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子被抓的生疼,開始大聲呼救,無奈小巷偏僻,一時竟無他人涉足。付彪見情形不對,上前阻攔:“好了好了,我哪裡對不起你了,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綠衣女子聞言忍着疼道:“你個沒良心的,昨晚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以後要天天來看我,還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還說你那個相好的又老又醜,你早想把她甩掉了……”
覃桂香的手下加了力,綠衣女子驚呼了一聲不敢再說下去。付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舌頭理也理不順:“你,你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
覃桂香流了滿臉的淚:“我竟然那麼蠢,蠢到直至今日纔看清你的真面目,我真後悔沒有聽爹孃的話,我更後悔爲了和你在一起我對他們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付彪驚慌地上來捂覃桂香的嘴:“你嚷嚷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麼?”
覃桂香卻不理會:“我犯下大錯,如今已難彌補,今日裡我便把你倆都殺了,向我的爹孃贖罪!”說話間,覃桂香從懷中抽出一把尖刀就要向綠衣女子刺下。
“住手!”小巷一邊的陰影下突然傳來一聲斷喝。
片刻之間覃桂香的尖刀已被衙役奪下,綠衣女子揉着生疼的手臂迅速跑到一邊,躲在了突然出現的文昊身後。文昊遞了袋銀銖過去,嘴角勾出一個笑容:“辛苦你了。”綠衣女子喜滋滋地接過,道了聲“謝了!”便跑了個沒影。
文昊在覃桂香面前站定正了正神色:“覃桂香,你可知罪?!”
此時的覃桂香已被震驚的情緒所淹沒,半晌方纔道了一句:“大人設的好局。”
“我若不設這個局,你又怎會看清付彪的爲人?又怎會知道你犯的重罪是如此不值當?”
覃桂香聽聞後朝付彪望去,眼中盡是複雜情緒,付彪見狀滿面驚恐,不動聲色地朝後退去,只想瞅個空子一逃了之,不料剛邁出步子便被衙役給揪了回來。那付彪怕極,癱軟在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覃桂香:“人都是她殺的,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覃桂香閉上眼,一身的戾氣竟瞬間散盡,只剩下最無力的失望:“罷了,我竟錯成這樣!”
一直到天邊發白,文昊纔將覃桂香訊問完畢,覃桂香招認自己爲了和付彪在一起企圖與其私奔,付彪卻推說沒有銀錢不願遠走他鄉過苦日子。覃桂香向自己的老父老母要錢自然被一口拒絕,有一次還將付彪從家中趕出,付彪憤憤之下表達了希望兩個“老不死的”趕緊死掉,這樣他們纔可能有好日子過的想法。爲了達到和情人長相廝守的目的,覃桂香竟動了殺心。
案發當天下午,覃桂香將摻了藥粉的食物帶回家中,體貼地招呼父母吃飯,心想吃飯的時候趁着心情好再問一次自己和付彪的婚事,誰知二老一聽便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便拒絕了她的請求。覃桂香憤憤不已,見二老吃過飯不久便沉沉睡去,遂殘忍地用重物將兩位老人擊打致死。第二日一早,覃桂香挎上籃子,換上自己母親平日裡出門時的衣物,成功地騙過了鄰居的眼睛,錯亂了案發時間,併爲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一切似乎天衣無縫,一切又終是天網恢恢。
文昊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看了看堆在桌邊的案宗,想了片刻後在一張紙片上寫上了“東山”二字,夾在了其中一個卷宗裡。
這一日,語墨沒有出現。正午,文昊叫來管家:“語墨到現在也沒出現,可有傳話過來?”管家搖頭:“不曾有傳話,大人可要派人去問問?”
文昊擺擺手:“不了。”頓了一下又道,“今日辦好手頭的事情後我自己去一趟。”
語墨醒來後,斗篷人已離去,只有師兄吳涯守在一旁。
“你們,怎麼沒有殺我?”語墨一雙眼呆呆地看向天花板,語氣中沒有絲毫情緒。
吳涯嘆了口氣:“我求主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自爲之吧。”
語墨把頭偏向他:“師兄,從小到大你都沒騙過我什麼,你告訴我你的主人到底是誰,你爲什麼要聽命於她?你們又打算要做什麼?”
吳涯爲難道:“語墨,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只管聽師兄的好嗎?再說師父還在他們的手上,我們不得不聽命於他們。”
“可以把我和師父交換的,師兄你跟他們說,我願意讓他們鎖走,只要把師父換出來就行。”語墨說。
吳涯搖頭:“你接近文昊是最合適的,他們不會同意你的建議的。”
“文大人是好人,我不會帶那些壞人去傷害他的。”語墨咬着脣,暗暗下了決心。
有叩門聲響起。門外是文昊的聲音。
許久,門拴才被打開,語墨低着頭,攔在門口沒有讓文昊進來的意思。
文昊也不拘束,撥開語墨就往屋內走去。走了沒兩步迎面碰上了吳涯,文昊楞了下:“有客人?”
吳涯行了個禮,道:“小人吳涯見過文大人。”
“哦——師兄?”文昊尋了張凳子坐下,“聽語墨提起過。”
吳涯輕笑一聲:“是嗎?我這個師妹倒是什麼都說。”
文昊沒有理會他,轉向語墨道:“聽說你身體不適,如今怎樣了?”
語墨淡淡道:“不勞大人費心,身體已無大礙。”
“那就好,這個點該吃晚飯了,給我加副碗筷吧。”文昊搓了搓手,“今晚有什麼好吃的?”
“大人,這裡的菜都有蔥,恐怕您吃不慣。”語墨站着沒動,埋着頭低聲說。
“哦——不要緊,我最近口味有點變化,吃點蔥無妨。”文昊賴在桌邊沒走。
“大人,只准備了兩個人的飯,不夠分您的。”語墨依然站着沒動,鐵了心要將文昊拒之門外。
文昊面無波瀾,擡頭望向吳涯:“既然飯不夠,那麼麻煩師兄出去吃吧。”
“大人——”語墨擡起眼,語氣有些急促,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般地,“語墨生性愚鈍,自知不適合做捕快,因此請求大人允許語墨離開衙門。”
文昊握杯的手停在脣邊:“你,是說你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