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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191年10月,漢帝劉協聞董卓在長安叛亂稱帝,龍顏大怒,以近衛營騎都尉胡車兒爲先鋒,御林軍統領張遼爲主帥,錢塘侯朱雋爲副帥,親率五萬大軍殺向長安。
雒陽城中由三公坐鎮,處理朝廷大小事宜,凡事由三人共同決斷,若有意見不合則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執行。
另任命劉備爲御林軍副總統領,統率城中兩萬御林軍,負責雒陽城防務。
同時任命原河內郡太守曹操爲河南尹,任命原北海太守孔融爲河內郡太守。河南尹的轄地包括雒陽城周邊的所有縣城,這樣即便雒陽有變,令劉協一直親眼有加的曹操也可隨時救援和平定禍亂。河內郡太守由忠於劉協的孔融擔任,進一步確保了東邊的軍事屏障。
“隱龍”也留在了雒陽,暗中四處活動,以防出現變亂。
一紙詔書從雒陽快馬加急送到河內郡的治所懷縣。
曹操送走傳旨的欽差,捲起聖旨收入袖中,若有所思的慢慢說道:“陛下出兵西征了。”
身旁一個青年白衣文士,輕輕的搖着羽扇笑道:“恭喜明公高遷,陛下把京師的安危交予明公之手,足見信任和器重。”
曹操微微嘆了口氣道:“文若此言差矣,陛下終究還是對某家有所顧忌,今日之遷職也是無奈之舉,否則當日我平定劉岱之亂,陛下就會予以晉遷了。”
白衣文士正是潁川名士荀彧,歷史上曹操的主要謀士之一。
荀彧不以爲然的笑道:“所謂患難見真情,危難之際,陛下還是願意相信明公。”
曹操不再言語,過了一會才問荀彧道:“文若認爲陛下此去西征如何?”
荀彧凝眉沉思了一會,才臉帶憂色的緩緩說道:“陛下佔據大義,兵雖少卻精悍而齊心,況且又有神弩利器,手下又有關羽、張飛這樣的猛將,主帥張遼雖然年輕但是熟識兵法、頗有大將之風,又有老將朱雋輔助,理應勝算很大。不過,屬下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曹操微微嘆道道:“缺了一個文若!關羽和張飛不過一介勇夫,數萬兵馬交戰,個人武勇決定不了大局;張遼雖然頗有帥才,若假以時日,必可成名將,但如今畢竟剛過弱冠之年,統兵經驗不足;朱雋雖然征戰多年,其戰績多爲征剿黃巾賊寇所得來,早年與西涼叛軍交鋒,敗績甚多,況且爲副帥,難有作爲;陛下雖然英明,但是年紀尚幼,全無作戰經歷。陛下與王越學得一手好劍,對兩軍作戰毫無幫助,反而增添了幾分尚武好勇、衝動任性的氣息,昔日北氓山之亂就是明鑑。千軍萬馬作戰,鬥謀不鬥勇,天子軍隊缺乏謀士,面對強悍的西涼軍和謀略過人、智計百出的李儒,陛下要想徹底贏得此次西征,恐怕難以如願。”
他將頭擡了起來,望着天空輕聲說道:“經歷磨鍊才能成長,但願陛下能安然回來……”
新安城。
此城建於戰國時期,南臨澗河,護城河也連着澗河。公元前206年,西楚霸王項羽曾在新安南坑殺秦軍降卒二十萬,以致至今流傳澗河水會半夜發出嗚咽之聲,那是二十萬秦軍的冤魂在哭泣。
新安城不僅是中原通往西北的要道,也是戰略之要塞,受到歷代王朝的重視。西漢初置新安縣,屬三川郡;東漢時期屬於弘農郡
接到探子急報後,新安城的城門早已緊閉,吊橋也已經拉起。巍巍的城牆上,堆滿了礌石,弓箭手們已將箭拉上弦,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遠處馬蹄聲漸漸響起,隨即一片烏雲般的騎兵飛速的向東門奔來,越來越近,蹄聲如雷,塵土遮天。正是西征先鋒軍——近衛營。
大軍停在離城牆一箭之地外緩緩停下。
一員大將帶着數名精銳衛士縱騎奔馳到城牆下,仰頭一聲響雷般的大喝:“快開城門!”
一個黑甲將領從城樓上探出頭來喊道:“胡車兒,你已叛逃我大涼皇帝,還敢前來我大涼的城下叫喚?趁早速速離開,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胡車兒勃然大怒,以手中巨槊指着他罵道:“趙岑你個廢物,也敢在胡爺面前叫囂,可否敢下來一戰?”
趙岑哈哈大笑道:“我堂堂大涼的虎威中郎將,不屑與你這叛賊交戰。放箭!”
城樓上箭如雨下,胡車兒急忙揮槊撥開亂箭,退了回去。
接着數千騎蜂擁而來,簡裝弩千箭齊發,強大的攻速和射程將城樓上的箭雨壓制住了,但是騎兵終究對攻城束手無策。
胡車兒揮起巨槊對着城門猛擊了幾下,城門紋絲不動,只好悻悻的率衆退回,等待主力大軍的到來。
不久,新安城東又塵土遮天,劉協與張遼率着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停在了城外一里處。
劉協披着紫色的披風,催動着逍遙馬,在張遼、關羽和張飛等將領的陪同下,緩緩的走近城下。
“此城牆不高且薄,用神弩掩護,直接強攻就可攻下,陛下無須擔心。”張遼望了一下對面的城牆,胸有成竹的說道。
劉協擡眼望着城牆上的士兵,滿眼迷惘道:“都是朕的子民啊,你等知道爲何而戰,他等卻不知,只是聽命行事,被迫而戰。這一輪強攻,又得死多少人啊。”
衆將默然無語。
一將功成萬骨枯,對於梟雄或諸侯們來說無所謂,所謂殺一人是罪,殺萬人是雄,殺百萬是雄中之雄。可是對於逐漸融入皇帝角色的劉協來說,雙方交戰死的都是大漢子民,心裡難免不忍。整個東漢此時不過四千萬人口,殺到三國時連兩百萬人口都不到,不管誰勝誰負,最後遭殃的都是老百姓。
“守城的主將是誰?”劉協問道。
“趙岑。”
趙岑?演義裡好像此人只出現過名字,並未出場,而三國志里根本查無此人。
“此人武藝謀略如何?”
“廢物一個,末將十合可擒。其不過仗着早年對董家有點小恩情,又跟隨董卓多年,才混得此位。”胡車兒不屑的說道。
“哦。”劉協若有所思的眯縫起眼睛遠遠的望了趙岑一會,然後道,“走,隨朕過去看看。”
趙岑望着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心中暗自心驚,尤其是遠遠的看到了關羽和張飛,更是十分膽寒。當年關羽溫酒敗華雄,三英戰呂布他都在城樓上看得真真切切,現在見到這兩員猛將自是心虛。
看到劉協隨同關羽和張飛等人策馬直奔城下而來,趙岑不禁大驚,扶着女牆對着城下大喊:“來者何人?再靠近就放箭了。”
“大膽賊子,見到陛下也敢如此無禮,待老張殺進城去取了你頭顱”。趙岑話音未落,張飛一聲霹靂般的吼聲嚇得趙岑魂飛魄散。
劉協仰頭對趙岑喊道:“趙將軍,你本乃大漢之將,理應效忠朝廷,爲何反助逆賊?新安城低牆薄,難以堅守,朕無須一日即可破城,何不棄暗投明,歸順朝廷,也不辱沒了祖宗。還望將軍慎思之。”
趙岑眼中賊光閃爍,躬身對着下面施了一禮道:“陛下,能否容臣考慮一日,明日此刻,臣再答覆陛下。”
“漢軍一到立即向我彙報,你須堅守新安城兩日方可撤退,否則軍法論處”。這是李儒給趙岑的命令。能夠拖一天,完成任務的難度就降低了一半。
胡車兒急道:“此人乃是董賊之心腹,頑固不化,必是緩兵之計,陛下切不可輕信。”
劉協望了一下城牆上衣衫單薄的士兵,擺了擺手道:“兵法有云:全軍爲上,破軍次之。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我軍遠途奔襲,甚是勞累,休整一天再戰也好。”
次日下午,劉協率衆將再次策馬奔到城下,張飛對着城上一聲大喝:“趙岑何在?”
城頭上一片寂靜。
張飛又是一聲巨雷般的大吼:“姓趙的再不出來,我等即刻攻城,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城頭上一片慌亂。不久,趙岑從女牆上探出頭來,高聲叫道:“趙某在此!”
劉協對着他微微一笑道:“不知趙將軍考慮的如何?”
趙岑撓撓頭,涎笑着臉道:“趙某尚未考慮明白,陛下再給臣考慮一日如何?”
劉協擺手制止住氣得七竅生煙的諸將,笑了笑道:“趙將軍如果不願意投降,朕也不爲難你。不過你還可以選擇撤兵退回長安,讓出此城,免得生靈塗炭。”
趙岑依然死皮賴臉的笑道:“也可,不過還得容臣斟酌一日。”
劉協冷冷一笑,又道:“除了退兵和歸降,朕還可給趙將軍第三條路選擇,如果趙將軍仍然遲疑,就只有奮力一戰了。不過朕擔心真戰起來,百姓固然遭殃,趙將軍未必能夠逃得生天。”
趙岑仍舊一副無賴嘴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陛下且說來聽聽,容臣思量一番。”
劉協眯縫着眼,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一字一字的緩而大聲的說道:“趙將軍與朕單獨一戰,如能在朕手下走過三十回合,則朕退回函谷關;若趙將軍走不過三十回合,則須在降與退之中二選其一。”
趙岑仰頭哈哈大笑道:“陛下身邊虎將如雲,想誘臣出城送死,莫非當趙某是三歲小兒麼?”
劉協轉身,揮手對衆將道:“你等退回陣列,朕獨力戰之。”
張遼等人大驚:“陛下萬萬不可爲之!”
劉協臉色一沉,喝道:“退下!”
關羽摸了摸長鬚對衆將道:“關某相信陛下敗趙岑易如反掌,我等退下吧。”
說完帶頭驅馬回陣,衆人對視了一眼也跟着回了本營。
劉協擡起頭來,對趙岑笑道:“如今他等已退回大營,趙將軍可下城一戰了。趙將軍正當壯年,而朕年方十一,趙將軍不會不敢應戰吧?”
趙岑望着身材瘦小,一臉稚嫩的劉協,不禁猶豫起來。
十一歲的小兒,還是在深宮中嬌生慣養長大的,居然敢挑戰他這個久經沙場的大將,這其中會有何詐?
劉協見他猶豫不決,厲聲怒喝道:“你不戰不退不降,卻是何意?莫非你只會當縮頭烏龜麼?”
“噗!”邊上一個士兵忍不住笑出生來,許多士兵臉上也在強忍住笑意。
要知縮頭烏龜這四個字,在後世是隨口道來,在這個時代卻是一個剛剛冒出來的新鮮詞。
趙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也被激怒了,大聲喝道:“好,趙某就與大漢天子一戰。”
隨後城門大開,吊橋也緩緩放下,盔甲鮮明的趙岑手執長槍,騎着西涼駿馬奔了出來,跨過吊橋,直奔劉協而來。
劉協一抖手中的飛龍戟,一拍逍遙馬,就要迎戰。
誰知趙岑心中發虛,又退回了吊橋邊,一臉的無賴狀:“守城事大,不容有失,我等就在此吊橋邊交戰,陛下可敢過來?”
“好!”劉協不再廢話,用力一拍逍遙馬,挺起飛龍戟向趙岑飛速衝來。
趙岑冷冷一笑,挺槍相迎,正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教訓一番,若是能夠擊殺或者擒獲,則是不世之功一件。
馬如龍,戟如電。逍遙馬本爲大宛極品良駒,帶動着一片塵土像箭一般衝了過來。馬快,戟更快,飛龍戟藉着逍遙馬迅疾若奔雷的衝勢,帶着呼呼的風聲刺向趙岑。
這一戟的速度刺穿了空氣,像一道閃電一般直奔趙岑的胸口。趙岑心中大驚,奮力舉槍迎向飛龍戟。
飛龍戟突然變刺爲劈,一道光芒閃過,戟身突然轉向,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劈向趙岑的脖子。
趙岑的脖頸蓬的噴出一股巨大的鮮血,人頭往地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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