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漆黑,平陽侯府的燈火幾近全部熄滅,唯有侯府門外的四盞燈籠的火光隨風搖曳着,擺在了地上,一晃一晃,多了幾分詭異之色。
一身穿青衣蒙面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下,神神秘秘遙望了一圈,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跟蹤她,她便朝着平陽侯府走去,輕輕叩了三下門。
侯府的大門打開,守門的侍衛本來是睏倦了,可是一聽聞有人深夜到訪,不由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皺眉問道:“敢問姑娘是誰?爲何深夜到訪平陽侯府?”
“我想找司徒小姐,你就說我是……”
啊!~
青衣女子還未說完,一隻箭突然向她,刺入了她的背部,直插她的心臟,她整個人向後一仰,倒在地上吐血身亡。
那侍衛見此,忙讓人將青衣女子的屍體看好,接着轉身便到林若曦的宅院前稟報。
有好幾夜林若曦無法入睡,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未想到,莫名的心慌起來,突然莫雪鳶進到了屋,輕喚了聲:“主子,你醒了嗎?”
林若曦坐起身子,蹙眉問道:“有什麼事嗎?”
莫雪鳶如實說道:“剛纔侍衛說有一個女子深夜到訪平陽侯府,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可是沒等侍衛通報主子,那人已經被長箭射死。”
林若曦心一晃,忙披了長衣,穿上了鞋子往外走,待到了侯府門口林若曦望見了青衣女子的面容,正是與她合作,在武皇后身邊做殲細的上官巧兒。
她不由得伸出手揪住胸口的長衣,內心一顫,看來是有人知道了她與她合作的關係,而上官巧兒又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纔會被人殺人滅口。
而之前武皇后可是從未懷疑過上官巧兒的身份,以爲她仍舊是她身邊的心腹,怎麼會經過靈韻公主一死之後,就懷疑到了她的身份了呢?這件事可沒有讓上官巧兒參與,武皇后不應該懷疑到她身上。
莫雪鳶問向守門的侍衛道:“這女子來時,周圍可有奇怪的地方?”
那侍衛如實回答:“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不過……這位姑娘被殺以後,她的車伕便被人擄走了,到現在都沒有下落。”
林若曦淡淡道:“看來,真的是被有心人盯上了。”接着她看向守門的幾個侍衛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我的父親和孃親,我不想讓他們過分操勞。”
“雪鳶,你將手的銀兩給這幾位兄弟,讓他們好好將這位姑娘葬了吧!”莫雪鳶輕嘆一聲,接着轉身走回了侯府。
莫雪鳶給了守門的侍衛一些碎銀子,那些侍衛便將上官巧兒的身體擡走,並且按照林若曦的話給埋葬到了侯府以外的一處野地之。
回到院內,林若曦輕輕嘆息一聲:“看來,武皇后是要對我使出陰險的招數了。”
莫雪鳶也深有同感:“是啊,武皇后接連死去了兒子和女兒,她一定瘋狂的爲她的子女報仇!”
“是啊,我們之間的仇恨是越來越深了,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她接下來怎樣做呢?”13acV。
這一夜林若曦又是無眠,直到清晨,林若曦才小憩片刻,司徒夫人一早就到了林若曦的居處,說要她陪着自己去墨香寺的廟會。
林若曦仍舊是滿面的疲倦,但是這是司徒夫人的心願,她也不好拒絕,於是她簡單的梳洗過後,和司徒夫人一起用了早膳,便乘着司徒家的馬車去墨香寺趕廟會。
今日恰好司徒瀚和司徒斌有空,他們兩個人陪着司徒夫人和林若曦走了一路,他們騎着馬,時不時的掀起車簾向馬車上的司徒夫人和林若曦調侃幾句,一家人顯得很是溫馨有趣。
突然,迎面奔來了一匹快馬,馬背上的人不斷的揮動着馬鞭子,抽打在馬身上,讓馬兒發出撕裂一般的吼叫聲,橫衝直撞向司徒家的馬車,司徒瀚和司徒斌忙將馬擋在了司徒府的馬車前準備對狂奔而來的馬進行阻攔。
可就在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在人羣的竄動之下,與她的母親走散了,正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拭臉上的淚珠,邊哭邊喊着媽媽走到了馬路間。
眼見那匹快馬要將小女孩踢踏到腳下,這時一身白衣的女子突然衝到了馬路間,將小女孩護在了身下。
這一時刻,想必所有的人都會忘此而目瞪口呆,以爲定會有人葬身馬蹄之下。
司徒瀚武功高強,他理智的騎馬衝了過去,待靠近了蹲在地上的兩個人,身而出,一腳踢向了欲踏向蹲在地上的一大一小的兩位女子的奔馬,沒想到司徒瀚的腳筋極大,竟然將馬連帶騎馬的男人一同踢了。
馬兒重重的倒在地上,而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一跤暈死過去。
這時從人羣之跑出來一位婦人,她衝向了馬路間,白衣女子忙將護在身下的小女孩送到了那位婦人的面前,那婦人捧住了小女孩,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小女孩無事,便激動的抱住了女孩,哭道:“還好雪兒你無事,要不然你要孃親怎麼辦啊?”
片刻之後,她將小女孩拉出懷抱,一母一女兩個人滿面都是淚光,那婦人跪在地上,朝着白衣女子叩頭道:“感謝這位姑娘,你真是活菩薩救了我女兒一命,雪兒,還不跪拜謝謝這位姐姐救命之恩!”
小雪兒跪在地上,哽咽道:“謝謝姐姐,雪兒謝謝姐姐救命之恩。”
白衣女子蒙着面紗輕輕一笑,正欲將這對母女扶起:“你們快快起身吧,其實這一次救下你女兒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位公子……”白衣女子伸出纖纖玉指,指向了正伸出手撓着後腦勺的俊朗男子司徒瀚。
婦人領着那個被救下的雪兒朝着司徒瀚謝拜:“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司徒瀚笑的憨憨的,脣邊還有兩個梨渦,忙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呢!”
圍觀的百姓們無不都對司徒瀚和白衣女子讚歎,伸出大拇指都在誇他們的勇敢和見義勇爲之心,可就在這時,白衣女子暈倒在了地上。
漆平火近秘。百姓們擔心的都擁了過來,司徒瀚第一個衝到了白衣女子的身邊,也不管認識不認識,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道德約束,將白衣女子橫抱起,衝開了人羣,就要往司徒家馬車內放。
司徒斌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伸出阻攔道:“二哥,你這是做什麼,這個女子來歷不明,你就不怕她是誰派來的殺手嗎?”
“殺手,你見過有這樣柔柔弱弱的殺手嗎?你剛纔也看到了,她不顧生命的安危去救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孩子,可見她的心是熱的,她是個善良的女子。我知道小妹懂醫術,正好讓小妹幫她瞧瞧有無大礙!”司徒瀚不顧司徒斌的阻攔,將白衣女子抱在懷,衝破了司徒家圍起的護衛牆,將白衣女子放到了馬車上。
林若曦畢竟是大家的千金,所以她也蒙着面紗,不宜將自己的面容顯露在外,雖然她和司徒斌一樣,也是十分警惕之人,可是在面對他二哥一腔熱血見義勇爲的樣子,林若曦知道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司徒瀚是不會放棄救下這位白衣女子的,若是這樣害不如將白衣女子放在眼下仔細看着,查清了底細在讓司徒瀚接觸,這也是一個極好的辦法。
司徒夫人雖然也有着一顆溫柔的心,但是她畢竟經歷的多了,真真假假的事情她還是一眼就分辨的清楚了,她總覺得這個白衣女子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清楚在哪裡,她問向林若曦:“若曦,要不我們將這位姑娘送到醫館裡取診治吧!”
林若曦擺擺手:“孃親也不必費心了,女兒也略懂醫術,就讓女兒給這位姑娘看病好了。”
林若曦擡起手將玉指輕輕按住了白衣女子左手腕的脈搏之上,片刻之後她鬆開了手指,輕輕一笑:“不礙事的,就是受到了驚嚇,一時間暈了過去,只要開通了她的百會穴就會讓她清醒。”
林若曦從衣袖之抽出了銀針,刺入了白衣女子頭頂的百會穴,女子果然緩緩睜開雙眸清醒了。
見白衣女子清醒了,這些圍觀的百姓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忙碌起來,彷彿剛纔那驚心怵目的場景不曾發生過一般。
司徒瀚見白衣女子醒來了,他憨憨笑了笑:“姑娘,你醒了?”
白衣女子點點頭,先是望着司徒瀚一眼微微頷首,接着又起身謝拜了林若曦道:“謝謝小姐相救!”
林若曦溫柔道:“姑娘說的哪裡話,若曦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何來相救不相救,倒是二哥他很擔心你呢!”
白衣女子臉頰微微浮出了紅色,看了一眼司徒瀚,接着忙將一雙如水般清靈的眸子低下,尷尬了起來。
司徒夫人見這女子也不像壞人的樣子,便好心多問了一句:“姑娘你這是要去何處?要不我們送你回家吧!”
白衣女子忙擺手:“不必了,我正要去墨香寺趕廟會,墨香寺離這裡也不遠,我走着去也很快就到了,就不勞煩夫人和小姐了。”
林若曦和司徒夫人相視一眼,覺得也太過巧合了,而司徒瀚頭腦發熱一般,笑道:“姑娘,正巧我的孃親和小妹也要去墨香寺,你就不要客氣了,乘坐我們司徒家的馬車,一同去墨香寺趕廟會吧!”
白衣女子本想點頭,但是一想起旁邊的夫人和小姐還未開口答應,她便也住了口,司徒夫人是明白人,看得出這個女子有些尷尬,她忙溫柔笑道:“姑娘不必太過拘束,我和女兒正巧也去墨香寺,就一同前往吧!”
白衣女子謝拜:“既然夫人這樣說了,晴兒就不好婉拒了!”
司徒瀚一聽這個白衣女子叫做晴兒,而且也同意了乘坐司徒家的馬車前往墨香寺,開心的一拍手將馬車簾子拉下,又跳回了他來時騎着的馬背上,命車伕啓程。
路上,司徒斌見司徒瀚心情大好,而且總是露出憨憨的笑容,時不時地回眸望向身後的馬車。
他調侃一句:“二哥,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會一直裂開嘴笑個不停?”
司徒瀚瞪了他一眼:“你才吃錯藥了呢,我這是在思春!”
司徒斌輕咳了一聲:“二哥,那不叫思春好不好,思春一般都是形容女子的,你這叫被女子迷的心馳盪漾了。”
“好吧,就當我被她迷住了。”
司徒瀚也不跟司徒斌鬥嘴,司徒斌搖頭笑了笑,看來他的二哥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馬車上,晴兒一直規規矩矩的坐着,林若曦讓莫雪鳶爲她倒了一杯茶,上了幾碟甜點,可晴兒是一個都沒有碰,笑的很是溫柔,垂下美眸坐在一處。
司徒夫人本就對她的身世好奇,不禁問道:“敢問姑娘是何家的千金?”
晴兒恭敬道:“我是魯州人,孟大家的千金,是專門來陵城的墨香寺趕廟會的。”
林若曦溫婉一笑問道:“晴兒姑娘,可是孤身一人來此處嗎?”
晴兒點點頭:“是的,我孤身一人來這裡,爲的就是來這裡給我的孃親燒香祈福!”
司徒夫人忙問道:“你的孃親怎麼了?”
晴兒欲言又止,復又垂下了美眸,一臉的感傷。
林若曦輕嘆一聲:“誰家都有難處的,晴兒若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以向告訴我們,看看我們能不能替你分憂。”
晴兒仍舊搖搖頭,潔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了朱脣,林若曦和司徒夫人覺得都不應該在逼問晴兒了,也就不在追問了。
到了墨香寺,晴兒匆匆的與司徒夫人和林若曦道別,司徒瀚本想留住她,卻是被司徒斌攔了下來。
“你幹嗎攔住我啊?”
司徒斌不羈一笑:“怕你了美人計了!”
司徒瀚扁了扁嘴,正依依不捨望着晴兒的背影,倏然間晴兒被五個身穿黑袍子的男子圍住,晴兒回眸望向司徒瀚,喊道:“司徒公子,快來救救我!”
林若曦的腦如針刺一般,她的眼神太過奇怪了,這感覺……真的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