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趙雪風花了三天時間翻遍網上各種精華的設計模板,終於做出三套比較滿意的設計作品。楊姐自然很滿意,說可以把三套都拿給陸仁看。
加班過度的的趙雪風很想休息一下,但是公司有規定手上活動未完成者不得休息。
很長時間沒聯繫穆萍了,趙雪風對她有些愧疚,但是工作上卻不敢馬虎,所以只能發了一條抱怨的短信說,工作勤勞的小蜜蜂問候一下勤勞善良的朋友。穆萍回,同樣加班中!
趙雪風中午吃飯的時候想着穆萍的短信有點憂鬱,這麼忙碌到底爲了什麼呢?如果說爲了錢,但是賺的似乎也太少了一點。
趙雪風上了一會兒QQ,“路漫漫”羣正在討論新出的廣播劇,趙雪風已經一個月沒聽新的廣播劇了,現在完全投入不到話題當中去,於是感嘆:我老了,我OUT了!
孫菲吃過飯就有些惴惴不安,因爲這幾天楊姐追的緊。
孫菲是演員,同時也負責聯絡演員。因爲這一次陸仁委託的是個大活動楊姐比較重視,所以她決定要做的與衆不同,所有節目必須有新意,不能用從前那些總串場的演員。
這個決定導致很多從前的資源不能用。想從演員線裡再找線又找不到,因爲誰也不會放着這種賺錢的活動被別人搶去。
趙雪風出於對同事的關心也順便打發一下中午的時間,便回頭問孫菲:“還沒找到嗎?”
孫菲眼底一片淤青,看樣子都被逼出神經衰弱了。她說:“楊娟說要換主持人,這已經是她換的第三個主持人了。我說梅麗華梅老師主持經驗豐富,她說太老了;我說洛菲夠年輕,她說綜藝氣質太濃,她希望要莊重些的;我說馮洋夠年輕夠莊重了吧,她嫌棄人家是個男的。我跟你說風風這工作沒法子做了,我現在去哪裡找主持人啊?她還要我今天下班以前就編好節目單,節目單上有的必須都能實現,最好是從沒在Y城演出過的。我懷疑她是看不慣我,想讓我自動辭職!”
趙雪風沒想到只是出於關心怎麼就黃河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了,看孫菲這個樣子好像都快哭了。
周敏終於聽不下去了,說:“給四嫂打個電話,問問她能不能給想個辦法。”
像最後的救命稻草,孫菲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公司大老闆杜衡有兄弟四人,他是老大,下面三個弟弟,有和他一樣從商的,還有從政的,最小的那一個卻是軍文工團(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叫文工團)唱民歌的,後退伍在Y城劇院工作,他的妻子也是Y城大劇院的,唱民歌,是國家二級演員。
這位四嫂總會給公司節目單上添色彩,所以孫菲打了電話給她。
掛了電話孫菲搞定了三節目,一個是四嫂的獨唱,一個是四嫂推薦的三哥家孩子的拉丁舞,還有一個她兒子所在的幼兒園小朋友們的合唱。
孫菲很激動,趙雪風覺得從這一個電話可以看出:一、這年頭有關係多重要;二、再窮也要讓孩子多學門技術;三、人生真是處處絕境,處處絕境逢生。
有了這三個節目並不代表工作就完成了,楊姐佈置的是至少十一個節目,孫菲大叫着:“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然後就看着她着急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的樣子,趙雪風問:“你不會打算早退吧?”
“早退毛啊,老孃去找節目!”
趙雪風對孫菲突然冒出的粗話很理解,策劃本來就是個熬死腦細胞的工作。
孫菲一陣風一樣跑去付部長那裡申請外出,順便說了一句:“幫風風也開一張,我們一起去效率高點!”
付部長笑了笑:“憑什麼小趙陪你去?”
孫菲連忙射過來乞求的小眼神,趙雪風投降道:“付部長也幫我開一張,我和菲菲一起去審節目。”
開完單子又去楊姐那裡簽字,楊姐頗爲讚賞的說:“嗯,小趙是個好同事,去吧!”
出了公司大門,孫菲把屬於趙雪風的字條給她,然後說:“你去Y城大劇院,那裡有個四人絃樂隊,四嫂說去求一下可能會給我們演出的。這是樂隊的隊長。你再去一下南區清泉中學,聽說那裡有個搖滾樂隊...”
“搖滾樂隊?中學生組成的搖滾樂隊?靠譜嗎?”
“不管了,先請到他們。”孫菲語帶焦灼的說:“你再去一下文化廣場前的飛翔練舞房,那裡有人在跳街舞...”
“這些都演出過吧?合格嗎?”
“他們演出頻率挺低的,對了,價格控制在4000以下,只能少不能多!”孫菲看了自己的手錶說:“爭取拿下這三個節目!”
“菲菲,那你上哪裡再找五個節目去?”
“你放心!我自有我的安排,你搞定你自己的就好!我們在這裡分手,下班之前無論成功與否都回公司見!”孫菲一邊走去打出租車一邊自言自語的:“我也是屬驢的,不抽不動!”
剛進公司那幾天,大老闆在例會上曾說:“...有些員工就是屬驢的,不抽不動。爲什麼大家就不能屬豹子、老虎,活動起來?這個活動是指行動上和思想上都活起來...”
坐上公交車,趙雪風想,從這裡到南區要一個小時,回來要一個小時,這一個來回加上見面的時間下班之前她就只能聯繫這一個,所以她決定弦樂隊用電話聯繫。除了這些,她還沒有街舞以及清泉中學搖滾樂隊的電話,到那裡都要現場找人。
根據趙雪風自己百度後的路線,飛翔練舞房正好在她去清泉中學的路上,於是她半路下車一路問着找到了練舞房。好巧不巧,練舞房今天關門,她只能把人家門上印的電話記了去。
從練舞房離開,趙雪風想到自己要在路上電話找人,於是選擇了出租車,安靜的環境談事情思路會比較清晰一些。
最後是絃樂隊隊長的手機不方便接聽,練舞房的負責人電話也不方便接聽,這簡直是路上矗高牆——此路不通啊!
趙雪風又一連打了三個,總算有迴音,是短信,上面的內容卻一樣:“我在上課,下課聯繫你!”
趙雪風有些羨慕,這大概是所有走進社會的人的通病吧。
趙雪風坐車來到清泉學校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絃樂隊的隊長,他的聲音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年齡卻不是很大。
趙雪風說自己有個活動需要他們演出,那邊的男孩,對!就是男孩,立刻打斷她說,自己組織樂隊不是以賺錢爲目的的,而且他們都不缺錢。
聽到這句話,趙雪風不禁想起還未離家的自己,似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那種年輕人特有的不屑此刻覺得非常珍貴!
“我知道您不缺錢,就當幫我們的忙好嗎?而且你們早晚是要面對觀衆的,這也是一次歷練的機會您說對嗎?而且我們給你提供燈光音響等舞美的配合,您不想體驗一下嗎?”
年輕人就是這樣,容易心軟!成功談妥約定好時間談好價格,趙雪風剛剛掛了電話就接到了練舞房的電話。對方很好說話的答應了,掛了電話趙雪風信心十足的進學校去打聽了搖滾樂隊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幸運之神格外眷顧趙雪風還是怎樣,她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回到公司孫菲已經在了,正被楊姐批着。
看到趙雪風回來,孫菲眼含淚光的看着她,趙雪風說:“我這邊都OK!明天上午十點他們會過來聊細節。”
楊姐抹了額頭上一片汗漬說:“你看人家小趙。好了這剩下的最後兩個讓她聯繫。”
大概是今天這三個太過容易,缺腦仁的傢伙飄飄然,非常痛快的接下了任務的委派,這讓後來的趙雪風恨不得從自己身體裡挑出來捏着自己的脖子搖晃着大吼:“有腦子沒有?有腦子沒有?”
在趙雪風忙碌的渡過的這四天裡,陳俊終於如他老媽的願望進了公司,並且擔任公司Y城的總負責人,陳總一詞名副其實!
眼見從國外回來半月了,好多哥們兒就要一起敘敘舊。於是陳俊一行四人進了酒吧決定喝幾杯。在陳俊Y城的交往圈子裡發生了兩件大事,這兩件大事在某種程度上蓋過了他回國。而這兩件事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其中悲喜陳俊感同身受。這個人就是高中好友,現在正坐在身邊的男人林亞林。
林亞林,24歲,Y大助教,年輕有爲啊!發生在他身上的兩件事:一、親生弟弟入獄;二、一個月前娶了比自己大十二歲,他叫姑姑的女人,艾婉。
陳俊頗有感觸的問一臉溫和的林亞林:“兄弟最近過的好嗎?”
林亞林笑了笑,新婚沖淡了許多弟弟入獄的傷感,他拿起手中的杯子跟陳俊碰了一下說:“現在很平靜很幸福!”
陳俊有些深沉的點頭再點頭,他當時在國外跟林亞林視頻的時候聽他說要結婚覺得很不可思議。林亞林是他們四人中唯一一個學生時代沒談過戀愛的人,有一段時間他私以爲林亞林會不會是個GAY?當時還爲自己擔心過呢!
這樣一個人忽然說要結婚令人很詫異。一問之下居然比他大那麼多,陳俊的第一反應是,林亞林是不是欠人家錢還不起,所以把自己賠給人家了。
林亞林當時笑着說:“是啊,欠了很多,把自己一生都賠給她。”
陳俊的那句,欠多少?哥幾個隨便哪一個都能幫你還。卻因爲這個笑容而卡在喉嚨裡,那樣溫柔而滿足的笑,陳俊可以說認識他近十年從沒有見過,所以陳俊相信林亞林很幸福,即使欠債拿一輩子還他也還得心甘情願。
林亞林當時的笑容讓陳俊很羨慕,陳俊想自己從幼兒園開始談戀愛到現在,就連跟喜歡的女生接吻也不曾那樣滿足的笑過。
那麼,陳俊想,自己是不是從未愛過。那以前的那些戀愛究竟是什麼?過家家嗎?
陳俊不禁好奇,自己愛上了會是怎樣的呢?也會像林亞林這樣溫和的笑嗎?
宋摘星從酒吧各處溜達了一圈後回來就看到陳俊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酒杯中的液體發呆。他一手壓在吧檯上一手搭在陸仁肩上問:“小俊俊,我聽陸仁說你明天飛機飛上海?纔來就要走啊?”
“不是飛上海,我是到**。”
“到**?做什麼?”
“視察分公司。”
宋摘星喝了一口酒說:“你媽也真奇怪,公司規模擴展這麼好乾嘛不帶你回北京,或者乾脆讓你呆在國外。”
“她有她的打算,我也有我的計劃。”
“她什麼打算,你什麼計劃?”
陳俊笑着逼視宋摘星,道:“災星,幹你毛事?”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
除了宋摘星其餘三人都笑了起來,感覺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他們以彼此調侃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