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看着古夢嘗遠去的背影,恨恨地一跺腳,也不理威靈二人,轉身就走。
沒多久,張帆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前,推門而入,見院內無人,便延着一條小徑走到正屋前,站在門外說道:
“父親,帆兒求見!”
少傾,屋內傳出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道:
“進來說話!”
張帆推門而入,見父親張見虛正坐在一張八仙桌旁,桌上一杯清茶,一本打開的舊書。
這張見虛七十歲上下年紀,膝下共有五子一女,也收過幾名徒弟,除長子在外,張帆尚小外,其餘子女徒弟具是學有所成,並在長青門各處做事,張帆是他五十歲時所得,根骨悟性雖然一般,但正應了那句話,“百姓愛幺兒”,所以很是寵愛。張見虛本身亦是一位大丹師,一生中最得意之作便是一枚“見虛丹”,元丹境以下人士趨之若鶩,加之他在長青門中輩份很高,因此,張家算是長青門中極有影響力的一股勢力。
張見虛見張帆臉色不好,道:
“帆兒,此來何事?”
張帆忙道:
“父親,孩兒有事稟告!那玉長空今日新收了一名童子,我在旁聽聞,待其將來過了門中大考,是要收之爲徒的!且言談之中,似乎對其甚是中意!”
張見虛聽了,眉毛一動,說道:
“我託辭年老體衰,精力有虧,將你送至其門下修習,想來他還不致厚彼薄此!”
張帳道:
“父親,孩兒並非此意!那童子我觀之悟性不差,且我今日藉故試探,發現其雖沒什麼驚人的來歷,但是性子卻是有些桀驁的,竟將鍾威與藍靈給打了,怕將來於父親的。。”,正要接着說下去時,卻見張見虛把手一罷,說道:
“那事你還參與不了,我將你送去玉老兒處,並未指望有什麼大用,以玉老兒的精明,也應有所察覺,你只需處處留意,有異常便來稟告即可,至於那童子,不是還沒有過了大考嗎?此節我自有安排,你去吧!”
張帆聽了,心中安定,告了聲退,便走了出來,心中暗道,古夢嘗,過不了大考,我看你有什麼臉面呆在長青門中?不然,就做你一輩子的童子吧!得罪了我張帆,我叫你永無出頭之日。
房中,張見虛以指輕輕釦擊桌面,心中沉吟,自已已經七十歲了,若還得不到那物,去與上宗換了延壽的法門,那充其量還有二三十年的光景而已,我若去了不打緊,可這許多年於門內的經營便成了鏡花水月,自已的幾個兒徒還達不到獨擋一面的境地,就是外出修練的大兒子也還差了許多火候,屆時難保不牆倒衆人推,況且,那事門中老人也多有推測,只是礙於情面,不便下手而已,但保不齊有人坐不住,看來自已要抓緊了,玉長空你即看中這童兒,說不得我要借其逼你一逼了。
想到這裡,又仔細計議了一番,微笑起身,出門而去。
且說古夢嘗,獨自一人回到玉師處後,想着自已現下童子身份,雖玉師並未交待需做何事,但總不是請他來做少爺的,勤快些肯定沒錯,便將院裡院外好一番打掃收拾,然後又將自已的房間整理了下,
正要稍事休息時,忽聽外面有房門聲響,便又走了出來,正見着玉師站在院子當中,便上前見禮。
古夢嘗先前所爲玉長空自然知曉,心中甚是滿意,見古夢嚐出來,便自懷中拿出一面牌子,說道:
“夢嘗,你去膳堂把晚餐用了,然後來我房中!”
古夢嘗聽了,纔想起已一天未吃過東西了,確實腹中飢餓,便伸手拿了玉師的牌子,帶着小灰往外走去。
此時長青門中各條路上已有許多人在走動,都是一些弟子學徒之輩,古夢嘗隨着人流,沒一會便到了。
長青門果然是個大門派,來膳堂用餐的年輕弟子足有二三百之多,古夢嘗見大家分了幾隊排着,便隨意找了個隊伍排在後面。
古夢嘗沒注意到的是,那先前與他有過沖突的鐘威與藍靈此時也夾雜在人羣之中,正遠遠的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古夢嘗,只見鍾威衝藍靈一使眼色,那藍靈陰險地一笑,溜出人羣不見了蹤影。
古夢嘗注意到前面不斷有人領了一個食盒離開,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吃飯,暗道原來如此,隊伍行進很快,馬上便到了古夢嘗,古夢嘗衝着面前負責發放食盒的胖大漢一笑,正要亮出玉師給的牌子時,卻見那胖大漢看了他一眼,見他帶着一隻小狗,便大聲道:
“哪裡來的小斯,面生的很!我長青門的飯是給人吃的,不是給狗吃的,還不快滾!”
古夢嘗聽了,心裡一愣,不過他並不怕事,舉起玉師的牌子一晃,冷笑道:
“睜開你的瞎眼看清楚了,你這話我要是原樣說給了玉師,你有幾個腦袋擔着?”
那大漢見了那牌子便是一愣,他沒想到一個小斯竟拿着一個大丹師的身份牌,又聽古夢嘗把話說得剛硬,嚇得臉色發白,不由拿眼去人羣裡尋找,但哪裡還有自已要尋之人,心裡便怯了,忙陪笑着說道:
“是小的有眼無珠,我這便給小兄弟取餐!“
古夢嘗本來並不想與這類人計較,但其最後的動作卻讓他心中一動,暗中冷笑,原來是有人指使,自已纔剛來長青門,就處處有人針對,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以後要想安靜,看來不強硬些是不行了!
想到這裡,也不去接那大漢遞過來的食盒,只是將那牌子在手中一下一下的顛着,他每顛一下,那胖大漢心裡便顫一下,沒幾下,頭上便冒出汗來。
後面排隊的人一來並不知道古夢嘗的來歷,二來那胖大漢所言很多人都聽着了,對其很不以爲然,於是在後面跟着起鬨,其他幾列隊伍也都跑過來看熱鬧,沒多久整個膳堂便亂哄哄一片,
躲在遠處的鐘威與藍靈二人沒想到會這樣,但他們是有備而來,倒也不懼,便分開衆人,來到古夢嘗面前,冷笑道:
”姓古的,爲難一個夥計算什麼本事!“
古夢嘗看了他們兩個,心中瞭然,又見那藍靈面上被小灰抓的傷痕已是淡了許多,暗道長青門果然不凡,更堅定了他賴在這裡的決心,於是也冷笑道:
”原來是你們兩個手下敗將,那我便來爲難爲難你們兩個好了!“
周圍之人一聽,原來這裡面有故事,見古夢嘗一個小小少年並不懼怕鍾藍兩人,兼之自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便有人大聲叫起好來。
鍾藍兩人見古夢嘗上來便揭了他們的傷疤,卻也無從辯駁,總不能說是讓一隻狗給打了,那更是丟人,當下惱羞成怒,鍾威大喊道:
”姓古的,敢不敢今晚再來做過一場?“
古夢嘗還未反應,四下裡看熱鬧的卻是一齊發出”哦“地一聲,原來這少年所言不假啊。
古夢嘗卻是一笑道:
“如你所願!“
藍靈發狠冷笑道:
”好!好!今晚二更,聽講堂小廣場見!“
古夢嘗正眼也不看他兩個,伸手提過飯盒,淡淡地說道:
“還不快滾,等我請你們吃飯不成?”
衆人聽了轟堂大笑,鍾藍兩人氣得臉上一會青一會紅的,那藍靈更是可憐,臉上好不容易淡了的傷口,竟又隱隱滲出血絲來,忙拉着鍾威鑽出人羣跑不見了。
古夢嘗心中冷笑,暗道,我是掐死過人的,你們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還想跟我鬥,我便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歷害,也好教我在這長青門中掙些名氣!”
想到這裡,想着玉師還找自已有事,便隨便找了個地方,與小灰匆匆吃了,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