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冷君翔幫席容準備了些乾糧,又買了馬匹。“席姑娘,你看看還需要些什麼,我再去買。”
“不用了,這些已經夠吃好些天了。”席容趕忙拒絕,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已經幫了她夠多的忙了。
“那這些銀票姑娘拿着,路上住店用的。”冷君翔直接將自己放銀子的荷包給了席容,他想自己一個男人,可以露宿山林,但是席容一個姑娘家不能。
“冷公子,不用了,銀票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席容將他遞過來的荷包推了回去,怎麼都不好意思再拿他的銀子。
“席姑娘,你拿着吧,若是他日有機會再見,你再還給我便是。”冷君翔執意,非要將荷包給她。
她想了想,接下荷包,拿下手上的玉鐲子,遞了過去。
“席姑娘,你快帶回去,在下一介武夫,要這麼景緻的鐲子也沒有用。”冷君翔緊張的趕忙拒絕。
“拿着吧,便當給公., 子留個紀念。”這鐲子是皇宮之物,她自是不能變賣了換銀子。
冷君翔聞言,眸子忽然閃過一抹璀璨,臉頰顏色微深的接過她遞過來的鐲子。
“冷公子若是需要錢財的時候,可變賣了這鐲子,但切記不要在南越國地界變賣。”席容不放心的囑咐道。
“姑娘送做紀念的東西,在下怎能變賣。”冷君翔差點沒拍胸脯保證。
“冷公子不必太介懷,不過是個物件,比不上人重要,若是公子離開南越國後,需要錢財,賣掉這鐲子便可,你我有緣,他日還會再見的。”席容覺得這一趟梅園之行,除去那些愛恨情仇不說,最大的收穫,就是認得了冷君翔這個憨厚、耿直的男子。
“姑娘,話不能這麼說,如是別人送做紀念的物件都不珍惜,那豈不是也沒有真心的交這個朋友?”冷君翔很是不贊同的批評席容。
“公子說的是,倒是我失言。”席容被他的話逗得失笑,兩人言語間,竟是已經走出了小鎮。
而他們出城的時候,龍昊天的暗衛,卻從另一個城門剛剛進城,正好與他們錯過了。暗衛一進城就四處打聽席容的消息,但卻一無所獲……
而這邊,席容已經與冷君翔告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冷公子,就此別過吧!”
“姑娘一路體重,若是哪天想去扈達了,記得來找我。”冷君翔心裡忽然生了些不捨,卻被他藏了起來,不敢訴說。
“好。”席容鄭重的點頭,翻身上馬,揮鞭打馬,絕塵而去……
暗衛爲何會查不到席容的消息呢?本身來說,冷君翔的穿着就很有特徵,並不難查。
但暗衛想得到這點,席容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所以,入城前,在一個小村落裡,她先讓冷君翔去偷了兩身衣服。說是偷,其實也算是買,冷君翔是給了人家留了銀子的。之後,兩人才進了城,去買馬和乾糧。
但這匹馬,卻不是在騾馬商人那裡買的,而是在一家客棧裡,席容從一個普通的路人手裡買的。馬不是什麼好馬,只是一匹普通的,架在馬車上的普通馬。
至於乾糧,她是換了女裝,故意大搖大擺買的,然後還向賣饅頭的大娘打聽周國怎麼去。這樣一來,不只擴大了暗衛尋找她的範圍,更是誤導了龍昊天和那些暗衛,以爲她在痛徹心扉後,決定去找周景瀾了。
……
這次梅園之行,似乎很是不吉利,繼璃妃小產後,容妃竟是也染病,謝絕所有人去探望,便連龍無雙也沒能例外,被龍昊天親自派去的人,擋在了門外。而這還不是最不吉利的,在容妃染病的第三日,皇帝遇刺了。
但傳出的消息,也只是皇帝遇刺的消息,至於皇帝傷勢如何,卻被掩蓋得很是嚴密。只是,這一掩蓋,民間之人便不禁猜測皇帝一定受了很重的傷。
而此時,席容已經在去亙城的路上。但她走的卻不是直達亙城的路,而是先往顯國而去,打算繞路到亙城。只有她走的路夠亂,才能保證她的安全。讓她未曾想到的是,這一路走得竟是比她想象中的安穩了許多。
人們總說江湖險惡,她怎麼會這般安穩?是不是老天都覺得她離開是對的?其實,對於離開是對是錯,她並未多想過。她只是想,既然出來了,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看吧!
至於皇宮,不管她想不想回去,大概龍昊天都會抓她回去吧!那便能逍遙一天就逍遙一天吧!因爲自知自己功夫不好,席容並不敢連夜趕路,每晚必會住店,好在冷君翔爲她準備的盤纏夠多。
是夜,席容選了一家鎮上的客棧,走了進去。
“公子,住店嗎?”小二立刻熱絡的上前。
“嗯,住店。”席容故意粗聲道。
“好,公子跟小的來。”小二招呼一聲,便向樓上而去。
席容隨即跟上,卻見小二在轉角處停下,恭敬的對着樓上道:“三位公子,下去用膳嗎?”
“嗯。”隨着其中一人沉沉的應聲,席容便見三個衣着光鮮的男子,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兩個高大英俊的男子走在前邊,一人着黑色錦服,一個着白色錦服,後邊有一個身材矮小很多的男子,穿着一身藍色的錦服,低着頭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席容的視線淡淡的從三人身上劃過,微垂着頭,側身將路讓開一點,讓三人可以過去。
走在前邊的兩個高大男人,目不斜視,直接從她的身旁走了過去。待在最後一個男子經過時,席容看着他瘦弱得好似女子的身子,不禁微擡視線,看到一眼。便是這一眼,看得席容頓時一驚,男子的臉,她似乎在哪裡見過,很是熟悉。瞬間,腦中閃過了鬱採珍的面容。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在看他,微頓腳步,側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時,也愣了愣。
前邊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後邊的異樣,雙雙頓下腳步,其中一個面色稍顯溫和些的男子,轉頭問道:“怎麼了”
“沒事。”男子立刻回神,收回看向席容的視線,快步跟了上去。
席容頭裡疑惑,腳下卻不敢多做停留,快步跟上了小二的腳步,上了樓。
而這邊鬱採珍也幾步追上了前邊的兩個男子,另一個面色寒涼的男子,冷冷的開口問道:“你認得那個女子?”
鬱採珍張張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男子:“小師叔怎麼看出她是女子的?”
“哼……”被喚作小師叔的男子冷哼一聲,似乎很不屑回答這樣的問題。
倒是面善的白色錦服男子對鬱採珍笑笑:“不是穿了男裝,就一定像男人的。”
鬱採珍感激的笑笑,開口道:“謝謝師兄。”
男子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白皙的面容黑了黑:“你下次能不能不叫完他師叔再叫我師兄?”
“知道了。”鬱採珍尷尬的抽抽脣角,立刻答應。不過,這樣的答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走在前邊的黑衣男子落座時,忽然道:“這輩分沒錯。”
白衣男子正要坐下,被他的話氣得微僵了一下動作,落座後,狠狠的道:“皇甫睿智,你這笑話並不好笑。”
“嗯,是不好笑,是事實。”皇甫睿智不以爲然的接話,隨即反問道:“皇甫明智,要不然你給排排這輩分?”
皇甫明智若不是自小習慣了他的欺壓,這會兒還真是要以爲皇兄在欺壓他。
“師兄,喝茶。”鬱採珍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連忙給他倒茶。
皇甫明智的注意力這才分散到了鬱採珍的身上,“剛剛那人你認得?”
“嗯,不太熟。”鬱採珍故意隱瞞了與席容的關係,不是怕自己如何,而是考慮席容一定不想被人知曉。
“明智,你有沒有覺得,那女子的面容,似乎有些眼熟?”皇甫睿智放下手中茶杯,陷入了沉思。剛剛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時,她已經低下了頭去,看出她是女子,也是看她的外表看出來的。
“嗯,我也覺得有些眼熟。”皇甫明智眯點頭,贊同道:“只是剛剛一瞥太匆忙,看得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