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起身,驀地身子一下子跌落在地,一手緊緊握着胃部所在。天!她腹部一下子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這是爲什麼?莫非是這花有問題?可是那老頭子並未說服下這花有所不妥呀?
額頭上馬上滲出了很多很多冷汗,整個人虛軟的,忍不住在地上翻滾。
安中磊追出來的時候,便已經看到她這樣子,不禁大驚,快步過來:“怎麼了?”
席容一不願理他,二來,她的肚子真的痛到讓她沒辦法說話了。
安中磊撿起身邊殘缺的花朵,心下了然,於是快速地抱起她,快速地到了原來的房間,將她放下,大步走到牀邊,一手掀起牀幃,看着那黑衣女子依然昏睡着,紅衣女子面色泛着紅暈,神智有些不清明,拼命糾纏着黑衣女子,兩人之間的靡靡不堪入目。
安中磊一把掀起她,一手拿出一個瓷瓶,大拇指弄開,將瓶子湊到她鼻子下,那女子的雙眸瞬時清亮了很多。“爲什麼服食了腥血花之後會腹痛難忍?”
紅衣女子的理智這才稍有了回來,想起剛纔他對她們的戲弄,心底瞬時火冒三丈,眸光飄過席容所在位置,不禁哈哈大笑:“哈哈,醫書只記載腥血花能解奇毒,卻沒人知道服腥血花本身就是一種毒,若不佐以另外一味藥同時服下,不然,腥血之毒還未到血液之中,那人便已經腸穿肚爛而死,更何談解毒之說!”
安中磊大驚:“那一味藥是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紅衣女子冷冷笑道,臉上紅潮還未全然退去。
安中磊一手掐上她的脖子:“你若不說,我便讓你們給她陪葬!”
紅衣女子臉上繃得通紅,卻不肯讓步:“那你就馬上殺了我們好了,反正有她給我麼陪葬!”
安中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真的不說?”冷冷一哼,眸光變得陰冷可怖,驀然放開她,拉起在她身邊的黑衣女子,順手將手中殘剩的花瓣塞到了她的嘴巴里,助她服下,然後一掌貼在她的腹部,催動內力……
“你做什麼?”紅衣女子大驚,無奈因爲被下藥,雖然混着特殊**的藥性還醒着,身子卻因爲中了與姐姐一樣的毒而虛軟着,並非她不想解毒,而是這毒不礙身體,只需時間慢慢消散,根本無解藥。
“我幫這花在她腹中消散,你若是不拿解藥,那麼她定然死得很快!”安中磊陰沉沉道。
紅衣女子慌了,雖然姐妹時常有不和,這次她更是任性地乘她不備給她下藥,可那藥也是無關痛癢的,只是讓人虛軟沉睡而已,如此下去,定然不行!“好,我給你解藥!”說完起身下牀,踉蹌着取了一瓶藥給他。
安中磊接過藥,然後走向席容,他的脣邊帶着幾許詭異的笑容,然後驀然轉身,果真看到紅衣女子正拿了一顆藥丸就要往姐姐的嘴巴里塞。
安中磊一把將手中的藥瓶扔到她的手腕上,順手奪下了她手中的藥丸,以十分迅速的速度餵了席容服下。
紅衣女子只能瞪眼,誠然,剛纔一瓶藥便是更毒的毒藥,如今被識破,卻不後悔,後悔不跌的事之前自己的任性迷昏了姐姐,落得如今任人魚肉的下場,下一刻,眸光一轉,殺意叢生。
只是這念頭剛一開啓,眼前便有陰影而來,下一刻,自己的下巴就被捏住了,那男人竟拿了那瓶藥強硬地給自己飲下,然後便聽到男人猶如陰間鬼魅一般的聲音:“這藥既是你所拿,便由你自己服下,是毒藥還不是毒藥,都取決於當時你的用心。”說完,還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兩個時辰之間不得動彈。
紅衣女子眼中滿是驚惶,想要呼救,喉嚨裡已經喊不出聲音,整個人痛苦不已,佝僂顫抖着……
而安中磊看着漸漸趨於平和的席容,心中這才稍安,抱起她,選擇了離開。
……
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席容只覺得身體虛乏,不久之前猶如滾油入胃的感覺殘存在腹中,緩緩睜開眼睛,碧空如洗,就連如肺腑的空氣都是那麼的沁人心脾。
這是哪兒?她掙扎着站起身來,四周 沒有一人,而且是個陌生的地方,似乎也不是在谷底。
他呢?席容下意識地想着,難道他們已經順利出谷了?他就這麼扔下自己走了,還是又回去谷底享受齊人之福了?
搖搖頭,席容勉強的站了起來,四處林木茂盛,有些分不清方向,他這個人向來反覆無常,一說愛他,背後騙她,現在那麼強硬再勾起她的感情,卻又就這麼將她拋下,就不怕她葬身浪腹嗎?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醒了?”溫柔溫和。
席容轉身,看着他提着兩隻山雞回來,不禁愣了愣,原來是她錯怪他了,“這裡是哪兒?”
“我們剛從山洞後方的通道出來,你放心,她們估計不大有可能會追出來了,我看這山綿延高遠,想要走出去怕是要耗費些時間,我們先吃點東西再下山,吃飽一點,可能等我們走到山腳已經是天黑了。”
席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過聽他說來,應該不算太久,“那對姐妹怎麼了?”
“自食惡果罷了,你身上的毒應該也沒事了。”安中磊避重就輕道。
席容不再追問:“謝謝你。”
安中磊笑了笑,眼底有些無奈:“你的毒傷都是因我而起,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席容避開他有些深意的視線,又像是避開心底的疑問,關於他和** 的。“我餓了。”轉移話題,到了山腳,就各奔東西。
“好,我們生火吧!”
……
吃的好飽,她真是餓壞了,隨便用袖口擦去嘴巴上油污,此刻暫時有些滿足。
這時,安中磊又遞過來一個雞腿:“還要嗎?”
席容搖搖頭,看着已經慢慢變成灰燼的火堆,沉默。
安中磊慢慢悠悠地吃着,似乎也是若有所思。
驀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樹枝斷裂的劈啪聲,兩人皆是一個警覺回頭,安中磊更已經縱身上前,當他揪出那個人看清的時候,不禁愣了愣,神色瞬息萬變之後,只餘下一片警覺的深沉。
席容上前而來,看到來人,也不禁一愣:“是你……”竟然是佟希婭,更讓她驚愕不已的是她腹部上的隆起,貌似有孕五六月的模樣……
這個孩子是……還記得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佟希婭是留在安中磊身邊的,此刻她竟然尋到這裡來,還一身的狼狽,莫非這孩子是他的……
想到這裡,席容竟然覺得想笑,脣邊揚了揚,卻始終還是笑不出來,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情呢?轉身回頭坐下,神色有些木然。
安中磊欲言又止。
佟希婭看到他們在一起,眼底複雜的光芒閃了又閃,卻也只是有些哀怨地看着安中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不容易遇到你們,你卻只是策馬疾馳而過,若不是我剛纔很餓,又聞到香氣,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安中磊皺了皺眉,眸光往下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眸色瞬間有陰沉了幾分,只是手上,卻遞出了半隻山雞給她。
席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心底譏諷着,若要關心,何必一副冰冷模樣?若說他對佟希婭從來有投放過太多感情,可是此刻她卻可以感受得到他對她腹中孩子多少有幾分情愫存在。男人啊!從來如此!佟希婭這樣美豔絕倫的人兒,即使現在大腹便便,即便一身塵泥的狼狽,還是掩不住的絕塵傾城之姿,英雄難過美人關,這麼些年,她一直留在他身邊,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
只覺得胸口咯得好難過,就像是吃下的山雞就卡在那裡,不上不下,難受之下,拿了一根棍子過來,撥弄着火堆來轉移注意力。
看着兩人都是心思變幻莫測的沉默,佟希婭繼而道:“卻沒想到你真的是遇到姐姐了,難怪一直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