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詩性大發

第二日,徐小策一早便來尋古夢嘗,兩人帶着小灰,一起來到了茁苗園。

古夢嚐到時,秦瀾與另外幾人已經在此等候,大家相互見禮,客氣了一番,便動手忙活起來,來時的路上,徐小策已經跟古夢嘗講了,這仙田開田,是有一種儀式的,古夢嘗不信這些,便由得他們幾個鼓搗,只見秦瀾帶着大家,先是繞着仙田走了一圈,邊走邊向四下撒了些酒水,此舉算是敬了天地,然後又在東南方向築了藥王墩,是給路過的藥王休息用的,據說天上的藥王時不時的私下凡塵,若恰巧路過此間,停步休息片刻,即使不能得其指點,哪怕其指着這藥田說上一句“這藥種的不錯”,定也可以令凡苗變仙草。然後又在西北的上風頭立了驚鳥幡,那幡上畫着一隻大紅臉的怪獸,被風一吹,似活了一般,古夢嘗心說,這東西不僅是鳥了,自已猛地見了都要驚上一驚,如此纔算完工。

然後秦瀾等幾個又用早已準備好的竹條橫三堅二地將仙田界了,剛好分出十二塊來,衆人忙叫了古夢嘗前來先挑,古夢嘗於此並不介意,隨便選了相連一起的五塊,然後其餘人也都選了自已想要的那塊,跟着便開始各自種起靈藥來。

因爲各人靈藥種類不同,種法自然各異,這裡無法一一贅述,單講古夢嘗。

古夢嘗所選的高等靈藥名約“百病愁”,望文生意,可見其是一種專治各種病疾的靈藥,這種靈藥有一特性,自種下一日之間便可長至尺餘,然後直至開花結果卻再也不長一寸,因此這物還有一別稱,叫做“矬一生”,雖是高等靈藥,但下種的方法卻比禽見喜簡單了許多,只需以人手握之,但覺其種發軟之後,便可種下,澆水方面也不拘多少,最難的是長出來之後的打理,這打理說難也不難,只是熬人功夫而已,《錄植錄》言道,這靈藥一生只需留有七葉,因此需每日看着,但有新葉冒出,便需打去,不然便會枯萎而死,因此這靈藥便又有一別稱叫做“八葉死”,古夢嘗在讀《靈植錄》時,錄中有一小注,言這物若是野生的,其必有一種伴生靈蟲相隨,此蟲自第八葉初生時而出,專以第八葉爲食,長了吃,吃了長的,如此日久,這靈藥便適應了這一特性,若偶然沒了這靈蟲相伴或中途失了這靈蟲而至第八葉滋生,便會自動死去,古夢嘗大感新奇的同時,亦感嘆這靈藥與靈蟲實是跨物種的生死相守。

古夢嘗有徐小策相幫着,用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便將五枚靈種種好,去看其他人時,有人已經種好,在旁休息,有人卻還在不停地忙活着,古夢嘗惦記着另外兩塊樂土,便獨自朝那兩塊地而去。

還未到那兩塊地,便已見到種了禽見喜的那塊地上已是綠瑩瑩一片,古夢嘗心中一喜,沒幾步便到了跟前,只見百來株禽見喜九成都已經破土而出,一夜之間竟長到了兩寸高的樣子,每一株都是莖直葉綠,十分喜人。

古夢嘗見還有些種子未曾長出,便小心的用工具颳去表層的覆土,細看之下,只見有的嫩苗已經枯了,而有的已經斷了嫩芽,失去了生機,古夢嘗想着,這些應該不會再長了,便將其等取出,一旁用清水洗去上面的泥土,用心觀察,這才發現,這些沒有成功破土的種子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形狀有些怪異,古夢嘗恍然,這應是先天不足了,又想到這一點茁苗園的應是清楚,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混了些進來,專來哄騙如他這樣的新手,但好在數量不多,不然他還真要去鬧上一鬧,現在只好當做是花錢買了經驗了。

古夢嘗按着《靈植錄》上所記,給這些禽見喜青苗輕淋些水,看着水珠在那些碧綠的嫩葉上滾動,心下十分高興,一時詩興大發,略一思索,清了清喉嚨,高聲吟道:

我志凌雲高,樂土植仙苗!

周圍有些弟子聽了,心道,這小子看似是個混人,沒想到竟有如此雅才,這兩句立意不錯,也還有些氣勢。便豎起耳朵聽他的下文,只聽古夢嘗繼續吟道:

待到收穫日,天下無餓鳥!

這兩句一出,那些弟子面上皆是錯愕不已,有些人差點原地躺倒,心說,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好在很是切題,至少沒有跑偏了!

古夢嘗吟完了,也不管周圍人的反應,施施然轉到第二塊樂土處,這裡卻是沒有什麼動靜,古夢嘗想着那香葵果是喜水的,此時地中水已滲完,地面有了些裂紋,便提了幾桶水倒在裡面才收工。

做完這些,古夢嘗仍回到仙田處,此時這裡只有徐小策一人在,那幾人具都完事收工而去,古夢嘗去看自已的那五處地塊,見每一處地塊處具都有一小小的鼓包,似有東西在下面欲破土而出般,古夢嘗趴在地上,眯起眼睛,順着那極細的裂縫看去,隱隱有小苗藏在裡面,古夢嘗心說,這東西長得倒還真是快,這才一個多時辰的樣子,就長了芽出來了,想來《靈植錄》中所言一日見尺是不假的,如此看來,自已今這一天倒是走不脫了,好歹也要看着他長成纔好,特別是關於第八葉的事,可別今日就有了,若是那樣,自已不在跟前,那可要前功盡棄了。

此時天已中午,古夢嘗微覺飢餓,見徐小策正與小灰在一邊玩耍,便道:

“徐師兄在此幫我看守片刻,我去膳堂把飯領來!”

古夢嘗知道徐小策在人面上有限,讓他去膳堂領飯,拿他自已的倒還好說,若幫自已去拿,難免不被那些人爲難,徐小策也知道這一節,便道:

“有勞古師兄了,這裡請放心,看藥有我在,看人有狗在,師兄放心去便是!”

小灰聽說有東西吃,汪汪地叫了兩聲,意思明顯,叫古夢嘗別忘了它那份。

古夢嘗來到膳堂之時,正是人最多的時刻,古夢嘗也不急,便找了個相對人少的隊伍排着,輪到他時,他衝裡面的人道:

“二份弟子餐,另付錢買不拘什麼肉食一份!”

那人擡頭認出是古夢嘗,微一遲疑,但還是按其所說幫他把東西取了,古夢嘗把錢付了,提了東西轉身離去,沒走幾步,聽見後面有人說道:

“古師弟,請留步!”

古夢嘗停步轉身,見一位二十二三歲的青年正朝自已走來,從其裝束上看,應是一名正式弟子。

古夢嘗此時兩手都提着東西,便笑道:

“這位師兄,失禮了,還沒請教?”

那人一笑道:

“叫我一聲趙師兄即可,我現下在聽講堂中做事,偶爾開課混口飯吃!”

古夢嘗道:

“那有時間我倒要前去聆聽趙師兄教誨了!”

趙師兄聽了,一擺手,道:

“不去也罷,都是些誤人子弟的老生常談而已!”

古夢嘗不罷可否,又問道:

“不知趙師兄喚住在下所爲何事?”

趙師兄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來,微一遲疑,道:

“還不是得了與秦瀾師弟一樣的窮病!聽聞古師弟又租了四塊仙田,卻不知師兄我有沒有與秦瀾師弟一樣的機緣?”

古夢嘗聽了,心中微微一笑,暗道,這麼快就有魚上鉤,但現在還不是他下手的最佳時候,還差一個契機,便面露難色,說道:

“那四塊仙田我租來有大用的!”

說到這裡,略微一停,又道:

“不過還未最後決定,趙師兄,若我屆時用不上了,自然少不了趙師兄那一份!左右是這幾日的事,就請趙師兄等上一等!”

那趙師兄先以爲沒有希望了,但最後又出現了轉機,於是道:

“若古師弟屆時真不用了,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價錢方面好說!”

古構嘗忙道: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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