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顧以陌。”莞爾一笑,冉冉險些站不穩,緊緊抓着我的肩,激動地喊“小涼你快看啊,美男,活的美男啊!”看你個頭啊看,沒見過蒼蠅是不是。這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我躲到這裡都能被他找到,幾天不揍他皮癢了是不是!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連連幾個噴嚏。我拽着冉冉的衣袖,拉開距離,“冉冉姑娘,你今天又沾了什麼花粉……阿嚏!”
殷延慢條斯理地開口,“介紹一下。我叫殷延,旁邊那個花癡是冉冉,再旁邊那個是新來的,雨涼。衾寒就是站在你旁邊的那位,你應該已經認識了。”
“我知道——啊!”顧以陌直直倒地,我伸出去的拳頭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殷延眼睛瞪得老大,“你們原來認識?”我咬牙切齒,“何,止,啊!”不僅認識,還認識了十年,期間被我揍過無數次,依然死皮賴臉。“衾寒,你怎麼同意讓這種人搬進院子來了?你不會和冉冉一樣花癡過度了吧?”說真的,顧以陌這小子除了長得稍微好看一點以外,真沒看出有什麼別的優點。
衾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小涼你也知道…我們做飯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以陌說,他搬進來以後,咱們的飯菜就全都交給他了……”所以葉衾寒就是這樣被收買了,把顧以陌放了進來。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荔枝肉是一絕,每次我們瘋搶完以後總要有一個人去阻止冉冉舔盤子的動作。
另一方面,成衣鋪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名氣也越來越大。我開始找檔次更好的布莊來購買布料。顧以陌那小子什麼忙都幫不上,還在我身邊轉來轉去,惹人心煩,我常常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清脆響亮。成衣鋪裡幫忙的小丫頭一個比一個看得心疼,有去安撫他的,還有來勸我說下手輕點的,我眼一斜,“你們有完沒完?他是你們老闆還是我是你們老闆!啊?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不該你們管的別管,否則趁早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她們默默噤聲,整理衣裳去了。背後還是傳來竊竊的私語:“兇什麼兇,以爲她是誰啊。”我忍着怒氣,放下手裡做了一半的衣裳,轉過身去——“不想幹就給我滾!”
這次終於徹底沒有了聲音。顧以陌習以爲常,毫無懼色地繼續賴在我旁邊,看着我粗暴地對待手裡那件半成品。他擡眸瞧了瞧幾個被罵得一聲不吭的丫頭,說,“你是不是對她們太兇了點?”
我眯起眼睛,輕蔑地看他,“我就是這脾氣,怎麼了?”
成衣鋪裡的人表面對我客氣恭敬,背地裡哪一個不是對我嗤之以鼻,恨之入骨。我對她們要求很嚴厲,每一件成品都要做到最好,不容許有一點點的不足,哪怕多出來一根線頭都不可以。
我從來都不理會,也不在乎她們對我有什麼看法,對我有多討厭,我一門心思都花在找好的布莊上。功夫不負有心人,錦莊的老闆終於答應考慮一下成衣鋪的衣裳。三日之後,我要從成衣鋪裡選出最好的一件衣裳,穿着它去見錦莊的老闆,只有這樣,我纔有機會去錦莊選購布料。
我仔細看過鋪子裡的衣裳,一遍遍地篩選,最後終於選出兩件最爲滿意的衣裳。一件粉得嬌俏,做工精細,上面紛飛的蝴蝶出自是成衣鋪裡手藝最好的繡女;另一件藍得靈動,輕紗飄搖,繡着一朵淡雅的蘭花。我在這二者之間徘徊了很久,始終做不出決定。
最後一天的晚上,我把院子裡的人都叫到一起,讓他們幫我一起選。桌子上擺着那兩件衣裳的成品,我們四個人繞着桌子轉來轉去,顧以陌難得沒有黏在我身邊,站在不遠處在沉思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