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對語墨提供的線索仍然毫無頭緒,只好再次對認識老者的人進行逐一梳理和走訪,在這次的走訪中文昊獲得一個新的信息。老人在前幾年曾在一戶溫姓人家做工,後來溫家敗落,舉家遷到城郊,老人才獨自在城內做些手工活養活自己。老人離開溫家後一直沒怎麼再來往,只是偶爾溫家二少爺曾來看望過他幾次。
文昊心中一動,東家,二少爺,會不會和那個手勢有什麼關聯呢?
文昊帶着語墨來到郊外一處偏僻院落,院落不大,有些陳舊,不過看起來還算整潔清爽。叩了半天的門後方纔有個僕從神情狐疑地將門拉開了一條縫:“找誰?”
文昊行了一禮,報上了名號,那僕從面色一滯,將門“啪”地又關上了。文昊渾不在意,悠閒地在門外踱着步子。語墨有些不解,正要再上前叩門時,院門又開了。
此次迎出門的是溫家家主和夫人,文昊細細看了看二人的神情,除了輕微的意外外並無什麼異常。文昊被迎進內堂,之前的僕從已經備好茶水,一切看上去井井有條。
“陋室簡單,委屈大人了。”溫家家主一邊示意文昊用茶,一邊謙遜道。
文昊的眼風掃了掃語墨,語墨立刻心領神會,打量起院外門中。見文昊始終不說話,溫家兩老似乎有些緊張,試探道:“不知文大人大駕光臨,是有何賜教啊?”
“哦。”文昊抿了口茶,“二老不必拘束,只是有一件案子,聽說死者與溫家是舊相識,所以來了解點情況。”
“我們都是老實人家,怎會與命案搭上關係?”文昊甫一說完,溫夫人已然站了起來,急急地撇清關係。溫家主輕輕地拍了拍溫夫人的手背,轉頭向文昊歉意道:“婦人人家,沒見過什麼世面,一聽到命案就比較害怕。”
“理解理解。”文昊笑容不減,依舊謙和,只是目光又掃向語墨,無奈語墨只輕輕地搖頭,毫無頭緒的樣子。
“對了,溫夫人,不知你家幾口人?”文昊轉過頭來,微笑着看着溫夫人,眼神專注。
“回大人話,我家三、哦四口人。”
“那到底是三口人還是四口人?”
“四口人四口人。”溫家主插嘴道。
“哦,那還有兩人呢?”文昊整了整袖子,端正了坐姿。
“老夫有兩位不成器的兒子,大兒溫世明在外地做些小生意,老二溫世亮最近也跟着他哥哥去學做生意了。”溫家主一臉誠懇。
“二公子是什麼時候去了外地?”文昊漫不經心地問。
“大約……大約出去一月有餘吧?”溫家主似在回想,溫夫人坐在一旁,面色煞白。
“哦,既然這樣,本官也不打擾二老了,啊對了,如果二公子回來的話,麻煩二老通知本官一聲。”文昊站起身來就要告辭。
溫家主與夫人對視了一眼,忙不迭地點頭。
語墨跟着文昊身後一路小跑:“就這麼走了?屋裡都不查一查嗎?”
“查什麼?這麼久來開門,前廳又攔着我們半天,要跑早就跑了。”文昊沿着溫家院落的外牆匆匆走着。
“那我們去哪兒?”語墨懵懵懂懂。
文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着她到了溫家後門,文昊在後門的草叢中蹲下仔細查看了一會兒,輕聲道:“這裡的草被剛剛踩過,而且比較凌亂,可見有人走的非常急。”
語墨道:“那很可能就是溫家二公子溫世亮,現在怎麼辦?讓他就這麼逃了,逃了再找就難了。”
文昊笑:“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回衙門去。”
今日的雲兮似乎神清氣爽,拉着秦青在縣城東蹓西逛。秦青雖然有些莫名,心內卻是溫暖而喜悅的,她突然發覺與雲兮認識了這麼久,此時的相處彷彿是揭開了新幕,熟悉又陌生,溫馨又悸動。
她有些怯怯,十分欣喜,想留住每一個瞬間。
而云兮,與平日也不太一樣,少了清冷的矜貴,滿滿的溫暖呵護。
秦青覺得今日可以很任性,嘴裡塞了吃食,手裡拿了吃食,兜裡揣了吃食,雲兮將她嘴角的碎屑抹掉,笑她:“你是不是隻要有好吃的就滿足了?”秦青歪着腦袋想了想,認爲雲兮的說法實在太對了,塞了一口米糕含含混混地點頭稱是。
雲兮摸摸她的頭:“怎麼好似還沒長大一樣?”
“長大了有什麼不同?”秦青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話,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前方的餅鋪。
“長大了便可以嫁人了。”雲兮停下腳步,深深地望着她,有陽光從側臉落下,象幸福要落定。
秦青一口嗆住,咳了半晌方纔停住,心裡的某處卻突然被觸動了。雲兮拍着她的背道:“叫你慢點吃的,又不是以後沒得吃,想吃的話吃一輩子都行。”
雲兮就這樣握着秦青的手一直走到夜幕低垂。並非以前雲兮沒有握過她的手,可這一次卻令她覺得有些不一樣,有些緊張,有些曖昧,有些讓人心動。
華燈初上,街邊有一戶人家正在設宴給家中孩童過週歲生日,好不熱鬧,秦青好奇,不由駐足觀看。雲兮問:“怎麼,想過生辰了?”
“可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秦青有些悵然,“人間的慶生還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