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閉目養神的祐紫猛然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自己佈下的陣法,有人闖進去了,被困住的人正在死命的掙扎,欲要破陣而出。
心下暗叫糟糕,佈下陣法就是爲了以防聶可清會暗自前去殺害幽蘭蘭,陣中人的手法不像是聶可清的,到底會是誰能夠不顧侍衛的阻攔,進入了幽蘭宮?!
祐紫立即站起身來,走出門就看見墨軒退着隱修走來,急切問道:“你可有看見可清?!”
墨軒跟隱修搖搖頭,隱修道:“我讓墨軒去給我弄一輛帶輪子的椅子來,回來後就沒看見可清丫頭了。”
祐紫頓時就緊張起來,暗叫一聲不好,就立即朝幽蘭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墨軒見祐紫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就沒有多問,推着隱修跟在身後。
當他們來到了幽蘭宮,看着裡面聶可清像是一個被惡魔附身了一般,不斷的抓狂舉起拳頭狠狠的揮舞着,像是碰到了一道屏障一般被反彈開來,緊接着又站了起來,目光兇狠,像是不知疼痛疲憊一般,無休止的狂打着。
祐紫大吃一驚,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想要前去把聶可清帶出來,卻被隱修一把抓住了祐紫的手。
“你不能過去,現在她的意識是不清醒的。”隱修神色嚴肅起來,眼睛緊緊盯着聶可清。
墨軒也是緊張起來:“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無影呢?他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着她嗎?!”
說無影,無影就到,順着目光看去,無影竟然把重傷中的夙靳言給提着過來,不顧祐紫跟隱修他們驚訝的表情。
把夙靳言提到了幽蘭宮的門前,指着裡面抓狂的聶可清,怒道:“你最好快點把陣法破了,否則我定要你血濺當場!”
夙靳言此時根本就沒有聽見無影在說什麼,眼裡全是驚訝,看着聶可清不知疲憊,眼眸十分的陌生,就像是一個瘋子,嘴裡發出僧人的吶喊聲,不斷的用自己的滿是鮮血的手打擊陣法。
“快點!”無影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他本是隱藏在暗中,儘量的不要打擾到聶可清的情況,悄悄保護她就好。
卻見她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出手殺了兩個侍衛,然後進入幽蘭宮就被陣法困住了。
他想要前去破陣,卻無從下手,他對於陣法是一點都不懂,硬闖了好幾次都沒能破陣。
結果卻令他看見了這麼驚人的一幕,聶可清抓狂,自殘一般不顧一切的想要破陣而出,看着她的雙手已是鮮血淋漓,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怎麼能夠受得了。
能給幽蘭蘭下陣法保護的人,無影很自然而然的想到夙靳言。於是,就馬不停蹄的跑到御龍宮,把躺在牀上的夙靳言給提了起來。
“慢着,你們看……”墨軒忽然出聲道,大家都順着目光看去。
只見聶可清奮力揮動的身子忽然靜止不動了,眼眸中的狠厲驟然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身體受到極限的虛脫,腳步都蹣跚着站不住腳。
聶可清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很痛,很疲憊,伸出手撫上了額頭,終是不受支撐地往地上倒去。
無影驚呼一聲,立即放開了夙靳言,就想要衝過去接住聶可清,結果卻被一道屏障受阻,反彈開來。
聶可清的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失去意識。
祐紫再也忍不住了,心像是被割了一塊肉般難受,用力掙脫了隱修的鉗制,揮手破了陣法走進去抱起聶可清。
陣法一破掉,被困在裡面的幽蘭蘭頓時察覺到了有人來了,立即舉步走出,擡眼看去見大家都聚集在這裡,有些吃驚。
無影見祐紫竟然破了陣法,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陣法是祐紫佈下的,並非夙靳言,內心的怒火截然而升。
走過去一把提起祐紫就一個拳頭揮過去,祐紫沒有閃躲,依然緊緊抱着聶可清,沒有讓她掉到地下。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無影心裡憤怒到了極點,他已經不能在忍受聶可清受到一點的傷害了。
夙靳言的身體極爲的虛弱,被無影放開之後就跌倒在地,現在是倚靠着幽蘭宮的圍牆才能站起來,面色慘白無比。
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帶着一絲疑慮,看着昏迷過去的聶可清,剛剛的那個眼神分明就不是她的,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墨軒害怕無影打祐紫的時候會傷到聶可清,立即上前從祐紫的手中,把聶可清奪過來,護在懷裡站到一邊。
無影見狀,更是放開了打,鐵錘般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祐紫的身上。
這時,幽蘭蘭雙手環在胸前,眼眸中的嫉意明顯,嘴角卻緩緩勾起,聲音悠揚道:“諸位,一大早的就在我面前上演這麼一出搶美的戲碼,當真是精彩得很吶!”
幽蘭蘭的出聲令無影驟然住了手,轉頭看去,幽蘭蘭一身淡紫色的襦裙,面上未施脂粉,看着有些蒼白,白皙稚嫩的脖子上,赫然一個淤青的手掌印。
夙靳言冷冷的掃視幽蘭蘭,心中的那份悸動早就隨着撕開她真面目的那一刻,消失無蹤,此刻真的狠不得親手血刃她,把聶可清受的苦都一一要回來。
祐紫被無影打到一邊彎下了腰,由始至終都沒有還一下手,伸出手緩緩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然後站起來。
渾身都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祐紫眼眸帶笑,緩緩向幽蘭蘭走去。
幽蘭蘭的笑容驟然消失,面色有些驚慌起來,退後了幾步,牽強着道:“師兄你……啊!”
祐紫沒有讓幽蘭蘭說完,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咬着牙,看着幽蘭蘭的臉頓時就高高腫起了半邊,嘴角還滲出了一絲血跡。
幽蘭蘭的頭被打倒歪到一邊,然後頓時瞭然明白了過來,擡起頭,立即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剛剛膽怯的目光已經被無懼代替。
“哈哈哈……你恨氣憤對嗎?!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幽蘭蘭嗤笑着道,看着祐紫隱忍着怒氣,卻不能下手殺死她,心裡覺得萬分的得意。
“怎麼,不敢動手嗎?!”幽蘭蘭繼續嘲弄着道,看一眼昏迷在墨軒懷裡的聶可清,眼眸微微眯起:“對了!差點忘記了,你不是捨不得殺我,而是……害怕我死了,她也跟着死去……哈哈哈……”
幽蘭蘭仰起頭大笑着,那聲音聽得令人憤然,令人恨不得立馬就殺死她。
所有人都憤恨地看着幽蘭蘭嘚瑟的樣子,卻不能下手,心裡萬分的窩火。
祐紫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真的殺了幽蘭蘭,於是一個揮手退了門外,把陣法再次布上,把幽蘭蘭繼續困在幽蘭宮中。
聶可清被送回到鳳鸞宮中,閉着目,安靜地躺在玉牀上。
隱修的手搭在聶可清的手腕處,一直在搖頭嘆息着,在一旁的墨軒都快急死了,不耐道:“隱修,你別老是搖頭,到底怎麼樣了?!”
站在一旁的祐紫跟夙靳言對視一眼,兀自垂眸下去。
剛剛聶可清的反常,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導致的,纔會那樣。
隱修終於鬆開了聶可清的手,站起身來,臉色難得的嚴肅,摸了摸雪白的鬍子,嘆息道:“可清丫頭腹中的這個孩子,看來是留不得了。”
一句話,令所有的人都猛然擡頭,夙靳言怒道:“爲什麼?!”
這可是他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或許這個孩子將會是他跟聶可清最後的一線牽連在一起的機會,他竟然說不能留!!
墨軒的臉色頓時深沉了起來,他記得在墨國的時候,聶可清獨自離開的時候,隱修曾說過,那個孩子會害死聶可清,於是問:“隱修,你倒是說說,這個孩子爲什麼不能留?!”
墨軒的問題,正是他們幾個心中所想的,都一致向隱修看去。
隱修轉過身來,沉沉道:“她是前朝的公主,相信在座的你們都知道了吧!”
大家沉默不語,表示默認。
“她的體內流淌着的是帶着還魂丹的精血,原本腹中的胎兒早就不該存活的,卻因爲得到了還魂丹的精血,才至今還安然無恙。”隱修的神情很是糾結,活了這麼一輩子,都快要過百了,竟然還能被他遇見這等奇事,真不知該替這丫頭可憐,還是慶幸。
“這跟她的反常有關係嗎?!”墨軒繼續問,無影,祐紫還有夙靳言都不語,因爲墨軒問的都是他們想要知道的問題。
隱修斟酌了一番,緩緩道:“這個孩子在她的體內成長,會把她身體上海殘留着的還魂丹精血全部都悉數吸收掉,只要這個孩子一降生,可清丫頭自然就會魂歸西!”
“什麼?!”幾個人異口同聲驚叫道,這個答案實在太過於令人難以置信了,心裡是久久無法平復下去。
隱修的眉頭一直緊緊蹙緊,沉重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
無影接觸的隱修時間最長,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出聲道:“隱修,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說?!”
隱修擡眸,兀自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聶可清,逐開口道:“我隱修老頭雖然不知道可清丫頭之前都經歷了什麼事情,可是從我出手救她的時候,光是那一身慘不忍睹的傷勢,就知道她絕對是從鬼門關走過來的。”
夙靳言兀自垂下了眼眸,手掌微微收緊,都是他的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鑄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