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界,才發現外面已是第二天將近中午了,古夢嘗帶着小灰回到百獸門的客院之中,林銘聽見響動,便也走了過來,問道:
“事情辦得如何?”
古夢嘗得意地說道:
“自然是手到擒來!”
林銘笑了笑,說到:
“都是大人了,還是這麼的愛吹牛!”
古夢嘗一笑,道:
“這次卻沒有吹牛,雖然我不是主力,但卻也幫着幹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說着便把小界之內發生的事繪生繪色的跟林銘講了,林銘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最後聽說又捉了一名都山的奸細,便道:
“看來你們兩郡的戰事還真的有些急迫了,也不知倒底是爲了什麼?”
關於這一點,古夢嘗也不知就裡,雖然以前聽了一點消息,但也不知真假,便嘆了一聲道:
“不論因了什麼,但最終卻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最後死傷的還不是如我一樣的底層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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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銘道:
“你即知道這點,爲什麼還要去趟這趟混水,你又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大人物,生縫亂世,隨便找個地方隱居了,修練也好,混日子也罷,豈不快樂逍遙?”
古夢嘗想了想到:
“這卻不然!誰的命都是命,我見不得活生生的人平白無故地便死去,我現在學了些丹藥的本事,雖不能左右大勢,但能救幾個是幾個吧!再說,你是否聽過一句話,覆巢無完卵,武崇若是失陷了,我就是想隱居又哪有地方讓我隱居?”
林銘聽了,暗暗點頭,這小子平時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遇着事,還是很有原則的,不禁又想到古夢茹,心說自已與武崇瓜葛越來越多,將來恐怕也是很難獨善其身的。
小方聽了古夢嘗的話,傳音道:
“小子,你這話甚合吾意!男子漢大丈夫便是要這樣立世爲公,若光想着自已的那些吃喝生死的事,不如不來世上一遭。”
小灰聽了,心中一嘆,暗道:
“他們的話雖然都沒錯,但這兩個傢伙一個年輕,一個迷糊,哪裡知道世事複雜,人情險惡,看上去轟轟烈烈地兩方之戰,真相很可能是個別人爲了一點子私利而驅策天下人爲其拼命,這些最底屋的人,還不明就裡,憑着一腔激情,拋頭顱,散熱血,最後卻成就了幾個人或權力或金錢的慾望而已,實是不值。”
但這些話他卻不想現在就跟古夢嘗講,一來年輕人有點子熱血也不錯,二來,過早地讓他們體驗了世情的險惡,說不定會讓他們心灰意冷,失去生活的目標。只好自已將來辛苦些,保他的命,引他的路了。
古夢嘗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下子擔心起來,好半天不說話,林銘問道:
“小古兄弟,你怎麼了?”
古夢嘗瞪了他一眼,心道:
“虧你是個有情的,這事竟想不到,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了!”
他不理林銘,傳音給小灰到:
“小灰,我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請你去做!”
小灰聽古夢嘗說得如此鄭重,不知何事,說道:
“何事?說來聽聽!”
古夢嘗道:
“現如今武郡都山兩處戰事正緊,武崇郡內又到處是都山的奸細,我姐姐與這小子相約在郡府相見,但東吉劍派離郡府路途遙遠,這又兵荒馬亂的,我實在擔心我姐姐的安危,她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我定會後悔終生!”
小灰聽了,便知道古夢嘗的意思,一想也對,一個女孩家,功夫不高,一個人在外行走,在現如今的形勢下確實不妥,只聽古夢嘗又道:
“你是我們這裡本事最高的,尋人的本領又是一流,這事你若是辦好了,感謝的話我便不說了,但以後你就是每日裡坐在我頭上,我也毫無怨言!”
小灰十分欣賞古夢嘗如此的重情重義,而且對於他最後所言之事,更是十分嚮往,再說這事如果自已不答應,日後的日子定不會好過,於是笑道:
“這可是你說到,日後你可別反悔,若說保護你姐姐的事,確實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
古夢嘗見小灰答應了,心中高興,說道:
“你也不要託大,也要注意自已的安危,你們哪一個出了事,我都承受不了!”
小心聽了這話,心道,算你小子有點良心,忽又想到一事,便道:
“拿來!”
古夢嘗奇道:
“拿來什麼?”
小灰沒好氣地道:
“自然是路費盤纏了,你想讓我堂堂大妖每日裡幹那偷偷摸摸之事不成?”
古夢嘗聽了,心中一笑,暗道,這事不正是你擅長的嗎?但還是取了好多銀錢出來,又取了好多其他東西,遞到小灰面前,小灰此時的本領早已恢復了體內空間,手一抹,那些東西消失不見。
林銘見古夢嘗與小灰如此動作,不明所以,又不好問,只得在旁看着。
古夢嘗見這事辦完了,才轉過頭來,看着林銘道:
“林兄,你不應該覺得有些事做的不妥,或者需要去做嗎?”
林銘被古夢嘗問得一頭霧水,暗道,我這一路都是在陪着你做事,又有什麼不妥的,真是小孩心性,沒個正形,還是快點跟他說正事的要緊,於是說道:
“小古兄弟,我確實有件事要去做!這裡的事即然辦完了,我正要與小古兄弟告辭呢!”
古夢嘗聽了一愣,問道:
“你要去幹什麼?”
林銘道:
“現如今武崇各處因北方戰事的事情,都不太平,我想着夢茹小姐一個人出門在外,難保不遇着些事情,我又不知她現在功力如何,實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打算親自迎上去,我自忖功力和經驗比小古兄弟都要好些,這事我去辦最是合適不過!”
古夢嘗聽了,死死地看着林銘,但見林銘眼神明淨,並隱有憂慮,不似做假,心裡面即有欣慰,又不些其他情緒,十分複雜,忽聽小灰嘲笑着傳音道:
“完嘍!防火防盜難防情啊!”
古夢嚐了,心中有氣,一把抓過小灰,衝林銘叫道:
“你合適?你有它合適嗎?這事我已有安排,你哪都不能去,跟着我就是了!”
林銘沒想到古夢嘗竟已有安排,想起先前他們的動作,心中恍然,又聽是小灰前去,便放了心,他現在已知道這小灰不是普通的小狗,能從一名元丹境大修士手中偷了須彌袋的,本事又豈能差了?於是訕笑道:
“這樣也好!這樣我便放心了!小古兄弟果然姐弟情深,這事竟想到我的前面,爲兄以後要多多向你學習!”
古夢嘗聽了,沒好氣地道:
“這事不能學!”
心中暗說,這本事你要是學會了,那還了得。
恰在此時,只聽院外有人喊到:
“小古兄弟,掌門親自設宴,款待幾位,還請幾位賞面!”
古夢嘗聽出是宋天如的聲音,小灰聽說有東西吃,便當先跑了出去,等古夢嘗與林銘兩個出得院來,只見小灰早已坐在宋天如肩膀之上,而那宋天如卻是一臉的心甘情願,啖之如飴。
此次重要的事情圓滿完成,而且還有意外收穫,這一頓飯自然吃得是賓主盡歡,那百里掌門送了好多東西出來,古夢嘗半推半就地都收了,考慮到小灰要出遠門,又幫它要了一去飛行蠻獸,小灰自然高興,這飯直吃了一個時辰才結束,古夢嘗想着此去郡府路途遙遠,又想讓小灰早點出發,於是飯畢當即告辭,百里與宋天如兩個見挽留不住,便親自一起送出山門老遠方回。
古夢嘗與小灰這麼多年來是第一次分開,所以小灰走後,接下來的日子一直有些悶悶不樂,林銘想想便知其爲何,便帶着他一路好吃好喝好玩好看,並沒話找話,給他講了好多武崇的風土人情,江湖經驗,慢慢地古夢嘗也恢復了從前的心情,一路縱馬飛馳,盡情欣賞沿路風光,每每歇腳之時,便與林銘過上兩招,那麒麟五式的最後一式也漸漸的有了樣子。
這一日,兩人經過一座名叫臨清的大城,於是便進了城,隨便找了個象樣的酒樓,叫了些飯菜便吃了起來。
此時他們已走了兩月有餘,離武崇郡府已不遠,兩人因了一個原因,都心情極好,正吃着,只見外面走進四五個各色衣着之人,從隨身所帶的兵器來看,具都是修士,修爲粗略看去,倒也過得去,林銘見了,忙看了古夢嘗一眼,古夢嘗自從小灰離開後,哪裡還敢隨便惹事,於是會意,兩人低頭不語,專心吃飯。
那四五個人偏偏就選了林銘兩個隔壁的一張桌子坐了,大呼小叫地叫了一大桌子的菜,還有幾大壇酒水,然後便肆無忌憚地吃喝起來。
先時還好,隨着那些人喝了許多的酒,話多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古夢嘗兩個想不聽都不行。
只聽一人說道:
“張堂主,你這陣子生意可還好?”
那被喚做張堂主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粗糙漢子,聽了,把酒杯往桌上猛地一放,說道:
“好個屁!本以爲可以趁亂髮些個財,沒想到現在大家都不出門了,我這裡有好多日子沒逮着一隻肥羊了!”
停了一下,只聽張堂主道:
“這臨清城倒是仍如從前一樣熱鬧,老弟你那裡定是不受影響的了?”
只聽另一人說道:
“怎麼不受影響!我現在嘴裡裡也是清淡得很!”
只聽又有人道:
“還是左兄有遠見,早早地開了些白天的買賣,至少現在是吃喝不愁了!”
那被喚做左兄的說道:
“什麼不愁!你們也知道這白天的買賣收益有限,哪裡夠養活得了我那些手下的!照此下去,早晚我得變成光桿一個!”
另外幾人聽了,哈哈大笑,又開始吃喝起來。
林銘聽了幾人的話,便是一愣,看來這幾人是做黑道營生的,衝古夢嘗使了個眼色,就想起身離去,現在馬上就要到郡府了,他可不想橫生枝節。
但古夢嘗卻來了興致,他初次外出,一切都倍感新鮮,便端坐不動,林銘無法,只得硬着頭皮聽下去。
又過了一會,只聽那桌上有人道:
“上官盟主新近收了一個小徒,過幾日就舉行正式的收徒儀式,這表禮你們可都準備好了?”
這話一出,那張桌子頓時一片寂靜。
林銘聽了,心裡一動,這上官兩字讓他不得不讓起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