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迎來了陸仁公司十週年的慶典,陸仁的公司名字叫“凌空電子集團”。
趙雪風負責的工作部分已經結束,楊姐和付部長卻還要盯現場避免出現事故。
晚七點,趙雪風和江東兩人坐着出租車去東山賓館。在東山賓館的門口立了一溜展牌。
“他們今天做的很好,都沒有出錯!”
凌空的橫幅上寫着:熱烈祝賀凌空電子集團成立十年。
“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江東讚歎。
兩人在門口下了車,令趙雪風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攔在門口不讓進。
“我們是杜衡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員工。”
“你們的工作證呢?”
趙雪風無法只好打電話給付部長,“付部長那兩個工作證來吧!我在門口。”
付部長知道趙雪風帶人來,沒問什麼就派人送來了工作證。
成功進去以後,趙雪風問了裡面的情況,一切都很完美,沒出差錯!
“大風,楊姐讓你去幫忙擺桌椅。”
“好的!”趙雪風笑着對江東說:“你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跟我體驗生活去!”
這時候會場比昨日更漂亮了,舞臺上紅色的地毯被白色的長毛地毯覆蓋。桁架上用藤蔓做了裝飾,桌子上更是做了各種裝飾,桌布兩種顏色,紅白相間,流蘇點綴,還有鮮花擺在上面,椅子上是同色的椅套。
整個會場裝扮的奢華美麗,貴氣十足。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眼看着來賓陸續進來,一輛輛車停在會場前巨大的停車場上。從停車場到會場有一條紅色的地毯。
凌空電子集團的員工代表站在門口迎賓,禮儀小姐引路。來自Y城商界、政界的各界人士紛紛到場,甚至還有外國來賓。來賓需要在會場門口簽名,然後進入會場。
會場內有四人西洋樂隊演奏着動人的樂章,早早來到的來賓三五成羣聊着,等待活動的正式開始。
漸漸接近八點,來賓人數越來越多。趙雪風手裡的對講機不時傳來楊姐的聲音,別人是聽不到的,因爲她戴着耳機。
趙雪風站在會場內的一角觀察着,江東則站在身邊四處張望,她對江東說:“宋玄就算來也會卡着點,你不要這麼緊張,坐那兒歇會兒。”
“我纔不是爲了看他,不過這椅子我能坐?”江東看着乾淨整齊的桌椅。
“當然!椅子就是給人坐的。”江東被趙雪風按在椅子上,她說:“那你在這坐一會兒,活動還有三十分鐘就開始了。”
“你去哪裡?”
“我出去看一下,有沒有出問題。”趙雪風正要走,忽然問:“你餓嗎?”
正說着就聽見會場出現了一陣掌聲,宋玄一身筆挺的西裝出現在會場門口。宋玄面無表情地衝着衆人微微點頭,然後朝一處主席位置坐下。
緊接着出場的人都是一個比一個的大人物。
早在宋玄出場的時候,趙雪風的眼睛就看向了他。此時的江東臉上的肌肉都僵住了,似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玄。
趙雪風覺得有些話很多餘,於是一句話也不說的走出了會場。
剛走出會場就看到一輛明黃的法拉利出現在了視野裡。耳邊是孫菲曾經說過的話:“全Y城就只有一輛法拉利,不過誰都不知道那輛車是誰的。”
而從車裡走出來的男人,一身筆挺的寶藍色西裝,理得一絲不苟的髮型,髮絲在燈光下晶瑩泛光,乾淨的皮鞋踩在紅色的地毯上,感覺那麼耀眼,簡直像明星走星光大道。
趙雪風在陳俊出現的那一刻就下意識地躲了起來,藏在一面牆後。此刻,她忽然理解了剛纔江東變臉的心情。
從沒體會過的貧富差距。
宋玄那個人,從容的周旋於的世界江東他不懂,而他們卻曾經那麼熟悉過。
就像現在,那個男人和自己一起唱過歌;一起吃過飯;還因爲自己趕走過兩位美女,如今卻似乎從來沒認識過一樣。
陳俊——趙雪風沒見過王子,如今卻真正知道什麼人才是王子。
趙雪風苦笑着,喜歡...自己心跳過,默默期盼過,不過是一場灰姑娘的的夢。如今,夢該醒了。
趙雪風側身正要從另一門裡進會場,居然看見宋玄和江東從裡面走出來了。
兩人相對站在遠離人羣的地方,宋玄微微低頭看着江東,江東躲着宋玄的視線。而站在會場門口,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貴婦正在遠處冷眼旁觀。
看着三人的趙雪風忽然覺得,在那一身西裝的男人面前,在那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貴婦下,江東那麼弱小,自己是那麼弱小。
趙雪風看看自己,身上是沒品牌、沒品位的衣服,腳上是沒品牌、沒品位的鞋子,都是地攤貨!背景是J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農村裡某趙氏農民的女兒。
而江東,比她強點,浙大高材生,又能怎樣呢?還不一樣也是農民的孩子,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趙雪風如此深刻的瞭解了,什麼纔是門當戶對!
這一刻,趙雪風爲自己,爲江東哀傷!爲什麼他們倆人才剛剛發現自己可能已經喜歡上了某人,現實卻殘酷的扣下這麼一頂大帽子?
自己爲什麼哀傷呢?無論如何,宋玄至今仍愛着江東。而陳俊,一直在玩笑不是嗎?如今看到倆人的差距不是更好?不會傻傻的繼續臆想。
即使這麼勸着自己還是難過的不能自已。
難道...不知不覺我喜歡上了陳俊?我竟真的喜歡他?!
心裡掀起狂風巨浪,心中想的:我要躲一下,我不能在這時候見他!
東山賓館門口的馬路直通向海,會場交談的聲音讓人煩躁,虛僞的恭維讓趙雪風頭疼,想着不會再用到自己,摘下耳機交接了一下請假離開了。
會場門外的停車場,一輛輛高檔車如此耀眼,晃得趙雪風險些掉下淚來。
趙雪風沒有選擇停車場的大路,而是鑽進了梧桐樹林,把自己隱藏到黑暗之中。
經過一條小路,又鑽入更加黑暗的松樹林。
在黑暗中的趙雪風一遍遍告誡自己:我不喜歡他,我沒有喜歡他,我怎麼會喜歡他呢?
走出松林,東山賓館大門口的路燈下,江東站在那裡發呆。看到趙雪風一點也不驚訝,只是衝着她苦笑了一下。
倆人坐在海邊,大海和天空都是一片漆黑,但是海風微微,海浪聲靜氣凝神。
“趙雪風,我剛纔就差一點點就告白了。”江東說:“他問我過的好不好,我說好。那時候心臟跳的很快感覺快要從嘴裡跳出來。我想的全是他從前對我的好。”
趙雪風沒有迴應,靜靜地等着江東。
江東抑鬱了一下,苦笑着說:“然後他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那一天一定要告訴我,我送你。我說...”江東已經哽咽,“我說,不必了,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江東哭着對趙雪風說:“趙雪風,你是大騙子!你給我看的什麼小說?不是隻要小受回頭,癡情的小攻仍然等在原地嗎?”江東淚流滿面地說:“再等我一下會死嗎?”
趙雪風很想說,宋玄的家長就在身後看着你們,他現在是遇到麻煩所以纔不能接你回家。
可是她一個字都不能說,如果她猜想的是真的,她說了會毀了宋玄的計劃;如果宋玄曾經的承諾是假,她猜想的那個也是假的,那麼她更應該讓江東以爲宋玄從放他離開時就不愛他了,這一次痛苦過了,或許更容易遺忘。
江東看着大海自言自語,“不該逃出來的,不該跟着趙雪風離開他。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趙雪風拍了拍江東的肩,江東看着趙雪風說:“是不是他看我跟你相處的不錯,所以不愛我了?”
受傷的小受大腦是短路的,判斷力是不可理喻的。
“他是不是早就想放棄我,所以趁着我們遇上放我離開?”
趙雪風不敢相信,她急道:“江東不是你...”
沒等趙雪風說完,江東一把推開她,說:“他不愛我,我以後也不能喜歡女人跟女人結婚,男人我又只喜歡他一個,我該怎麼辦?以後的生活...不如死了算了!”
趙雪風被嚇到了,見江東朝大海走去,趙雪風拼死去拉他。再弱的男人都是個男人,趙雪風那裡拉的住。眼見着自己也被拖進了海里,她一邊大叫:“救命!有人要跳海!救命!”一邊掏出隨身的手機,哆哆嗦嗦打電話。
等待呼叫的時候,趙雪風勸慰道:“江東,宋玄他愛你!他是愛你的!我不會騙你的,他一直等着你的,他有苦衷所以不能接你回家。”
“江東,江東...”
手機中:“您所撥打的用戶不方便接聽...”
趙雪風又撥了一遍,手機中仍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方便接聽...”
“江東!江東我沒撒過慌!”江東推開趙雪風,趙雪風跌在海水裡,手機徹底黑屏,趙雪風的一隻手仍死死抓着江東。
“救命啊!救命!宋大哥!宋大哥,江東要跳海了!誰來救救他?”
江東從趙雪風手裡掙扎出去,向深海跑去!轉眼間茫茫大海波濤洶涌,看不見了那一抹身影。
“救命啊!——”趙雪風淚流滿面,聲嘶力竭!
如果...江東死了,宋玄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