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大壯那裡離開,董明又跟其他老師見了一面。大多數都是董明自己的學生,這批學生就是之前跟荀攸回來的那一批。
跟他們交代了一番,又吃了一頓飯。晚上的時候,董明並沒有留在明德書院,而是連夜回了洛陽。
從明德書院回來,便再也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王韋和紅袖兩個人還在努力爲董明蒐集和整理情報,不過暫時也沒有什麼太值得關注的事情。
時光飛逝,斗轉星移之間,來到了科考的這一天。
第二屆科考,要遠遠比第一屆成熟多了。整個流程更加的清晰,各單位的配合也更加的默契。哪怕是進士科和武舉科同時進行,也沒有絲毫的混亂。整個洛陽,在外鬆內緊中,開始了第二屆科考。
辰時末,也就是後世上午九點鐘的時候,進士科第一場考試開始了。
考場甲字第十九號考房內,荀彧將自己帶的被褥鋪在了草蓆上。又從備着的小箱子裡,拿出來筆、墨、硯臺、筆架等,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
都放好之後,他攀西坐下來,雙手抱在一起,放在小腹的地方,等着考場發試卷。荀彧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聽到了考房的門簾響動,睜開眼看到了發試卷的小吏。
小吏將試卷放在他的考桌上,也不說話,對他笑了笑就出去了。荀彧搓了搓手,將考卷拿起來,大致瀏覽了一下。
試卷上的內容很簡單,既是填空題。隨着科學司印刷術和造紙術的提高,眼下科考所用的試卷,跟後世的試卷已經差不多了。除了紙質稍差一些,不能正反面都利用之外,其他沒什麼不同。
第一場的試卷,共有兩張,第一張一共有二十面,每一面的大小大概是後世一張A4紙的大小。每一面有五道題目,整張試卷一共一百道題,全都是填空題。
題目出自各家先賢著作,其中儒家的題目,佔了七成。
整張試卷,難度不高。對荀彧這個等級的大佬來說,跟白送一樣。從頭看到尾之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拿起毛筆,沾了沾墨,便開始答題。
他的字寫的也是極好,筆法流暢,蒼勁有力。因爲沒有什麼不會的題目,哪怕是稍微偏一些的題目,他也很快就能想到答案。
等他寫完的時候,巳時纔剛剛過了一半多一些。
寫完之後,荀彧拿起第二張試卷,看向試卷上的題目,眉頭皺了皺。
與此同時,在主考官的房間裡,剛剛過來看一看的董明也皺起了眉頭:“大兄,這第一場爲何加了這麼一道題目?”
“陛下臨時加的,這幾天爲兄一直在宮裡,沒時間通知你。”董昭苦笑一聲:“估計陛下是故意的。”
“陛下年齡還小,會這樣做,倒也正常。”董明搖了搖頭:“加了題目,那分數怎麼辦?”
“這一道題佔了五成的分數。”
董昭指了指第二張試卷上的題目,解釋道:“這也是陛下定下來的。這事兒陛下越過了太常和丞相府。第二張試卷的印刷,都是陛下自己找的印刷坊。”
“這題目,爲什麼不留在殿試呢?”董明看着考卷上的題目,無奈的搖搖頭。
考場上,荀彧眉頭舒展開來,開始仔細審題。
“學堂之設,其旨有三,所以陶鑄國?造就人才,振興實業.國民不能自立,必立學以教之,使皆有善良之德,忠愛之心,自養之技能,必需之知識,此陶鑄國民之教育也。”
“講求政治,法律,理財,外交諸專門,以備任使,此造就人才之教育也。”
“分設農,工,商,礦諸學,以期富國利民,此振興實業之教育也。三者孰爲最急策?”
題目的意思很簡單,就問設立學堂書院,有三個目的。教育百姓、造就人才,振興實業,但是這三個裡面,到底哪一個纔是如今最重要的呢?
說實話,要不是荀彧跟着荀璦混了這麼久,又把新學的書籍都看了一遍,不然連題目看不明白。畢竟這裡面很多名詞,在這個時代都是新鮮玩意。不少偏遠地區的士子,或者買不起書籍的寒門士子,恐怕要在這道題目上栽個大跟頭。
弄明白了題目考什麼,荀彧並沒有着急做題,而是拿出了一個草稿紙,開始打草稿。在荀彧看來,以如今的情況來看,最重要的是振興實業。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教育百姓更重要,但是這些日子在洛陽,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只有實業發展了,整個天下才有資格搞教育、文化等等。
荀彧打草稿也很是認真,一筆一劃寫着。寫完之後通讀了一遍,皺了皺眉頭,又拿出來一張稿紙,開始修改。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荀彧纔將試卷做完。這個時候,他已經覺得腹中空空了。從木箱子裡拿出來食盒,裡面是一些糕點。他吃了一些糕點之後,將試卷收起來,卷好,站起身子走出了考房。
他要提前交卷了!
當然,他不是最早交卷的那一個。事實上,在他之前就有人交卷了,最早的那一位,剛過午時就交卷出去了。
交完了試卷,荀彧離開了考場。出了考場也不能去哪兒,要麼去休息區待着,要麼去食堂,可以花錢買一些熱食。
“前面的兄弟,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叫住了荀彧。
荀彧站住了腳,回頭看了看,是一個看起來很是溫厚的年輕人,看面相應該比他大幾歲。他好奇的看着這人,很確信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來人笑眯眯的走到荀彧跟前,先給荀彧行了一禮:“閣下就是荀彧荀文若吧?”
荀彧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對自己的名聲他還是有些自信。但是他很確認,就算這人聽說過自己,也不可能見過自己,咋認出來的呢?
“正是在下。這位兄臺,我們見過嗎?”荀彧問道。
來人臉上笑容不減,一點兒也不尷尬,笑着介紹道:“在下東海糜竺糜子仲。”
“原來是糜子仲!”荀彧臉上露出笑容。雖然不認識,但是他也聽說過啊。糜家這些年跟開掛似的,火速成爲大漢朝最土豪的大商人,全都仰仗糜子仲。
“不成想子仲兄竟然也來參加這科考了。”荀彧笑着說了一句。
糜竺大笑起來:“文若都來參加了,何況我糜竺呢?”
“不知道子仲兄叫住在下所謂何事?”荀彧又問道。
“就是認識一下,我等有幸成爲同年,日後還要互相照拂一二。”糜竺攔住荀彧也沒啥大事兒,就是習慣性的想要混個臉熟,日後也好相處一些。
“子仲兄倒是坦白。”荀彧笑了起來。他倒是對糜竺的話不介意,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大家都是同一年考上的,在朝堂上自然要守望相助了。
與此同時,又有幾個人從考場出來。不過這幾個人顯然是相熟的。出來之後,就聚到了一起,小聲嘀咕着,不過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應該考的還不錯,每個人都喜笑顏開的。
這些人都是劉辯的人,事實上,他們在進考場之前,就拿到了第二張試卷的題目。早就做好了準備,也因此纔會如此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