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縱,你胡說些什麼,我何時惦念太子位了。”
“哼,李淳,我說的可是有根據的,你別掩飾了,要想治我的罪,你能拿出證據嗎?哼,滿朝文武在此,你們誰能指責我陰謀叛亂,若有一人,我甘願領罪,誰能?”
邵王放聲怒喝,整個朝堂未敢有一人站出來指責,倒是令皇帝也爲難了。
就在這時,從宣政殿外傳來了一聲凌冽的怒喊聲,“我能!”
循着衆人驚詫的目光追去,待李誦和滿朝文武瞪大雙眼看清了來人的時候,邵王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是,是長樂郡王殿下,他沒死。”
龐煜欣喜大叫,倒是引得滿朝歡騰而起,所有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側目相望。
李誦不禁老淚縱橫,這個十三子的死訊剛剛傳回宮,已經讓他難過良久,現如今看到皇甫衝還活着,他自然欣喜不已,難掩心情。
“玄兒,快快靠近,讓朕好好看看你。嗯,真的是朕的兒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福王和李淳更是激動的靠在皇甫衝的身旁,唯有邵王李縱不敢看他。
“大皇兄,沒想到吧,我還活着。我跟你說過,我不死你可要死了。”
“李玄,你。”
邵王整個人爲之一顫,‘噗’口吐一大口鮮血,血濺御前。
“玄兒,你既然活着,那朕問你,這一切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皇甫衝嘴巴一歪,終於到了這一刻,邵王必敗無疑。
“兒臣作證,幕後主使乃邵王李縱,請父皇定奪。”
李誦終究還是下了殺心,當即宣佈將邵王李縱下獄,不日問斬。
而邵王也渾渾噩噩的被人擡出了宣政殿,福王喜上眉梢,他自認爲太子位非他莫屬。
只可惜,李誦的聖意還是讓他捉摸不透,龐煜隨後宣旨。
賞福王黃金千兩,代替邵王管理門下省。
封李淳爲和王,一等親王銜,入朝議政,主管尚書省。
封李玄爲冀王,一等親王銜,入朝議政。
如此一分封,福王頗爲不悅,畢竟少了邵王,當朝也只有他一個親王,最接近太子之位,而現如今又突然出現兩位親王,雖說李玄是和他聯盟,不構成威脅,但是李淳卻不一樣,他有足夠的資格跟自己競爭太子位,不得不防。
此外,皇帝下旨,封李淳和李玄生母王昭儀爲王賢妃,躋身貴妃銜,地位等同於蕭惠妃,僅次於皇后。
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也使得整個朝堂的味道開始有了變化,不少平日裡跟着邵王的大臣,紛紛轉向投奔到了李淳的麾下,朝堂之上風雲變幻,福王未見得,李淳的勢力早已不同往日那般弱小,足可以跟他抗衡。
回到後宮,皇甫衝還活着的消息立刻傳開了,王昭儀大喜過望,漢陽和雲安、李善和明心等好友紛紛來拜訪,秦姑和陳弘志等身邊人也都很高興,唯獨不見杜秋娘來過,皇甫衝心裡想着杜秋娘,遂打聽了一下她的情況,後來才知道,杜秋娘一直在紫雲閣唸經,不曾出來,更不知道他之前的死訊,好在一切安定,他也就沒再繼續打擾,殊不知杜秋娘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不出現只不過不想打擾皇甫衝的復仇計劃罷了。
倒是李淳剛剛當上和王,便急着去找杜秋娘分享喜悅,但是杜秋娘卻閉門不見,讓李淳吃了閉門羹。
皇甫衝回到長安城,將慕雲羅安排在府內住着,順便聯繫了諸葛玉兒幫忙照應,就這樣慕雲羅和諸葛玉兒二人經過相識,倒也脾氣相投,成了好姐妹。
這時,慕雲羅才知道,諸葛玉兒也喜歡皇甫衝,而且喜歡的還很深,遂有些傷感。
只是,皇甫衝沒有回來,她二人倒也相處的不錯,只是思念迫使她着急見到皇甫衝,當夜就悄悄換做宮中侍衛的打扮,偷偷進了宮闈,並且經過一番尋找,終於找到了含冰殿的所在。
皇甫衝見到侍衛打扮的慕雲羅,當時就嚇壞了,心急之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房內。
“你瘋了嗎?知道這是皇宮,你怎麼敢隨便闖進來,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可就危險了。”
慕雲羅漸漸靠近,似有魅惑的笑意,將她的髮髻貼在皇甫衝的胸前,一張櫻桃小嘴還有意朝着皇甫衝耳邊吹氣。
“你是爲我擔心?”
“我,我可沒有那個閒心。我是怕你被抓到,把我供出來,我自身難保。”
皇甫衝臉色一紅,慕雲羅莞爾一笑,千嬌百媚的神色足夠迷人。
正是因爲要保護慕雲羅的身份不被泄漏,無奈之下,皇甫衝只得對外宣稱慕雲羅是自己的侍女,取名雲羅,以避開視聽混雜。
慕雲羅得以天天圍在皇甫衝身邊轉悠,倒是也算安份,中間惹出不少小麻煩,但都被皇甫衝輕易化解,宮內知道她是皇甫衝的人,自然都多加敬畏,不敢造次,這樣一來知道雲羅的人都以爲她是皇甫衝的紅顏知己罷了。
倒是漢陽和杜秋娘知道消息之後,稍有不同,雖說她們沒說出口,但是吃醋的反應還是有的。
書歸正傳,邵王被下獄,擇日問斬,他這麼倒臺,最倒黴也最受牽連的人當屬他的生母宋昭容了,好在皇帝沒有直接下旨廢了她的尊位,也算是寬待於她了。
只是她自己不安分,爲了能夠救出自己的兒子,東奔西走,每天都會在皇后的清寧宮門前等上半天,而皇后也倍感鬱悶,邵王倒了她也是受傷的人,只不過沒有宋昭容那麼傷心罷了。
身邊侍女來報,宋昭容又來了。
皇后冷着臉,無奈的說道:“去告訴她,一切都是李縱咎由自取,本宮也幫不了他,既然皇上已經賜他死罪,本宮唯有焚香禱告,多爲他超度亡魂了。”
聽到這話的宋昭容當即暈了,等到她醒來,卻指着清寧宮的大門大罵皇后絕情冷漠,好一通大罵,這一幕倒是被蕭惠妃知道了,一頓嘲笑。
不過,皇后就是始終沒有走出清寧宮一步,她似乎也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
“柳兒,你說李縱沒了,本宮又該依靠誰呢?總不能讓蕭惠妃和李琦陰謀得逞,到時候本宮可就難過了。”
身邊的侍女這時不禁提醒了一句,“娘娘,您爲何不想想再找一位皇子輔助之,助他登上太子位,可以抗衡福王殿下,到時候您就可高枕無憂了。”
“你是說再找一個李縱一樣的皇子,你可有指向是誰?”
柳兒笑了,“娘娘,奴婢覺得和王殿下(李淳)、冀王殿下(皇甫衝)都是不錯的人選,但據我所知,冀王殿下一直與福王殿下交情不淺,只有和王殿下與福王殿下關係不睦,如此一來,您可以找和王殿下試一試。”
皇后皺眉,“你是說李淳?”
想到李淳,皇后想到了一件事情,幾月前她宴請王昭儀之時,曾經有意試探李淳的反應,那李淳當時便暴露出的是熊熊的野心,遠比那冷若冰清的皇甫衝好駕馭的多。
“嗯,你說的有理。只要能夠將李淳控制住,細想他和那李玄兄弟情深,到時候焉能不助自己的親哥哥,如此一來,李淳登上太子之位,本宮還是皇后,將來還會是太后,想那王昭儀本就是軟弱之人,沒有蕭惠妃的手段,本宮依然可以統領後宮。此計甚妙!柳兒,快去請和王殿下來清寧宮,就說本宮要設宴專門寬待他。”
當夜,李淳就被皇后請到了清寧宮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