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更,蕭惠妃的突然到來給了宋昭容一記響亮的大嘴巴。
龐煜冷着臉,再次迎上了老對手俱文珍的臉色。
“這麼晚了,娘娘您還沒休息呢?不知找陛下有何要事?”
蕭惠妃看到龐煜,自然想到那一夜,在清寧宮時發生的一幕,龐煜現在怎麼也得算是清寧宮皇后的人了,必然算得上是她的敵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蕭惠妃可沒有好臉色,口氣也是相當的狂妄。
“本宮見皇上自然是有急事,難道這還需要向你先行通稟嗎?龐大總管,還不去稟告聖上。”
蕭惠妃斜着眼壓根就沒正眼瞧龐煜,龐煜氣急,但是又無可奈何。
“娘娘,陛下已經睡下,老奴可不敢去打擾陛下的美夢,您要是有什麼急事不妨先告訴老奴,由老奴代爲轉達陛下,倒是更爲穩妥。”
“混賬!龐煜,你難道想爲難本宮嗎?長樂宮也是你能招惹的嗎?”
沒等龐煜說完話,蕭惠妃已經大怒,她指着龐煜大聲怒斥,吵鬧聲甚至飄到了李誦的耳邊。
“龐公公,是誰在外面喧譁,真是不像話。”
李誦破天荒的竟然沒聽出是愛妃蕭惠妃的聲音,想來也是宋昭容糾纏的緊,他愣是沒止住怒氣,隔着大門將蕭惠妃數落了一句。
蕭惠妃聽罷,臉色自然難堪,她回過身瞥了俱文珍一眼之後,心下有了擔憂。
龐煜不滿的扭過臉去,故意不看蕭惠妃那副輕狂的樣子,轉而對着李誦迴應道:“稟陛下,是惠妃娘娘來了,說有要事相見,奴才說您已經安歇,故而才惹得惠妃娘娘氣急,呵斥了奴才一通,吵擾陛下,老奴知罪。”
這話說的在理,卻把蕭惠妃說成了蠻不講理的形象,蕭惠妃氣瘋了。
“龐煜,你!”
“娘娘,奴才說的可都是實情啊,您可千萬別怨奴才心直口快啊。”
“哼,你給本宮等着,這筆賬本宮會跟你慢慢算的!”蕭惠妃故意壓低了嗓音,生怕再被李誦怒罵一頓,那就不妙了。
龐煜可不慣着她亂髮脾氣,這後宮本就是一團糟,太監總管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輕視的,即使是皇帝的愛妃也終究沒有太監總管跟在皇帝身邊時間長久,蕭惠妃瞧不上龐煜,而龐煜也未必就買她長樂宮的賬。
“娘娘說的是,老奴恭候。”
蕭惠妃真的被氣瘋了,這個龐煜簡直就是不給她顏面,讓她頗爲難堪。
翠微宮內,李誦懷裡抱着宋昭容一頓親熱,本來好事正酣,誰成想竟然被蕭惠妃耽誤了好事,他很不高興,臉色一陣青紅不接。
“唉,她怎麼又來了?真是掃興。陛下,我們繼續吧,別管她了,就讓她再多等一會兒吧。”
宋昭容也是在這節骨眼,覺得生氣,本能的以爲是蕭惠妃來找她麻煩來的,提防心思迫使其在李誦耳邊說了一堆關於蕭惠妃的壞話,李誦耳根子本來就軟,這麼一聽,自然對蕭惠妃心裡有氣。
可是再怎麼生氣,李誦還是接見了蕭惠妃和俱文珍。
“那怎麼行呢。畢竟她還是朕的惠妃,地位不可小視。”宋昭容一陣落寞,又是這個地位,她要是有這種地位,相信比蕭惠妃更加輕狂。
“龐煜,叫她進來吧。”
李誦的口氣很不妙,蕭惠妃和俱文珍下意識的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心態忐忑的進了翠微宮的大門。
來到李誦的面前,蕭惠妃和俱文珍一唱一和,將陳生被皇甫衝抓到,而後又在皇甫衝的手裡被殺的消息告訴了李誦。
李誦聽罷,不禁大怒。
“這個逆子,本來朕對他還抱有很大的期許,沒成想還不到一天時間,他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陳生是唯一的線索,也被他弄丟了,真是可惡,朕看來是對他太過信任了。”
李誦對皇甫衝頗感失望,似乎有了收回成命的意思,這樣一來龐煜站不住了,他可不想看到蕭惠妃和俱文珍的陰謀得逞,故而有心勸阻。
“陛下,老奴覺得既然您已經給了十三殿下七天時間,莫不如再等幾天看看,說不準他會給您一個驚喜呢,畢竟這才第一天而已。”
俱文珍聽了龐煜的話自然知道他是在有意維護皇甫衝,故而急忙還口上言,制止龐煜。
“皇上,萬萬不可聽從龐公公的建議,這陳生可是翠冉一案中關鍵人物,他都死在了含冰殿,試想這十三殿下又怎麼有把握查出真相呢,他連個人都保護不了,就更別說查出真相了。奴才建議,不如派奴才調查此案,老奴擔保七天之內勢必查清此案,給陛下您一個完美的交代。”
俱文珍這是有備而來啊,龐煜不禁咂舌,疑心重重。
李誦皺着眉頭,瞥了俱文珍一眼,而後有心問了一句,“惠妃,你敢保證那個陳生不是你派人殺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問話,一下子驚呆了衆人,蕭惠妃更是一震驚恐,不禁嚇得腿軟,跪在了地上。
她委屈的急訴,“陛下,您明斷啊,臣妾哪有那個膽量在後宮殺人啊,這個玩笑可開不得的,臣妾要是真的殺了人,又怎麼敢來到您的面前請命呢。臣妾是想,十三殿下畢竟剛剛回宮,對後宮瞭解不多,他要想查清這個案子難如登天,倒不如請陛下允准俱公公代替十三殿下來查察此案,等到案子真相大白,再有陛下您處置不遲啊。”
蕭惠妃的臉色十分難堪,她有一瞬間差點露出了破綻,說出了關於陳生被殺的真相,而就在她解釋自己無辜的同時,俱文珍也開始猜測起李誦的心思了。
難道李誦真的知道點什麼?他又爲什麼這麼問呢?
氣氛變得愈發的微妙,龐煜越來越心急了。
“恩,惠妃說的有理。”
“陛下,老奴覺得惠妃娘娘的建議並不可取,您還是得給十三殿下一個機會纔是,畢竟他可是您親自決斷七天之期的人選,要是貿然換人查案,豈不是會惹人非議,還請陛下您三思啊。”
龐煜在盡力爲皇甫衝爭取機會,這引來了蕭惠妃的憤怒。
“龐公公,本宮看你是不是收了十三殿下的好處?怎麼你處處維護他啊?生怕他吃一點虧,難道你私底下還跟他有來往?”
蕭惠妃這一局空穴來風,無疑正中龐煜的心底,龐煜一時無言以對了。
李誦皺着眉頭瞪了龐煜一眼,而後冷着面孔,怒斥道:“龐煜,惠妃說的是真的嗎?難道你真的跟十三殿下有私交?”
龐煜登時跪在了地上,匍匐磕了三下,哀聲哭訴:“陛下,您明察啊,老奴在您身邊幾十年,又何時敢違背您的聖意跟皇子們有半點私交?您是知道的,老奴只對陛下忠心耿耿,並不敢有一點私心雜念,那十三殿下剛剛回宮不足半月,老奴又何來的機會跟他有私交。惠妃娘娘一時憑空猜想,實在是誣陷老奴,老奴委屈啊,懇請陛下您明察秋毫,給老奴一個交代,不然老奴就長跪不起,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