了龍顏,已經沒收了虎符,撤其職位,抄其家,男的充軍,女的充妓,而盧將軍則秋後凌遲。”嬌奴說得有些興高采烈。
聶可清挑眉,秋後凌遲?!果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嬌奴,備茶。”聶可清淡笑着,估計不用一盞茶的功夫,盧芯水就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嬌奴有些不明所以:“主子,是有客人要來嗎?”
“對!你趕緊去準備。”聶可清吩咐着,忽然想起什麼,又道:“記住,要加點料。”
這時,嬌奴才明白過來,這位客人是誰,趕緊揚起笑臉:“主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不出所料,嬌奴剛泡好茶,盧芯水就來了,看見聶可清倚靠在芙蓉榻上。
盧芯水疾步走前就跪在地上:“求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與我爹無關,請放過我爹爹。”
聶
可清慵懶地伸了一下腰身,語氣略帶疲憊,愛理不理的樣子:“盧貴妃這是怎麼了,一來就給行這麼大的禮,人家怎麼受得起。”
盧芯水見聶可清不肯鬆口,心裡焦急:“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是想報仇就衝我來,請放過我的爹爹。”
“那……唐鳶呢?你可曾有想過她?唐鳶也是很無辜,你可有放過她?”聶可清忽然一改慵懶的神情,變得冷清起來,細長的丹鳳眼夾帶着一絲戾氣,陰狠地看着盧芯水。
盧芯水低着頭,卻是無言以對,她現在後悔了,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令整個家族都受到牽連。
“我……我願意一名抵一命,只求你放過我爹。”盧芯水說得決然,已經豁出去了。
“呵呵……當真是可笑之極,除非你能讓唐鳶復活,否則免談。”聶可清堅定的語氣,讓盧芯水瞬間涼了透底。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爹?”盧芯水擡頭,一雙放浪不羈的目光此時顯得很是蒼涼。
“我說過的,我會讓你哭着來求我,是你先惹得我,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錯嗎?”聶可清反問着她,眼眸閃過一絲痛楚,唐鳶暴斃的容顏已經深深的烙進她的心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盧芯水無言以對,一身傲骨與傲氣已經是隱忍到了極致,她的手掌緊緊收攏於袖子中,多次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願求聶可清一分。
只是她爹爹的性命堪憂,盧芯水不得不低頭。
忽然伸手扯下發髻上的簪子,盧芯水大聲道:“我欠你的,我還給你。”
語罷,盧芯水就閉着眼睛,握緊簪子的手用力刺向自己的臉。
聶可清一個眼神,嬌奴粗壯有力的手如疾風般快速抓住盧芯水的手腕,盧芯水不明所以,擡頭看向聶可清。
“你以爲毀了臉,就能補償所有的虧欠?”聶可清冷冷如銀鈴般的聲響,把盧芯水最後一滴希望都打碎掉。
無力的手連一隻簪子都握不穩,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音,盧芯水苦笑着:“呵呵……你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讓他如此的愛你?”
盧芯水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夙靳言。
明眼人都知道,夙靳言是故意給盧將軍安的罪名,應徵了那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聶可清嗤笑一聲,其他她也很想知道,到底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的不顧安危多次相救。
“我輸了,輸得徹底,我只想求你給我爹一個痛快,不要凌遲。”盧芯水閉上眼睛,她不知道聶可清會不會答應她這個最後的請求。
聶可清不語,擡手,讓嬌奴把茶端給盧芯水。
盧芯水的面色煞白,淒涼的笑意浮現:“呵呵……這個就是我最後落得的下場嗎?”
微微顫抖的手端起茶杯,就仰頭飲盡,盧芯水一副等着毒發身亡的模樣。
“想死?你想得太好了……”聶可清忽然出聲道。
盧芯水睜開眼睛,奇怪着自己喝了茶怎麼沒事?!
“你喝的是可以令武功喪失的藥物,並非什麼致命的毒藥。”嬌奴在一旁緩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