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飛雪回眸,望見的是一身深紫衣袍的拓跋天,他劍眉微挑,星眸冰冷,薄薄的兩片脣抿成一條薄涼的弧度,如同一座千年的冰峰一般,冷冷的凝望着鳳飛雪。
鳳飛雪欲甩來抓在她胳膊上的大手,可是拓跋天固執的緊緊拽住就是不鬆開。
眼見那輛樸素裝飾的馬車要走遠了,鳳飛雪一咬牙,好不溫柔的瞪着身後的五皇子拓跋天道:“給我鬆開你的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你還想用簪子刺我啊?好啊,你來啊……這次我不會輕易中招的。”拓跋天揚起英俊的面容,鼻子翹的老高,就像是一個傲慢的孩子一般,雪亮亮的眼珠子轉啊轉,起來真的又萌又幼稚的很。
不過鳳飛雪可不是憐香惜玉的女子,她忙用另一隻手從袖口中抽出翠綠色的簪子,一個轉身便刺向拓跋天的手臂,拓跋天也不是吃素的,大手一/擋,便攔住了鳳飛雪刺來的小手。
他頗有得意,聳了聳肩膀,眸底略帶諷刺的意味:“四小姐,你不是很厲害嗎?繼續……”
鳳飛雪一咬牙,蹭的一下擡起腳,狠狠踩了拓跋天的右腳背上,痛的拓跋天忙跳腳,可是他的大手仍舊緊緊抓住鳳飛雪纖細的手臂。
他氣的眼珠子都要噴火了,怒道:“四小姐,你心腸也太惡毒了,每一次踩着同一只腳,就不怕把我給踩成殘廢嗎?若是我真的變成那樣了,你能對我負責嗎?”
鳳飛雪手上緊握的翠綠簪子,咣噹一聲墜落到地上,摔成了兩截,她有些錯愕,眨巴着如幽湖一般靜亮的眸子,脣角帶着一抹癡戀的笑容。
拓跋天以爲是他英俊的外表將眼前這個剛過十四歲及笄的青春少女給迷惑住了,他一甩身後傾披的墨發,星輝般的眸子斂去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些難得一見的溫柔。
“怎麼?四小姐是喜歡上英俊瀟灑的殿下了嗎?”
鳳飛雪搖搖頭。
拓跋天被她這個表情更驚怔住了?她這是真麼意思?
鳳飛雪冷冷掃了拓跋天一眼,驚得拓跋天小心肝抖顫了一下,難道他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五殿下,我是在笑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想讓一介小女子來負責?你是不是也太柔弱了?”
什麼?她又在笑話她?不起他?他可是堂堂大曆朝的五皇子殿下,她只是林丞相府裡的一個庶出四小姐,竟然敢說他柔弱?不起他?
他劍眉挑起,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貼在了他的額頭上,鳳飛雪卻是一臉淡漠。
嘶!~
直聽聞馬兒的嘶鳴聲,那輛樸素裝飾的馬車行遠了,鳳飛雪又淡漠的神情變得冰冷,的拓跋天握住她手臂上的大手先是鬆了鬆,隨後想到自己是個大男人,還會怕眼前比她矮一頭的小丫頭幹什麼?於是他的大手又握的更緊了。
“五殿下?你到底想對若曦做什麼?你可要知道,這是在丞相府的門口,若是我大喊一聲非禮的話,守門的侍衛一定會衝過來,而五殿下你的名譽會因爲我這一聲喊叫,損的體無完膚。”
拓跋天就知道這個女子口齒伶俐,又是毒舌,他纔不會上她的當,他胸有成竹道:“你喊啊?你不怕名節沒了,你就喊叫……反正殿下是男兒之身,名節什麼的對殿下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對你來說,那就可不是一般的輕重了。”
鳳飛雪幾乎是氣的咬牙切齒,若是不這個拓跋天來攪和,她早就狠狠教訓了下林茹思這個壞女人,她不禁想在她的臉上用匕首刻出‘c’的字母,更想在畫上兩個烏龜王加一串蛋的圖樣,若是她到了她嬌美的臉上多出了這些羞辱死人的圖樣,她是不是會尖叫一聲,找塊大豆腐撞上去自殺了?
可是……正是因爲拓跋天,她的報復變成了炮灰,這都是他來招惹她的,她應該好好教訓他纔是。
拓跋天能感覺到鳳飛雪冰冷如刀子般的眸光,一下一下朝他英俊的面容划來。他裝作視而不見,先是吹了一聲口哨。
鳳飛雪倏然間覺得,一會兒要有不祥的事情發生,他該不會是又要將她‘強搶’到何處吧?
聽聞馬兒一聲嘶鳴,交替而又有節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鳳飛雪額頭陰陰青筋跳動,這可是丞相府的門口,難道他真的就不顧及到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的事情嗎?
當白色的駿馬吧嗒吧嗒走到拓跋天和鳳飛雪面前時,拓跋天突然鬆開了鳳飛雪的雙臂,伸出手輕柔的撫摸着馬背上白色的鬢毛,接而轉眸朝着鳳飛雪意有所指的笑道:“若曦啊若曦,瞧瞧你多聽話啊,一點都不像林丞相府裡的四小姐,她也叫若曦,可是脾氣又壞,心腸有毒,哪有你聽話乖巧啊!”4
鳳飛雪粉瑩瑩的脣角輕輕抽動,他竟然敢叫他的白馬叫‘若曦’,竟然和她的名字一樣?
那豈不是把她成了一匹白馬嗎?她可是女子,是人,怎麼能和馬兒相提並論?
“五殿下,你別欺人太甚了!”
“是哦!殿下是來幫你的,不是來氣你的,走……我帶你這就進宮去。”|
鳳飛雪還未來得及聽清楚,他帶她去哪裡,拓跋天大手拽住鳳飛雪纖細的手臂,先是自己躍上了馬背,接着大手一用力向上提起將鳳飛雪也拉上了馬背,就坐在他的前方。
淡淡的龍涎香氣瀰漫在空氣之中,鳳飛雪淺淺的呼吸一口,感覺這香氣很是好聞,沁人心脾,臉頰也不覺間潤紅了。
拓跋天也聞得見鳳飛雪身上帶着一種淡淡的瓊花香,這香氣清淡,馨香,讓他不覺間也深吸一口,英俊的臉上也不覺間染上了紅霞。
兩個人坐在馬背上,被守在丞相府門口的侍衛發現,其中一個帶着討好的笑意走了過來,邊走邊喊:“五殿下吉祥!四小姐,您們這是在做什麼?是要去哪裡啊?”
鳳飛雪聽聞了侍衛的問話,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拓跋天強拉上了馬背,該死,她剛纔怎麼了?竟然會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中一片空白。
“五殿下,你在不放若曦下馬,若曦可真的要喊人了!”
拓跋天不冷不熱道:“你若是在不進宮,估計明日太子殿下就會來提親,你就是求到太后娘娘和我父皇那裡,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進宮?這是她給自己謀得的後一條出路,之前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猜想到若是因爲這件事進宮的話,得罪的人不緊緊只有太子殿下一人,還會有皇后娘娘以及太后娘娘,這兩個人雖然不是統治天下的大曆皇上,但是他們手中同樣掌握着至高無上的權利,想殺掉自己,或是滅了丞相府滿門,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若是讓她嫁給了那樣陰森,陰險的太子殿下爲妾侍,過完一生,她寧願在太后面前一搏生死,給自己後一條謀路。
鳳飛雪沉着冷靜道:“五殿下,有勞了,我們馬上就進宮!”
“好!若曦該你上場了,出發吧!”
拓跋天得意地大笑了一聲,接而揮動下馬鞭,一抖馬繮繩和鳳飛雪坐在了同一匹馬背上走遠,侍衛錯愕的站在相府門外喊着,可是馬兒早就消失在巷口拐角處了,他只好灰溜溜的回到相府門口守着,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丞相老爺這件事?但是一個是五殿下,一個是丞相府裡邪門的四小姐?他真是哪一個都不敢得罪啊!
鳳飛雪的長髮在空中舞動着,猶如天外飛來的瀑布一般迷人,她用白色的絲綢手帕遮住了嬌美的容顏,因爲考慮到自己是閨閣中的千金小姐,不應該在外人面前露面,況且又是坐在了拓跋天的身邊,會有損閨閣中的名節,所以她將美麗的容貌都藏在了白色的遮面紗料後,越發的顯得神秘和迷離之美。
拓跋天身後傾披的墨發被一根紫色的綢帶輕輕纏繞,在空中拽掖舞動,放蕩不羈,瀟灑倜儻。
他的大手環在了鳳飛雪的兩側,兩個人的身子又靠的很近,明明是初秋,空氣涼爽的很,可是他們倆都莫名的感覺到渾身發熱,尤其拓跋天喉結都覺得乾澀,這可能也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女子,難免會有些尷尬,他忙搖晃了下腦袋,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於是加快了馬鞭,朝着大曆的皇宮駛去。
當到了通往大曆皇宮內的官道,拓跋天有意揮動馬鞭加快馬兒奔跑的速度,他皺着眉心,心中一直都在擔心,若是真的去晚了,林若曦也擺脫不了嫁給太子殿下的命運了。
眼見穿過官道的一個拐角處就是大曆皇宮的側門,他們選擇側門進宮,爲的就是不想惹人眼目,可正在這時,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從拐角處轉了過來,迎面朝着拓跋天和鳳飛雪騎的馬撞來。
拓跋天忙勒緊馬繮繩,馬兒因爲受到驚嚇嘶鳴一聲躍起前蹄,鳳飛雪沒坐穩身子‘啊’的尖叫一聲仰倒向身後撞進了拓跋天結實健闊的胸膛中。
“該死,是誰敢這樣莽撞行來?”飛鳳在來眉。lk。
對面的馬車及時停了下來,一雙纖纖十指撩起金絲繡有飛龍鳥獸的車簾,剛探出來的眸光帶着一抹陰森和驚訝之色,凝向了纏綿在馬背上的男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