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

小燕子游行的事,已經傳到了十三陵。雲峰等人得知了此事,真是天都要塌了。

“什麼?慈兒做了大清的格格?那個姑娘真的是慈兒嗎?”雲峰叫道。

來報者道:“回太上皇,千真萬確,那個姑娘的確是皇上。她就一路遊街,去了天壇,祭了天。乾隆召告天下,她就是以後的還珠格格。”

“天哪!這慈兒到底在做什麼?怎麼一聲也不吭居然去做了乾隆的格格,這……這……這不是找死嗎?萬一被發現了,咱們大明朝該怎麼辦?咱們的希望全都在她的身上,怎麼辦?怎麼辦?”

筱倩向雲峰安慰道:“上皇,慈兒從小就聰明,相信她一定是有把握的,她敢混進去,她一定做好了周密的計劃。本來嘛!知自知披,方能百戰不殆。”

雲峰看着筱倩,心中擔心着小燕子道:“可是,你也要想想,宮裡現在沒有我們的的人,慈兒等於是單槍匹馬啊!就算她有周密的計劃,就算她功夫再高再好,她只有一個人,正所謂,一拳難敵四手。她現在就是往火炕裡跳。怎麼辦呢?啊!現在宮裡也沒有招什麼奴才奴婢,甚至是侍衛。現在慈兒根本就是在野狼堆裡啊!怎麼辦呢?”

筱倩看着雲峰着急的神情,道:“要不……我……我去趟鈕府!”

雲峰一震,道:“不行!慈兒的真實身份,他們不能知道。讓他們知道,還了得了,他們不來個大義滅親纔怪!這件事太突然了,讓我們大明朝一點準備都沒有!這個慈兒太任性了,太任性了!”

朱平澤突然上前一步道:“太上皇,讓我和平漣弟弟帶一批人馬衝進皇宮,把皇帝妹妹救出來吧!順便,豁出去了,挾天子以令諸侯,抓住乾隆,何愁大業不成!讓那些清狗還回江山!”

朱平漣附議道:“是啊!太上皇,我們衝吧!”

雲峰道:“胡鬧!豁出去?!你們是不是準備把大明朝僅剩的幾十個朱姓後裔的性命通通豁在那兒!”

“那怎麼辦呢?看着慈兒去送死嗎?慈兒是我們大明朝的希望啊!我們大明的現任的福昌皇帝!也許只有她能救我們啊!”雲岑急着說。

“這個道理我何嘗不知道。我們現在是有近六百萬人,可是……可是你們去看看,布的陣法像什麼,一攻就破。還有功夫,只有幾個像樣的,我們現在出兵完全是飛蛾撲火啊!”

“雲峰說的對!現在不能出兵!”在一旁的朱和霆終於說話了:“不說陣法,不說功夫!應就說大清現在人丁強盛,我們區區六百萬算什麼,重要的是現在大清團結一致,沒有內亂,如果真有內亂那倒好辦呢!大清朝爲什麼區區二十萬人都不到就能入關,就能打敗我們曾經大明朝幾十萬的雄獅,就是大明朝裡,大臣們各分黨羽,支離破碎。但是現在清朝呢?所以,我們沒有一點計劃,沒有一點能力那是不可能反清的,談都不要談!現在慈兒進去了,我們是很着急,但是棋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後悔也來不急了。我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我們的人既然派不進去,那就得等慈兒出來,找個機會問問清楚。”

衆人一震。雲岸道:“出來?!父皇,進了宮的姑娘還出得來嗎?”

“總會有這麼一天的!”朱和霆眼睛一亮道:“噯!我們爲什麼要派人皇宮呢!皇宮進不去,總有地方可以進去吧!”

雲峰眼睛一亮,道:“父皇是說,臣子的家中!”

朱和霆點點頭,道:“平澤,馬上找些人,想辦法混進鈕府或者福府,希望這兩個府,能夠幫我們一些忙啊!”

“是,皇爺爺!孫兒馬上去派人!”朱平澤應着,走出去了。

雲峰嘆了口氣道:“希望慈兒馬上可以出宮啊!”

筱倩慢慢地走到門口,仰着頭,看着天空,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口中喊着:“慈兒!慈兒!”

是的,朱慈!慈兒!小燕子已經可按捺不住了。幾天後的早上,她帶着小鄧子和小卓子向宮門走去,守宮門的人,馬上攔住了她道:“奴才參見還珠格格!”

小燕子帕子一甩道:“不用行禮了,只要讓開幾步,我要出宮走走!”

“皇上有旨,要還珠格格留在宮裡,暫時不能出宮。”

小燕子道:“皇阿瑪說了,‘祭天’之後我就可以出去了,你們讓開吧!”

“奴才沒有接到聖旨,不敢做主。”

小燕子來氣了,有點想動手了。小卓子馬上拉住了她道:“格格就回去吧!奴才跟格格說了,格格還不信,上次容嬤嬤特別把咱們叫進去,說讓咱們好好伺候格格,不能讓格格出宮。”

小燕子瞥了他一眼道:“哼,容嬤嬤是個什麼東西?”

小卓子忙道:“容嬤嬤是皇后跟前的紅人,就連格格也得聽她的。”

小燕子又“哼”了聲道:“笑話!我小燕子還從來沒聽過誰的話呢!”這話可有點誇張了,在明十三陵裡,沒聽過嗎?她說罷,便去了神武門,也守着幾個人,依然不讓小燕子出去,小燕子真的怒了,說道:“你們看清楚,我是還珠格格!”

“格格吉祥!”

小燕子急道:“你們不讓我出去,我還吉祥個鬼啊!我就‘不吉祥’啦!”

“奴才該死,不能讓格格出門。”

小燕子氣的將手帕甩到了地上,小卓子忙撿起,給了小燕子。

小燕子只好回去了。

當天夜裡,小燕子夢到紫薇。她騰雲駕霧般走向小燕子,眼中帶笑,嘴角含愁,她溫柔的問:“朱慈,你好不好?”

“我……好……不好……好……”小燕子掙扎的,礙口的答。

紫薇怒道:“你偷了我的摺扇,你偷了我的畫卷,你偷了我的爹,你很得意啊?我額娘這麼愛護你,大姑姑百般呵護你。你是亂黨,可是她們兩個誰都沒有說什麼,甚至連舅舅也沒有說什麼!大姑姑還要把你指給她的兒子,愛新覺羅永琪。朱慈,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個前明亂黨,居然可以混到大清來,你的力量很大嘛!”

小燕子支吾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紫薇驀然間撲向小燕子,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尖聲大叫:“朱慈,你這個亂黨!把我的爹還給我!還給我……我掐死你!”

小燕子大驚,張口狂叫:“紫薇!你聽我解釋……紫薇……不要這樣,我們是姐妹呀……救命呀……”

小燕子一驚而醒。明月、彩霞睡在炕下,都被她的尖叫驚醒過來。

明月、彩霞跳起身子,雙雙扶住她,不斷拍着,喊着:“格格!沒事沒事!你可能作夢了!”

小燕子怔忡的眨着眼睛,四面觀望,說道:“我在哪裡?”她迷迷糊糊的問。

明月答道:“回格格,當然在宮裡了。”

她出神的說:“宮裡……我好想大雜院啊!”

明月、彩霞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敢接口。

小燕子推開明月彩霞,赤腳跳下牀來。

明月、彩霞慌忙給她披衣服,穿鞋子。

“不用!不用!不要管我!”小燕子推開她們兩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看來看去,又問道:“現在幾更了?”

“回格格,剛打過二更。”彩霞說。

小燕子轉動眼珠,滿房間東張西望。忽然拍了拍手,喊:“小卓子,小鄧子!”

小卓子和小鄧子一面應着“喳”,一面急衝衝地彎腰衝進房,似乎還在睡意朦朧中。

“奴才在!”兩人應着。

小燕子急了,畢竟在前明,就連她的侍女,她就不讓她們自稱“奴婢”,要麼是“屬下”,要麼是“小妹”。雲峰也不管這些。只聽她道:“你們以後,在我面前,不要自稱‘奴才’!”

小鄧子大聲答道:“喳!奴才知道了。”

小卓子喊得更響:“奴才遵命!”

明月掩口一笑。

小燕子瞪了明月一眼,沒好氣的問:“笑什麼笑?”

明月“噗通”一跪,說說道:“奴婢該死!”

小燕子大爲生氣,拼命跺腳,馬上扶起明月,道:“什麼奴婢該死?爲什麼該死?你們以後再也不許說‘奴才該死!奴婢該死!’誰都不是‘奴才’,也不是‘奴婢’。”見小卓子和小鄧子依然跪着,便馬上道:“起來……聽到沒有!”

四人便異口同聲的回答:“奴才、奴婢聽到了!”

小燕子無可奈何,嘆了一口大氣。放棄這個題目了。又說道:“小卓子、小鄧子!你們把那個帳子上的銅鉤給我拆下來。”

兩人疑問道:“帳子上的銅鉤?”

小燕子點頭道:“對對對!兩個不夠,再給我多找幾個來!還有,把你們的衣裳給我一套,再去給我找一些繩子來!粗的細的都要,越牢越好!”

“現在就要嗎?”小鄧子問。

小燕子道:“現在就要!快去!快去!”

小鄧子和小卓子急忙大聲應道:“喳!”

快四更的時候,小燕子穿着一身太監的衣服,用一條黑色的帕子矇住臉,只露出一對亮晶晶的眼睛。輕輕悄悄的來到西邊的宮牆下,這兒是宮裡最荒涼的地方。

她隱藏在黑暗的角落,四面張望。

幾個侍衛,巡視之後,走了開去。

小燕子又等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便站起身子,走到牆邊,仰頭看着宮牆。

她試着跳了幾跳,根本上不了牆。心裡不禁嘀咕:“討厭!這身衣服實在不合適,再加上每天吃啊吃的!胖了好多,輕功都有點問題了!牆又那麼高!幸好我有準備!”她就從懷裡,掏出一條用帳鉤做的工具來。她甩着帳鉤,對着牆頭拋了好幾下,鉤子終於抓住了牆頭。

她立刻順着繩子,往上攀爬。她爬了一半,忽然看到一隊燈籠快速移近。

“不好!侍衛來了!快爬!”她心裡叫着,慌忙手腳並用,往上攀爬。誰知帳鉤綁的飛爪不牢,“卡答”一聲,有個鉤子鬆開了。

侍衛們立刻站住,四面巡視,大聲問:“什麼聲音?有刺客!什麼人?出來!”

燈籠四面八方照,小燕子大驚。

侍衛們尚未發現吊在半空的小燕子,誰知,那帳鉤一陣“卡答卡答”,全部鬆掉,小燕子便從空中直落下來,正好掉在侍衛的腳下。

侍衛們鬨然大叫:“刺客!刺客!”

剎那間,十幾支長劍“喇”的出鞘,全部指着小燕子。

小燕子魂飛魄散,大叫道:“各位好漢,手下留情!”

衆侍衛驚道:“是個女的?……”

一個侍衛用劍“呼”的挑開了小燕子臉上的帕子。

侍衛們的長劍頓時“眶嘟眶哪”全部落地。大家驚喊出聲:“還珠格格!”

天亮沒多久,乾隆就被侍衛和小燕子驚動了。

乾隆帶着睡意,揉着眼睛,無法置信的看着那穿着太監衣服的小燕子。衣服太大,完全不合身,太長的袖子,在袖口打個結,袖子裡面鼓鼓的。太寬的衣服,只得用腰帶在腰上重重紮緊,扎得亂七八糟,拖泥帶水。臉上東一塊髒,西一塊髒,狼狽萬分。哪兒像個格格,簡直像個小乞丐。卻挺立在那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乾隆驚愕得一塌糊塗。他道:“什麼事,一清早就把朕吵醒?你怎麼又變成女刺客了?你簡直樂此不疲啊!這是一身什麼打扮?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拿起侍衛交上來的那些帳鉤繩子,看得一頭霧水,說道:“這又是什麼?”

小燕子嘟着嘴,氣呼呼的答道:“這是‘飛爪百練索’!”

乾隆更加驚異,道:“啊?飛爪百練索?這還有名呀?”

“當然不是正式的啦!我臨時做的嘛!小卓子、小鄧子氣死我了,跟他們說鐵絲太細了,他們就是找不到粗的!害我從上面摔下來……”

站在一邊的令妃,忍不住插嘴問:“你從哪裡摔下來?”

小燕子道:“牆上啊!摔得渾身都痛!還差點給那些侍衛殺了!”

乾隆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道:“你半夜三更去翻牆?還帶了工具去?你要做什麼?”

小燕子委屈起來,說道:“我跟皇阿瑪說過了,我要到宮外去走走!可是,大家都看着我,每一道門都守了一大堆的侍衛,皇宮是很好玩,可是,我想我的朋友了,我想紫薇,柳青,柳紅,小豆子……我真的不能忍受了!”

乾隆瞪着小燕子,有些生氣了:“胡鬧!太胡鬧了!你現在已經封成‘格格’,不是江湖上的小混混呀!你娘怎麼教你的?你打哪兒學來這些下三濫的玩意?”看鉤子繩子:“哼!還飛爪百練索!”

令妃見乾隆生氣,急得不得了,對小燕子拼命使眼色,又馬上爲小燕子開脫,道:“皇上不要激動,格格還是小孩脾氣,不知道厲害輕重,待臣妾慢慢跟她說哦!”

但小燕子也越來越生氣,越來越委屈。根本不去注意令妃的眼光。

乾隆接着道:“朕記得你娘,是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女子,怎會教你一些江湖門道?你這些三腳貓的武功,是哪個師父教的?”乾隆的聲音,嚴厲起來。

小燕子聽乾隆又問到“娘”,難免有些心虛,想想,卻代紫薇生起氣來。再加上,自己本是明帝,讓清帝這麼訓斥,心裡難免不舒服。小燕子背脊一挺,竟然對乾隆頂嘴起來了:“你不要提我娘了,你幾時記得我娘?她像水還是像火,你早忘得乾乾淨淨了!你這個宮裡面這個妃,那個妃,這個嬪,那個嬪,這個貴人,那個貴人……我娘算什麼?你如果把她放在心上,你會一走就十幾年,把她一個人冰在大明湖,讓她守活寡守到死嗎?”

乾隆這一生,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頂撞,頓時臉色發青,一拍桌子,大怒道:“放肆!”

乾隆這一拍桌子,房裡侍立的臘梅冬雪和太監,全部“噗通噗通”跪落於地,只有小燕子仍然挺立。

令妃急忙奔過來,推着她說:“快給你皇阿瑪跪下!說你錯了!”

小燕子腦袋一昂,豁出去了,說道:“錯什麼錯?反正誰生氣都要砍我的腦袋!自從我進宮以來,我就知道我的腦袋瓜子在脖子上搖搖晃晃,遲早會掉下來!”說着,一個激動,就大聲的衝口而出:“皇阿瑪!我跟老實招了吧!我根本不是‘格格’,你就放了我吧!”

此話一出,人人震驚。令妃嚇得花容失色,心驚膽戰,脫口就喊:“格格!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跟你皇阿瑪鬥氣要有個分寸,畢竟不在民間,你的‘阿瑪’是皇上!”

誰知,小燕子突然答道:“我的阿瑪……”小燕子差點說出來,便又道:“我的阿瑪根本不是皇上,我的阿瑪是誰,我都不知道?”

乾隆瞪着小燕子,見小燕子一臉的倔強,滿眼的怒氣,一股“絕不妥協”的模樣,那份傲氣和勇敢,竟是自己諸多兒女中,一個也不曾有的。想想,這孩子的指責,卻有她的道理啊!他瞪着瞪着,不禁內疚起來。他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竟無比的柔和:“小燕子,朕知道是朕對不起你娘。其實,朕在幾年後,又去過濟南,想去接你孃的!但是,不巧又偏偏碰上孝賢皇后去世,一點心情都沒有了!那種風月之事也不能辦了!唉!朕知道你心裡,一直憋着這口氣,今天說了出來,就算脾氣發過了!‘不是格格’這種嘔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朕都明白了,你娘……是怪了朕一輩子,恨了朕一輩子吧!”

小燕子目瞪口呆,無言以答了。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乾隆。

乾隆誤會這樣的眼光,以爲是一種“默認”,心中立即充滿了柔軟、酸楚和難過,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在朕的衆多兒女當中,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大膽,敢公然頂撞朕!今天看在你娘面子上,朕不跟你計較了!”便柔聲的喊:“過來!”

小燕子沒有上前,反而本能的一退。

乾隆的聲音更加溫柔了道:“真的跟阿瑪嘔氣嗎?”這聲音中幾乎帶着歉意。

令妃見乾隆竟如此賠小心,簡直見所未見,就把小燕子拉上前去,笑着打哈哈:“皇上,您瞧格格這張臉,跟小花貓似的!鬧了一夜,又翻牆,又摔跤,還差點被侍衛殺了……在這兒等您起牀,又等了好半天,難怪脾氣不好,嚇着了,又太累了嘛!”

乾隆伸手,托起了小燕子的下巴,仔細的凝視她,深深一嘆,說道:“你這個壞脾氣,簡直跟朕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燕子睜大了眼睛,注視乾隆,本來以爲,被乾隆逮到,一定會受到重罰,沒料到乾隆居然這麼溫柔!她忽然發現了乾隆的那種溫柔,心中似乎對他的敵意也少了一分,突然熱情奔放,張開嘴,“哇”的一聲哭了,這哭聲可不是裝出來的,真的被乾隆感動了。

乾隆大驚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小燕子一伸手,攥住乾隆的衣服,這一下,真情流露,嗚嗚咽咽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您是這麼好的一個爹。”這句話,對於心知肚明的人,那真是太明顯。她又道:“皇阿瑪,我好害怕,你這樣待我,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呀!”一開始是想說“傷害你”的,便改成了“離開你”。

乾隆的心,被小燕子這種奔放的熱情,感動得熱烘烘的,前所未有的一種天倫之愛,竟把他緊緊的攫住了。

乾隆就把小燕子溫柔的擁在懷中,眼眶溼潤的說:“傻孩子,從今以後,你是朕心愛的還珠格格,朕也捨不得讓你離開呀!”

小燕子聽了這樣的話,又喜又憂又感動,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片刻,乾隆拍了拍小燕子的頭,說:“以後想到宮外去,就大大方方的去!不要再翻牆了!咱們滿人生性豪放,女子和男人一樣可以騎馬射箭!你想出宮,也不難!換個男裝,帶着你的小卓子小鄧子一起去!不能招搖,還要顧慮安全!”

小燕子一聽,大喜,推開乾隆,一跪落地,“碰碰碰”磕了好幾個響頭。笑道:“謝謝皇阿瑪!謝謝皇阿瑪!”

乾隆笑了,道:“不過,有個條件!”

小燕子問道:“什麼條件?”

乾隆道:“過兩天,去書房跟阿哥們一起唸書!我已經告訴紀曉嵐,要他特別教教你!紀師傅學問好得很,你好好的學!你娘沒教你詩詞歌賦,咱們把它補起來!紀師傅說你學得不錯,你纔可以出宮!”

小燕子一愣,勉強道:“唸書啊!哦!唸書……就念書吧!”

乾隆會錯意了,以爲小燕子是害怕讀書。

小燕子走出乾隆的寢宮,仍然穿着她那身太監的衣服,嘴裡念念有辭,一路往漱芳齋走。“天哪!唸書?乾隆啊!我怎麼聽說,大清格格是用不着進學堂啊!都是自己的母親或奶孃教的,怎麼到了我這就要上學堂呢!輔昌啊輔昌,你很命苦耶!”說完,她馬上向四周看了看,還好,沒人。她又道:“紀曉嵐?他很有才學嗎?”

但她沒想到,背後,爾泰和永琪走了過來。

永琪看到來了一個小太監,就招手道:“你給我們沏一壺茶來,放在那邊亭子裡!我和福二爺要談一談!”

小燕子一聽聲音,便知道是永琪和爾泰,她一驚,今天似乎沒有什麼緊張的狀態了,反倒是心中一樂,什麼都忘掉了,就想跟他們開個玩笑。立馬轉身,用手遮着臉,學着小太監,一甩袖子,哈腰行禮,道:“喳!”

小燕子這一甩袖子,甩得太用力了,袖口的結都散開了,幾個藏在袖子裡,準備帶給紫薇的銀錠子,就骨碌骨碌的從袖子裡滾了出來,滾了一地。另一個袖子裡的一串珍珠和金項鍊,也稀哩嘩啦落地。小燕子急忙趴在地上撿珍珠項鍊和銀錠子。

永琪大驚,喊道:“哼!你是哪一個屋裡的小賊!身上藏着這麼多的銀子和珠寶,一大清早要上哪裡去?”

永琪說着,就飛竄上前,伸手去抓小燕子的衣領。

小燕子回手,就一掌對永琪劈了過去。

永琪更驚,立刻招架,反手也對她打去。

小燕子靈活的翻身飛躍出去,永琪也靈活的躍出,緊追不捨。

爾泰一看,不得了,宮裡居然有內賊,還敢和五阿哥動手!就騰身而起,幾個飛竄,穩穩的攔在小燕子面前叫道:“你這小賊!看你還往哪裡跑?”

小燕子擡頭,和爾泰打了一個照面,眼光一接,爾泰嚇了一跳。怎麼是小燕子?爾泰還沒反應過來,小燕子乘他閃神之際,一腳飛踢他的面門。

爾泰急忙應變,伸手去抓她的腳。

她剛剛閃過爾泰,永琪已迎面打來。她想閃開永琪,奈何永琪功夫太好了,避之不及,就被永琪拎着衣服,整個提了起來。她還來不及出聲,永琪舉起她,就想往石頭上面砸去。

這一下,小燕子嚇得魂飛魄散,爾泰已經大喊出聲,道:“五阿哥!千萬不可!那是還珠格格啊!”

小燕子也在空中掙扎着,揮舞着手。

永琪大驚失色,急忙鬆手。

小燕子翻身落地,站穩了,對永琪嫣然一笑,一揖到地說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小燕子一驚,知道這句話不對頭,便笑道:“聽說令慈,乃是位武林高手,難怪五阿哥有如此好的身手!上次被你射了一箭,我心裡一直不大服氣,因爲我當時東藏西躲的,完全沒有防備!所以,剛剛就想跟你鬥鬥!沒想到,差點又被你砸死,現在服氣了,以後不敢惹你了!”又咬着牙輕說了句:“怎麼可能,到時候戰場見!”

永琪目瞪口呆,瞪着小燕子,驚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樣一鬧,就驚動了侍衛,大家奔來,七嘴八舌的喊:“怎麼?出了什麼事?又有刺客嗎?”

爾泰對待衛們揮手,道:“去去去!沒事了!是還珠格格跟咱們鬧着玩!”

侍衛們驚奇着,一面行禮,一面議論紛紛的散了。

永琪目不轉睛的看着小燕子,那種熟悉的眼光又來到了永琪面前:“你到底要給我多少意外,多少驚奇呢?這樣的‘格格’,是我一生都沒有見過的!”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小燕子:“你爲什麼穿成這樣?帶着那些銀子和珠寶要幹什麼?”

爾泰心中藏着“真假格格”的秘密,更是深深的注視着小燕子,問:“侍衛說,你昨天晚上,又鬧了一次刺客的把戲,真的嗎?”

小燕子看着兩人,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說:“你們幫我好不好?我有事要求你們!”

永琪問道:“什麼事?”

小燕子向四周看了看道:“我們到漱芳齋去談!”

永琪和爾泰交換了一個視線,一語不發。就跟着小燕子去了漱芳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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