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二十一章

這趟南巡出來了二個多月,這下終於要結束了,現在是四月份了。路上的行人不斷的喊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老佛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燕子他們也鬆了口氣,雨荷扮着丫頭在小燕子他們的車邊走。

知畫和馨兒在太后的馬車裡,而知畫一直看着在騎馬的永琪,眼中似乎充滿了對他的心儀之覺。

在馬車裡的小燕子、紫薇總是拉開簾子,看着雨荷,雨荷畢竟是個練家子,腳底功夫還是不錯的,走上一段路是沒有關係的。

但就是小燕子她在馬車裡繡着杜鵑花,也要伸頭去看着雨荷,關心一下。不過,心也時不時的在痛,她總要看一看永琪纔會覺得好一點,她現在也不知爲何,爲何現在會心痛,她沒有和永琪吵架啊,但爲何會痛呢?好奇怪啊!紫薇一直幫她背後按摩,爲她順氣,雨荷倒是擔心起了她,悄聲問:“紫薇,小燕子怎麼樣?”

紫薇也輕聲道:“奇怪,小燕子沒有和永琪生氣吵架,但卻說心痛,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因爲知畫吧!”雨荷道。

“也許吧!”

雨荷又和小燕子叫道:“小燕子,你覺得怎麼樣?還痛嗎?”

小燕子輕聲道:“讓額娘掛心了,我沒事,時不時的會痛,我習慣了,你放心吧!大不了是一口血而已,額娘放心!”

“什麼叫做大不了是一口血!血如果吐多了,也是要出人命的。紫薇,必須給小燕子順順氣,不說了!”

“我知道!”紫薇答。

小燕子拿着繡活,一針一線的繡着,她的心只要一痛,一開始一定會眉頭一皺,紫薇忙給她順氣,小燕子只要稍稍的平一平心,就會好一點。

百姓位送了一里又一里,終於不送了,隊伍來到了樹林中,突然一陣琴聲傳了出來,又一陣歌聲傳了出來:“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馬蕭蕭,車轔轔,落花和泥輾作塵。風輕輕,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夢難尋,夢難平,但見長亭連短亭。”

乾隆聽了,心中一震,因爲唱歌都便是夏盈盈,他馬上命令道:“停車!停車!孟大人,馬上讓隊伍停下來。”

“喳!”孟大人應着,便去讓所有隊伍都停下來。

永琪大喊一聲:“停下!隊伍全部停下!”

隊伍馬上全停了下來。

乾隆拉開轎簾,看到夏盈盈帶着幾個姑娘,她正坐在凳子上彈琵琶,還有幾個在旁邊爲她伴奏。夏盈盈又唱道:“山無憑,水無憑,萋萋芳草別王孫。雲淡淡,柳青青,杜鵑聲聲不忍問。歌聲在,酒杯傾,往事悠悠笑語頻。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

乾隆聽得驚了,太后卻有氣了,心想,她怎麼會來的。但那個知畫卻覺得非常好聽,細細的聽着,紫薇、小燕子、馨兒,也探頭去看,雨荷也看向夏盈盈,心中突生歉意。永琪、永璇、爾康、簫劍,也是無奈。

歌唱完了,夏盈盈起身對乾隆道:“夏盈盈聽說皇上今天起程,特地來送行。皇上一路平安!”

乾隆向夏盈盈招手道:“過來!”夏盈盈走了過去。乾隆問:“孟大人,有沒有安排你的住家,翠雲閣的問題,是不是都解決了,你乾爹的病,有沒有醫治?”

夏盈盈感激道:“謝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替盈盈解決了,我已經離開了翠雲閣,也搬了家。皇上,您就放心去吧!從此,盈盈會懷着一顆感恩的心,過着平談而凡的生活。我還是會放舟西湖,縱情高歌,爲皇上唱,希望雲兒和風兒,能把我的歌聲帶給您。”

“風兒?雲兒?”乾隆激動道:“只怕風也無情,雲也無情。”說着,一把抓起夏盈盈,上了車。

車上的令妃一驚,道:“我下車走走,也看看老佛爺!”說着,迴避。

車上,就剩下乾隆和夏盈盈了,兩人一個激動,相擁在一起,好久才放開,乾隆卻想情不自禁的去親她,可是夏盈盈阻止了。乾隆放下了激情,兩人坐了下來,道:“盈盈,既然家裡都安排好了,你跟朕回宮吧!我們就這麼走,什麼事都別管。”

夏盈盈焉然一笑道:“有皇上的這份知遇之恩,我已經很滿足了。上次,我們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今天盈盈在這兒爲皇上唱一曲,就和皇上告別了,如果有緣,或許還會相見,如果無緣再見,我也會時時刻刻的記着皇上,這段相遇,會永遠活在我們的記憶裡,歷久彌新,我們保留這份美好的記憶吧!不要輕易的破壞它。離別,唯一的好處,會讓記憶裡最美的時光都變成永恆,請原諒我的自私,和這份永恆。皇上,讓我下車吧!”說着,便要下車,可乾隆馬上拉住了她,好不捨得,夏盈盈眼眶中有淚,但也慢慢地鬆開了乾隆的手,帶着淚向車外走去。她拉開了轎簾,又回頭笑着對乾隆道:“皇上珍重,盈盈告辭了!”說着,下車了,琴聲又響起了。乾隆的淚水不停的打轉,他閉上了眼,儘量不讓淚水流下來。令妃上車了。

車隊再次前行。就在這歌聲中離開。

“山無憑,水無憑,萋萋芳草別王孫。雲淡淡,柳青青,杜鵑聲聲不忍問。歌聲在,酒杯傾,往事悠悠笑語頻。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

歌聲終於遠離了。

乾隆在車上,好心痛。但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卻有好多話,想和永琪聊聊天,這樣,他又喊道:“孟大人,讓馬上停下來,讓五阿哥過來。”

孟大人應聲去了。車隊又停了下來,永琪騎着馬來到乾隆馬車邊,下馬說:“皇阿瑪,您找我!”

轎簾拉開,乾隆走了出來,下了車,說:“永琪,我們父子倆到路邊去走走。”

永琪奇怪的跟了過去。

來到一片安靜的地方,乾隆說道:“永琪,爹爹問你一個問題!”永琪一震,乾隆竟自稱自己爲“爹爹”,而不是“朕”,現在乾隆的皇帝架子竟全都沒了。乾隆問道:“如果爹爹把江山交給你,你願意拿嗎?”

永琪向乾隆看了好久,道:“皇阿瑪……”

乾隆阻止道:“別,叫爹爹!我希望做一個普通的爹爹!”

永琪激動的叫道:“爹爹,兒子恐怕承不起!”

“爲什麼?”

“兒子沒有這樣的野心。更何況,兒子也沒有做皇帝的樣子,說句犯上的話:如果我做上了皇帝,指不定會把兒女私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說不定,我會去學前朝的孝宗,來一個第二個‘一夫一妻制’。兒子也說了,我沒有野心,更說不定,我不是明成祖,反倒是明建文,弄得自己不知所措。爹爹,我也許可以做一個臣子,但我做不了皇上。也許我做得了項羽,但我卻做不了劉邦!”

“你是一語……有多少關啊!一,是說你可以做皇帝。但要做明孝宗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皇帝,不要三妻四妾;二,是說你可以做皇帝,也可以不做皇帝;三,是說你可以不要江山,但不能不要美人,你也在矛盾。可是,永琪啊,有人說忠孝能兩全,可有人說忠孝不能兩全。那你覺得‘孝’和‘情’兩字能兩全嗎?”

永琪看着乾隆道:“也許能,也許不能。做爲一個子女,要孝順父母,但也要愛自己的妻子。可有的時候,他卻不能兩全,能顧到自己的妻子,卻不能顧到自己的父母。像我,也許小燕子在我心中的地位,更在父母之上。我聽說,天上的鳥兒就是這樣,‘有了老婆忘了娘’,也許兒子就是這樣一隻小鳥吧!”

“永琪,如果爹爹想打破你心中的那個‘一夫一妻制’,你願意嗎?”

永琪想了想,道:“爹爹,陳姑娘很漂亮,我承認。可是,我認定了小燕子,小燕子也認定了我,您知道嗎?我一直有種感覺,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小燕子也沒有。我第一次見到小燕子,我就覺得,我和她似曾相識,我覺得,我上輩子就認識了她。我更懷疑,我們的上輩子也許是場悲劇,老天要我們下輩子來相聚。我敢大膽的推測,另外半塊玉佩一定在她身上,她一定是從小就帶着的。而且我發現,我和她吵架的時候,我的心會痛,我也發現,她好像也在痛,因爲她的眉頭總是皺着,所以我推測,她在痛。而且,您知道嗎?我們每次吵架,我的玉佩就會隱隱的發出一些光,我有一次見到小燕子的袖子裡也發出了同樣的光,她一直把手放在背後,不讓我看見,所以我也沒去說破她,由她去。但是我斷定,那半塊玉佩一定在她那兒,她藏在袖子裡。她的玉佩一定和我的能合到一塊兒。上面一定刻着:在地願爲連理枝!兒子也明白了,爹爹今天找我來的意思,我次南巡,我們幾個做了很多放肆的事,讓爹爹痛在心裡,爹爹割捨了我們所無法割捨的,在您面前,我們真的沒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感情,再大談我們所受的痛苦,不能將心比心,將情比情,爹爹,兒子知錯了。”

乾隆笑了道:“好一個將心比心,將情比情,你話中有話,爹爹也明白了。好,以後,我們父子,都試着去將心比心,將情比情吧!”說着,一個激動,把永琪抱在了懷裡。

天哪,小的時候一起睡,現在長大了,你還去抱着他,哪個阿哥會這樣啊!別讓阿哥們全摔進了醋罈子裡啊!這樣,永琪可有危險啊!

不久,乾隆放開了永琪,道:“好了,我們不要讓大隊人馬等着我們,回去吧!”

永琪點點頭,跟在乾隆身後回去了。

孟大人的一句:“皇上有令,繼續前進。”這一句說後,衆人又前進了。

其實某三個人也一直跟在隊伍後面,藏得很好,這三人正是朱雲巖、朱平洵和朱敏。

終於,過了十多天大家回來了。

朱雲巖、朱平洵和朱敏回了客棧,簫劍也去了會賓樓,太后等人也各自回了宮,太后一回宮就爲知畫找御醫。至於馨兒嘛,這齣戲還得演下去,還得在太后身邊。

其他人咱們就不說了,來說說小燕子和永琪、紫薇和爾康吧!

先說說小燕子和永琪,他們回到了景陽宮,明月、彩霞等人馬上來請安,道:“五阿哥吉祥!還珠格格吉祥!歡迎五阿哥和格格回家!”

小燕子高興的叫道:“明月,彩霞,又看到你們了。”

從裡面又跑出了小鄧子和小卓子他們,衆人喊道:“小鄧子給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磕頭!”

“小卓子也磕頭!”說着,一大堆人一起磕頭下去,齊喊道:“歡迎五阿哥和格格回家!五阿哥吉祥!還珠格格吉祥!”

小燕子叫道:“打打打,你們又磕頭了,一人五十大板!”

永琪道:“你們都起來吧!”

“謝五阿哥,謝格格……”衆人應聲起身。

永琪和小燕子走了進去,永琪問:“小鄧子,小卓子,有皇后娘娘的消息嗎?她是不是回宮了?現在住在哪兒?還有坤寧宮嗎?”

小鄧子道:“娘娘早就回來了,沒住在坤寧宮。”

小卓子接道:“一回來,就住到後面的冷宮裡去了。”

小燕子急問道:“什麼冷宮?哪個冷宮?”

明月道:“別提了,好可憐啊!也就是那個靜心苑!聽說,那兒以前專門關一些犯罪的娘娘,先皇就有個娘娘在那上吊死了,從此,那就關閉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居然讓皇后娘娘住了。”

彩霞道:“那兒好冷清,除了老鼠,一個人影都沒有,聽說還鬧鬼呢!”

永琪和小燕子一驚,永琪奇道:“皇阿瑪還沒有回宮,是誰做主,把她送進那兒去的?”

小鄧子道:“我聽魏公公說,是皇后娘娘她自己要搬去住的。”

小燕子道:“我記得,皇額娘剪髮那天,皇阿瑪確實提過,要她搬到靜心苑去。可是,她也不必那麼着急呀!等我們回來,她再搬不行嗎?說不定,我們大家求求情,她就不用搬了。老佛爺不也說過,等她回來以後,再想辦法嗎?”

永琪道:“我想,皇額娘是鐵了心,再也不留戀皇后的位子,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這個意思!”

小燕子馬上往外跑道:“我要到那個靜心苑去看看!”

永琪阻止道:“剛剛回來,你好歹也喝杯茶,休息一下,現在急忙跑去看皇額娘,傳到皇阿瑪那兒,又是一場不高興,我們惹的麻煩已經不少了!暫時安份一下好不好?”

明月道:“是啊!是啊!格格先喝茶吃點心吧!”

小燕子道:“永琪,你先吃,我等等過來。明月,彩霞,你們進我房裡,我有話要說!”

明月四人馬上明白,小鄧子和小卓子馬上纏着永琪道:“五阿哥,您坐,您先吃着,格格一會兒就來。”

小燕子把明月二人帶進了房。關上了門,小燕子道:“明月,彩霞,綿億怎麼樣了?晴格格怎麼樣了?”

明月笑道:“格格請放心,少爺好的很,晴格格也好的很!皇后娘娘去靜心苑的前一天晚上,她偷偷的來看少爺和晴格格,差點把我們嚇死。我還以爲事都穿了呢!後來聽容嬤嬤說了事,我們才知道,原來您說給她們聽的。”

彩霞接道:“前些日子,十二阿哥也來了,還帶了好多補藥給晴格格。他說宮裡的太醫,他一個也沒驚動,他到外面去買的。我看十二阿哥,好可憐啊!眼睜睜的看着皇后娘娘走進靜心苑,他哭的好傷心啊!”

小燕子道:“聽着,今天晚上,你們讓綿億準備好了,我會過去陪他!哦,也讓十二阿哥注意一下,這孩子是我藏着的,進進出出的,當心着點兒!”

“喳!”兩人應了。

小燕子走了出去,大喊一聲道:“明月、彩霞,我餓了,馬上準備點心。”

“回格格,點心早就準備好了,格格請!”明月說。

小燕子走到了大廳,永琪忙拉住了她道:“你搞什麼啊!我們兩人之間還搞秘密。說,剛說什麼呢!”

小燕子道:“就是不告訴你!”就做了個鬼臉,開始吃東西了。

永琪也無奈,“審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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