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是的!小燕子沒有一個真正能瞭解她的人,可是,這個真正能瞭解她的人馬上就出現了!誰呢!呵呵!葉赫那拉紫薇!

去年(乾隆二十三年八月),紫薇奉了母親的命令到北京來找皇上,想要將葉赫家族的事告訴乾隆,讓他爲葉赫家族翻案。

現在,已經二月了,她帶着自己的丫頭金瑣,從杭州一路到這兒,一直都穿着一身男裝,但自己也知道,自己實在不想個男人,但也沒辦法。

紫薇今年也十八歲了,不過,畢竟總躲在那個山崖下,使她根本沒有一點兒涉世的經驗,這一次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考驗吧!

她的丫頭金瑣,比她還小一歲,雖然忠心耿耿,但對於“見皇上”如此重大的事情,自己也拿不出絲毫主張。

紫薇帶着金瑣來到了北京城,已經快一個月了,幾乎每天,她們兩個都會來到紫禁城前面,呆呆的凝視着那巍峨的皇宮。那高高的紅牆,那緊閉的宮門,那禁衛森嚴的大門,那櫛比鱗次的屋脊,那望不到底的深宮大院……把她們兩個牢牢的,遠遠的隔開在宮門之外。

是啊!皇宮,那是一個禁地,那是一個神聖的地方,那是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紫薇站在宮外,知道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無法進去。更不用說,她想要見的皇上了!

她住在客棧裡,常常回拿出雨荷給她的兩樣東西(煙雨圖和摺扇)來看,看着這兩樣東西,就會想到在她臨行前,雨荷對她說過的話:“爲了葉赫那拉家的一切,非要見到皇上,等到皇上完全的接受或信任自己時,才能把那些事告訴皇上。見到皇上之後,你要先對他問一句:還記得當年在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還要記着!你出去以後,你就姓夏,叫夏紫薇。也告訴乾隆,我已經死了,死在了大明湖,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些故事有可以編,但有些故事一定要編!懂嗎?”

是的!她懂!

但是,要做這件事,如果沒有後路,那絕對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後路?有啊!而且雨荷也把葉赫那拉少驄的匕首給了紫薇,告訴她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時,再亮出匕首,去找嘯文。但是就算是這樣,可是……

紫薇有的時候也會到鈕府門口看看,幾次想進去,可是,還是沒有去,畢竟嘯文不認識自己。再說就算有這把匕首,可當時葉赫家族慘遭滅門,就算是親戚,一定也是避而遠之。

所以,紫薇只好靠自己的本事。是的!求人不求己!

紫薇知道有一個衙門叫作“太常寺”,專門主管對“禮部典制”的權責,她就認定只有通過“太常寺”,才能見到自己的父親。於是,三番兩次,她帶着金瑣去太常寺門口報到。奇怪的是,那個太常寺的主管樑大人,幾乎根本不上衙門。她求見了許多次,就是見不到。

這天,聽說樑大人的官轎,會經過銀錠橋,她下了決心,此轎必攔!

街道熙來攘往,十分熱鬧。又是早上,自然還有好多官轎從路上經過,要去上早朝。經過鈕府,見一位穿着官服的人走了出來,紫薇問了旁邊的人,知道此人便是鈕鈷祿·靈逍。紫薇嫣然一笑,想起母親曾有這位靈逍有過婚約,她嘆了口氣,也沒去攔他,自己便和金瑣離開了。

紫薇帶着金瑣,站在路邊張望。她的腰間掛着那把匕首。她的手裡緊緊的攥着一個長長的包袱。包袱裡面,就是那兩樣東西。

紫薇的那份難以壓抑的哀愁一直露在臉上,看着那行人來往穿梭的街道。心裡真是着急的不得了,畢竟她這個父親來頭太大了,見上一面真是談何容易啊!她輕嘆了口氣,心道:“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方向,可是我呢!噯……”

街道上雖然熱鬧,卻非常安詳。

忽然間,這份熱鬧和安詳被打破了。

一陣馬蹄雜沓,馬路上出現了一隊馬隊,後面緊跟着手拿“肅靜”“迴避”字樣的宮兵。再後面是樑大人的官轎,再後面是兩排整齊的衛隊,用劃一的步伐,緊追着轎子。一行人威風凜凜,囂張的前進着。

馬隊趕着羣衆,官兵吆喝着:“讓開!讓開!別擋着樑大人的路!”

紫薇神情一震,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她匆匆的對金瑣喊:“金瑣!我出去攔轎子,你在這兒等我!”

紫薇一面說,一面從人羣中飛奔而出。金瑣急忙跟着衝出去,叫道:“我跟你一起去!”

紫薇和金瑣,就不顧那些官兵隊伍,直奔到馬路正中,切斷了官兵的行進,攔住轎子,雙雙跪下。紫薇手中,高舉着包袱,喊道:“樑大人!小女子有重要的事要稟告大人,請大人下轎,安排時間,讓小女子陳情……樑大人……樑大人……”

轎子受阻,被迫停下,官兵惡狠狠的一擁而上。

“什麼人?居然敢攔樑大人的轎。”

“把她拖下去!……”

“滾開!滾開!有什麼事,上衙門裡說……”

官兵們七嘴八舌,對兩個姑娘怒罵不已。

金瑣忍不住就喊了出來:“我們已經去過衙門好多次了,你們那個太常寺根本就不辦公,樑大人從早到晚不上衙門,我們到哪裡去找人?”

一個官兵怒吼着說:“我們樑大人明天要娶兒媳婦,忙得不得了,這一個月都不上衙門。”

紫薇一聽,樑大人要一個月都不上衙門,就沉不住氣了,對着轎子情急的大喊:“樑人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攔住轎子,實在是求助無門,纔會如此冒犯,請樑大人抽出一點時間,聽我稟告,看看我手裡的東西……”

官兵們早已七手八腳的拉住紫薇和金瑣,不由分說的往路邊推去。

紫薇伸長脖子喊:“難道樑大人,只管自己兒子的婚事,不管百姓的死活嗎?”

“呼啦”一聲,轎簾一掀,樑大人伸了一個頭出來道:“哪兒跑來的刁民,居然敢攔住本官的轎子,口出狂言,是活得不耐煩了?”

紫薇見樑大人露面,就拼命掙扎着往回跑,說道:“大人!聽了我的故事,你一定不會後悔的……請你給我一點點時間,只要一點點就好……”

“誰有時間聽你講故事?閒得無聊?”樑大人回頭對官兵吼着:“快,打轎回府!”

樑大人退回轎子中,轎子迅速的擡了起來,大隊隊伍,立刻高喊着“迴避……肅靜”向前繼續前進。

紫薇和金瑣被官兵一推,兩人馬上輕功一起,穩穩的站住了,可是樑大人的轎子已經走了!

金瑣整了整衣服,氣沖沖的說:“這個樑大人是怎麼回事?他兒子明天娶媳婦,就可以一個月不上衙門,我們要怎麼樣才能見着他?小姐,我們的盤纏已經快用完了,這樣耗下去,要怎麼辦啊?我看這個樑大人兇巴巴的,不太可靠。或者我們也別猶豫了,就去找鈕大人吧!或者我們另外找個大人來幫忙比較好?”

路邊那個老者,又搖頭嘆氣:“天下的‘大人’都一樣,難啊!難啊!”

紫薇看着那消失的衛隊和轎子,摸摸自己背上的包袱,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片刻之後,她整整衣服,振作了一下,堅決的說:“不要灰心,金瑣。我一定可以想辦法來見這個樑大人的!見不着,再再去找表舅!葉赫那拉家族,滿門被斬,親戚是會避而遠之的,找表舅一家應該是下下之策!”說着,她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說:“他家明天要辦喜事,總不能把賀客往門外趕吧?”

金瑣道:“小姐,你是說……”

紫薇笑了一下道:“準備一份賀禮,我們明天去樑府道賀!”……

紫薇並不知道,她這一個決定,就會讓她喜出望外。因爲,她會在這個婚禮上,見到一個女子,就是小燕子。

在紫薇攔轎子的這天晚上,小燕子穿着一身夜行衣,翻進一家人家的圍牆。這家人第二天就要嫁女兒,正是要嫁進樑府。用小燕子的語言,她是去“走動走動”,看看有什麼東西“可拿”!新娘子嫁妝一定不少,又是嫁給樑府,不拿白不拿!她翻進圍牆,開始一個一個窗子去張望。

功夫不錯!嘻嘻!

她到了新娘子的窗外,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舔破了窗紙,她向裡面張望,不看還好,一看大驚失色,原來新娘子正爬在一張凳子上,脖子伸進了一個白絞圈圈,踢翻了椅子在上吊!她忘了會暴露行藏,也忘了自己的目的,想也沒想,就一推窗子,穿窗而入,嘴裡大叫:“不好了!新娘子上吊了!”

樑府的婚禮非常熱鬧。

那天,紫薇還是穿着那身男裝,化裝成一個書生的樣子,金瑣是小廝,備了幾份薄禮順利的跟着成羣的賀客們進了樑府。

婚禮真是盛大非凡。

吹吹打打,鼓樂喧天。新娘子被一頂華麗的大轎子擡進門。

紫薇忍耐着,好不容易,等到新娘鳳冠霞帔的進了門,三跪九叩的拜過天地,扶進洞房去了。樑大人這才從“高堂”的位子上走下來,和他那個趾高氣昂的兒子,眉開眼笑的應酬着賓客。紫薇知道,這個機會不能再放過了,就混在人羣中,走向樑大人。

“樑大人……”紫薇扯了扯樑大人的衣袖。

“你是?……”樑大人莫名其妙的看看紫薇。

紫薇有所顧忌的看看鬧哄哄的四周,說道:“我姓夏,名叫紫薇。有點事想麻煩樑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樑大人道:“借一步說話?爲什麼?”

這時,樑大人的兒子興匆匆的引着一名老者過來,將紫薇硬給擠了開去。

“爹,趙大人來了!”

樑大人驚喜,忙迎上前去。

紫薇眉頭一皺,還是不死心,就跟在樑大人身後,亦步亦趨。心裡實在很急,說話也就不太客氣:“樑大人,該上衙門當差你不去,到你家裡跟你說句話也這麼困難,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百姓的感覺嗎?”

樑大人看着這個細皮嫩肉,粉妝玉琢的美少年,有些驚愕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打扮成這個模樣?去去去,你到外面玩去!親戚們的姑娘都在花廳裡,你去找她們,別追在我後面,你沒看到我在忙嗎?”

紫薇道:“昨天才見過,你就不記得了嗎?攔轎子的就是我,夏紫薇!”

樑大人大驚,道:“什麼?你混進來要做什麼……”這才真的注意起紫薇來。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發的狀況,驚動了所有的賓客。

一個紅色的影子,像箭一般直射而來,闖進大廳。大家一看,不禁驚叫,原來狂奔而來的竟是新娘子!她的風冠已經卸下了,臉上居然是清清爽爽,脂粉不施,她的背上,揹着一個龐大的、用喜樟包着的包袱。在她的身後,成羣的喜娘、丫頭、家丁追着她跑,喜娘正尖聲狂叫着:“攔着她!她不是新娘子!她是一個女飛賊呀!”

那個“女飛賊”正是小燕子。她一下子就衝了進來,竟然把樑大人撞倒在地。所有的賓客都驚呼出聲。紫薇和金瑣也看得呆了。這個局面實在太可笑了。新娘子穿着一身紅,揹着紅色大包袱,在大廳裡跳來跳去,一羣人追在後面,就是接近不到。呵呵!身手不賴。

樑大人從地上爬起來,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喜娘氣極敗壞的跑着,追着小燕子喊:“新娘子不見了呀!她不是程家小姐,是個小偷……快把她抓起來呀!”

滿屋子的客人發出各種驚歎的聲音:“什麼,新娘被掉包了?豈有此理!”

樑大人大叫:“新娘子到哪裡去了?”

喜娘喊着:“不知道呀,我剛纔進房裡的時候,看到這丫頭穿着新娘的衣裳在偷東西!她把整個新房都掏空了,全背在背上呢!”

樑大人怒吼着:“來人呀!快把她給我抓起來!”

一大羣家丁,衝進房裡來抓人。

小燕子冷笑了一下道:“抓我,試試看!”又“哼”了聲,和那些家丁打了起來,那些家丁也是她的對手,沒用一成功夫,就把他們打得四仰八叉的,外面又來了一批家丁,但這個大廳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更擠了。

小燕子自己也一時之間,脫身不得了。身上的大包袱,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傢俱,所到之處,桌翻椅倒,杯杯盤盤,全部跌碎,落了一地。賓客們被撞得東倒西歪,大呼小叫,場面混亂已極。小燕子今天穿扮新娘,身上什麼武器也沒帶,忙拿起桌上的茶杯糖果爲武器,乒乒乓乓的向家丁們擲過去。她嘴裡大喊着:“你們別過來啊!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樑大人又羞又怒,氣得跺腳,道:“新娘子一定被她藏起來了!快抓住她!仔細審問!”

家丁大聲應着,奮勇上前,和小燕子追追打打。小燕子“哼”了聲,一點也沒把他們放眼裡,一陣拳打腳踢的,家丁們又被打倒在地。小燕子“哼”了聲道:“早就說過了,再過來本姑奶奶就不客氣了!你們非不聽,自找的,沒辦法啊!告辭了!不用送,別客氣!”說着,就要出去。

這時,樑大人的兒子突然飛身上前,喊了聲:“把新娘給我交出來!”說着,向小燕子一拳揮去。

小燕子微微一笑,說了句:“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想和我鬥!哎!”氣剛嘆完氣,那人就來了,小燕子一個轉身,左手扣住了那人的手,在往自己身邊一位,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又嘆了口氣,表示無奈道:“對你說了,不用送了,你那麼客氣幹嘛!既然你要這麼客氣,那就讓你客氣吧!走走走,送我一程!哎呀!謝了啊!樑大人,再會啊!”

樑大人可被小燕子這幾句話,氣的真是吹鬍子瞪眼的,大喊道:“把少爺給我救下來!”

小燕子掐着樑大人的兒子道:“別過來,否則姑奶奶可真的不客氣哦!樑大人,你彆着急,着什麼急呢?是你兒子要送我的,我現在只是欣然接受罷了!放心啦!我不會傷害你兒子的,一會兒我就把他送來!至於我背上的那些東西嘛!那就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了!如果百姓們知道,這些東西是從樑大人家裡來的,他們一定會誇樑大人您是個大清官。好了,不羅嗦了!告辭!”說着,慢慢的退了出去。

紫薇和金瑣看得目瞪口呆,對這個“女飛賊”折服不已。

金瑣忍不住對紫薇低語:“這個女飛賊,幫我們報了攔轎子的仇了!”

紫薇笑了笑,點點頭。心想:“這個姑娘好熟悉啊,在哪兒見過呢?”

小燕子慢慢地走到了大門外,在樑大人的兒子背後拍了一掌,自己一溜煙的跑了。

這位樑少爺被打到了父親的懷裡,樑大人氣得要命,馬上命令道:“給我追啊!”

家丁們一下子全都跑了出去,賀客們也都驚呆了!

這時,突然在樑大人後面有人喊道:“樑大人!”是女子的聲音,正是小燕子的聲音。

樑大人和衆人都往後面看,就是沒找到。

小燕子再喊:“別往下看啊!往房頂看!”

衆人都往房頂上看去,果然,小燕子在房頂上站着呢!

樑大人又叫道:“來人啊!把她給我抓下來!”

可是無人應答,他的人全都出去抓小燕子了。

小燕子在房頂上笑了笑道:“我回來是想對你說一聲!忘了告訴你了,我叫小燕子。告辭!”說着,又飛下了房頂,不見了。

大家可都被這個小燕子弄得頭暈眼花的。只有紫薇和金瑣,她們聽到了“小燕子”這三個字,精神一震,紫薇脫口而出道:“小燕子!她叫小燕子!”

“小姐!”金瑣叫着。

“追!”兩人一同追了出去。

而樑大人卻怒不可遏,暴跳如雷道:“反了反了!天子腳下居然有這樣荒唐的事……追賊呀!大家給我追呀……”

紫薇和金瑣出了樑府的大門,在熱鬧的人羣中找着那位小燕子,可是小燕子找就不知了去向,到哪兒找呢!

金瑣道:“小姐,我看這個小燕子似乎不像二小姐啊!”

紫薇道:“不!你有沒有看到剛纔所有的功夫,我猜的沒錯的話,是大姑姑教她的!她一定是葉赫那拉鴻燕!她在哪兒呢?”

“我看,她已經逃跑了!她怎麼會做起賊來了?”

“不知道!”

突然有人在紫薇後面拍了拍道:“找我嗎?葉赫那拉紫薇!”

紫薇回頭一看,正是小燕子,她一驚。正在這時,街上就傳來一陣吆喝聲,一隊官兵衝散行人,氣勢洶洶。

“讓開!讓開!不要礙着咱們抓賊!有沒有人看到一個紅衣女子?有沒有?誰藏着女賊,和女賊一起抓起來!知道的人快說!”官兵們嚷嚷着。

行人搖頭,紛紛走避。

小燕子馬上往四周一看,見到不遠處有戶人家,隱避處有個“大餅”和一個“月亮”,她拉起紫薇和金瑣往裡一躲。呵呵!誰讓小燕子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見證,那戶人家馬上將三人藏了起來,所以,官兵也就沒有查到她們三個了。

官兵在外面一個一個的問:“有沒有看到了下穿紅衣服的女子?”

“走開,走開,別擋道!”……

三個姑娘在門上開着一條縫看着官兵轉入巷道,不見蹤影,這才走了出來。

小燕子把身上的紅衣服一脫,放在了那個包袱裡,又對紫薇道:“怎麼?這次出來要做些什麼?”

紫薇問:“我早就看出我了?”

“在樑府我就看出來了,一開始沒看清楚,所以我再上房頂在細細看一看,果然是你。”又向紫薇上下打量道:“你扮的男裝實在不像!我勸你還是換回女兒身吧!”

“那怎麼行!要在外面走動,我那身女兒身太惹人注意了!而且也不安全!”

“如果你們一定要這樣,那到時候我來傳授你們幾招,在你們面前,我算是老江湖!這不管是男扮女,還是女扮男,扮老扮少,扮俊扮醜,我比你們內行多了!改天有機會,我再傳授你們兩招。不過,在宮裡待的好好的,出來幹嘛!”

金瑣道:“還不是葉赫的事兒!”

小燕子聽了點點頭。

紫薇又問:“慈姐姐,我問你,你把人家新娘子藏到哪兒去了?”

小燕子道:“這個嘛,恕我不便奉告。”

“你劫持新娘,盜取財物,又大鬧禮堂,害得樑家的婚禮結不成,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犯法,要被關起來的。你被關到無所謂,你們家的事,可能會全都抖出來了!我勸你還是把新娘子放出來比較好!”

“紫薇,你有沒有搞錯,我犯法?我小燕子向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英雄,我會犯法?犯法的是樑家那對父子,你懂不懂?”小燕子叫着。

紫薇不懂了:“爲什麼?”

“果然是剛入江湖的人,一點也不懂江湖事啊!你們知不知道,樑家父子根本不是玩意兒!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也不管人家訂過婚沒有、願不願意,就硬是要把程姑娘娶進門。”

“你怎麼會知道的?”

“昨兒夜裡,到程家走動的時候,程姑娘親口告訴我的!幸好是我早到一步,要不然她就上吊自殺了!”

“有這種事?”紫薇悚然而驚。

“我騙你幹什麼!”

“那程姑娘人呢?”紫薇問。

小燕子瞧瞧四周,發現沒有人在注意她們的談話。就壓低嗓子說:“她已經連夜逃走了!大概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吧!”

“逃得掉嗎?樑家人一找,不就知道你們是一黨了?還會放過程家人嗎?”

小燕子笑道:“紫薇,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瞭解我了,我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我們早就套好詞兒了,程家現在正準備大鬧樑府,問他們要女兒呢!反正一口咬定,女兒被樑家弄丟了,就對了!”

紫薇真是拿這個姐姐沒辦法,笑了道:“你真是膽大包大,你不怕被逮住呀?”

小燕子“噗哧”一笑道:“紫薇,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了!逮住我?!試試看!真能逮住我,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她向四周看了看,道:“這個樑廷桂全家如果還能活過下一天的日出,那我就服了他!”

紫薇和金瑣都笑了。

金瑣道:“對,誰讓這裡有好多人都是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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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聽了,得意的揮着,表示要飛上天了。

紫薇笑了道:“好了!慈姐姐!我們要回去了!”

小燕子忙問道:“你們回哪兒啊?”

紫薇道:“我最近住客棧裡!”

“你們這一次上京來找乾隆,有沒有把握啊,你進得了宮嗎?”

紫薇搖頭道:“不知道!我現在一直在想辦法!所以,我一直在找這個樑大人,他是管太常寺的,所以,找他,就應該能見到皇上!”

“唉!那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這個樑大人,百姓都叫他樑貪官!你看我這包袱裡的東西,全都是他從百姓那裡收刮過來了,朝廷拿錢養着他,他就在這兒擺‘大人’的威風。哼!我恨不得把他給斬了!我真奇怪,乾隆怎麼會用這種人,我看乾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紫薇馬上“噓”了聲道:“你還要不要命啊!這種話也敢亂說,你等你動手呢!我爹就先把你給殺了!”

小燕子笑了笑,又道:“那你就直接去找鈕鈷祿嘯文啊!他不是和外公是表親嗎?”

紫薇拿出了匕首道:“你看!我也想過,可是畢竟是遠親,指不定就被人說成是騙子呢!就算有這把匕首也沒有用,再說了,葉赫一家也是滿門抄斬,親戚避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幫你啊!我想過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見爹。”

“那你現在住在哪家客棧裡?”

“不遠處有家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小燕子一愣,向前看去,道:“我們家開的嗎?”

紫薇一愣:“啊?你的人開的啊!”

“離這兒很近,是不是?拐彎就到,是不是?”

“是!”

“那……呵呵……呵呵……”小燕子傻笑了起來。

紫薇明白了,“哼”了聲,道:“金瑣,回客棧,收拾東西,咱們愛新覺羅的後人,絕不住朱姓後裔開的客棧!”

小燕子馬上捂住了紫薇的嘴,道:“你要我命啊!別說的那麼響嘛!”

紫薇扭頭不理。

小燕子突然向紫薇討好了,道:“紫薇,不要離開那家客棧,反正客棧裡應該沒人知道的你的身份啊!你也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好紫薇,好好紫薇,好好好紫薇……”

紫薇向小燕子一看,“噗哧”一聲笑了,深深嘆了口氣道:“唉!什麼時候愛新覺羅家的人要藏朱姓後裔了,好奇怪啊!”

小燕子笑了笑,道:“好了!我會來找你的。那我走了!可要小心哦,功夫不錯着呢!”

紫薇道:“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啊!”

小燕子點點頭,揹着包袱離開了。

紫薇和金瑣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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