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輪迴_266、好消息

獲得最佳男演員獎,Lapo在致辭中感謝導演和製片人,感謝編劇,感謝同劇演員對他的熱情幫助,甚至鼓勵同性戀和雙性戀羣體。

“我很幸運有這個機會,遇到好的劇本、好的導演、一流的製片公司,頂級的演員團隊,這一切,纔是真正成就這個獎項的基石。作爲一個出身貧寒、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全憑熱情和本能來表演的新人,能獲得這樣重要的獎項,我感激德國——這個我出生和長大的國家,感激德國的自由和開放。柏林電影節對《漂亮朋友》這部作品的讚譽,讓我看到希望,讓我繼續面對生活的希望。這個獎盃是我人生的里程碑,讓我相信不論我是什麼人,同性戀也好,雙性戀也罷,我一樣有資格獲得成功!我祝福所有和我一樣曾經在黑暗中痛苦掙扎的朋友們,相信自己,你們也可以和我一樣享受美好的人生!”

這段致辭被電視臺反覆播放,認爲Lapo是代表某個羣體在發言,這個獎項頒發給他,具有超越電影藝術本身的重大社會意義。

“太棒了!我們真的該打電話恭喜Lapo,也許親自去一趟柏林探望他?”

“我已經打過電話,他忙得腳不沾地,獲獎後有很多采訪馬上接拍新的電視劇集。就算我們去了也未必見得到人。”

羨君可捧着Sebastian的臉:“最棒的是你!你是編劇啊!沒親臨現場,會不會感到遺憾?”

“我特地推辭製片方的邀請,你知道我寫作只是興趣,不願意在媒體前曝光。你看Lapo在致謝時都沒有刻意提及編劇的姓名,就是不想別人留意到我。”

羨君可很明白Sebastian的處境,他出身不凡,若是被狗仔隊挖掘他的身份背景,只是平添煩惱罷了,更何況,萬一被人抓到他和Lapo的蛛絲馬跡,那就大大的不妙!

Sebastian檢查了羨君可腳踝上的紅絲帶原封不動,這才心滿意足地放她去洗澡。他沐浴之後坐在牀上翻雜誌,等羨君可慢慢泡澡收拾。她自從被Lapo教訓欠缺女人味兼粗線條之後,她特別注意保養身體,免得“未老先衰”。

到了牀上,她發現Sebastian在翻看婚慶雜誌,一大疊堆在牀頭櫃上。

“你看這種雜誌幹嘛啊!女人才熱衷這些!”

“我想我們差不多該考慮辦婚禮了,你知道,越是理想的結婚場地越是難訂,還有禮服、鞋子、珠寶……好多事情呢。哪怕現在開始做計劃,都要好幾個月才能實現,怎麼能不着急呢?你忙着上班,這些事只好我來操心。”

羨君可微微有點臉紅,說實話,同居對她而言和真正的婚姻生活似乎沒什麼兩樣,何況她才26歲,一點年齡的壓力都沒有。訂婚意味着她和Sebastian已經許下承諾,婚禮並不急於一時。

Sebastian卻心急,他總覺得眼前的生活太美,美得好像映出七彩虹的肥皂泡泡,深怕出現什麼變故,美夢破滅。他急需一個實實在在的婚姻關係,把羨君可牢牢綁在身邊。看她不吭聲,他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抱住她,在她肩窩和胸前磨蹭,像個大孩子。

“我等不及想娶你……你就依我吧,好嗎?我保證不讓你分心,不影響你的工作,一切都讓我來安排,好嗎?”

她無可奈何地抱着這隻扭來扭去的大泰迪熊,男人幼稚起來,殺傷力真的太強!

“好啦,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週六下午,他們受邀去參加一家畫廊的開幕酒會,雖然羨君可對繪畫完全是個外行,但鑑於是Sebastian的朋友,她誠心前去捧場。被Lapo“塑造”和“教育”之後,她尤其注重穿衣打扮。本想穿旗袍去,又覺得太強調東方風味,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斟酌再三,穿一條皮革拼接束腰傘裙,貼身的裁剪硬朗中不失柔和感,披一件寬鬆的灰色馬海毛外套。戴上老Baier特地從德累斯頓帶給她的一條珍珠項鍊,簡潔中透露一點奢華。

Sebastian讚許地看着在鏡子面前認真化妝的羨君可,都是爲了他,她努力呈現出最美的面貌,她會是個好妻子,完美的伴侶。

到達畫廊,掐點兒的他們正好遇上迎客的朋友,Sebastian的新款保時捷立刻換來一聲口哨:“都說你們Baier家在一件事上永遠走在潮流尖端,就是座駕。這部車我纔在雜誌上驚鴻一瞥,你就開出來顯擺了!”

朋友拍着Sebastian的肩膀談笑,壓低聲音說:“聽說某人用難以置信的便宜價格買到了你處理的保時捷911,大家都知道你的車一向是頂級配置,而且都近乎全新,纔開了幾次就賣了?真的假的?這種好事你怎麼不通知我?”

Sebastian笑盈盈地說:“下次換車告訴你,好嗎?”

羨君可捂着嘴笑,Sebastian這個厲害的投資商纔不會做虧本生意,他打折賣車自有盤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他必然是在其他地方收回好處。

賓客們和Sebastian談笑風生,他有好一陣子沒出現在法蘭克福的社交圈,自從訂婚宴“重現江湖”之後,名聲再起。今日聽說他來了,一撥一撥來打招呼敘舊的人絡繹不絕,他一杯香檳酒捏在手裡,半個小時都沒時間喝一口,一直不停地說話。羨君可跟着一起,她不懂畫,更不懂藝術品投資,只是藏拙,保持禮貌的甜美的微笑,專注聽別人說話,不時簡單應和兩句,或者請教一二,把話題主動權再拋給對方。

Sebastian大大方方地把她介紹個幾個比較熟識的人,她表現得很鎮定,不論對方的頭銜多麼驚人,她都不卑不亢。她把位置擺得很正,Sebastian的未婚妻,並不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除非對方有興趣多問兩句,她才交代自己的國籍和職業等等。

酒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才漸漸結束,Sebastian大方地訂購了一副現代油畫作品《晨光中的睡蓮》,畫廊主人喜笑顏開,承諾等開幕展覽結束就把畫送到家裡去。羨君可扯一扯Sebastian的衣袖說:“太貴了,真的要買嗎?”

“藝術是無價的,你不覺得這幅畫很美嗎?何況作爲對朋友的一點支持,這種錢花得有意義。”

他們擾攘好一會兒纔算脫

身,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告別,朋友一直送到車旁邊,握着羨君可的手不放:“能見到你真高興,你們訂婚宴我恰好不在法蘭克福,沒能參加真是深以爲憾,今日見到羨小姐本人,才知道美人二字怎麼寫,真正是冰肌玉骨,天生麗質!”

Sebastian撥開朋友的手說:“看你色迷迷的樣子,握得太久了啊!你再這副饞樣兒,我們婚禮的時候就不請你!”

回家路上,應酬一下午的羨君可感到疲倦,又忍不住笑,想起Sebastian那幫衣着考究,談吐高雅的朋友,以後這樣的社交活動只會更多,看來她要給自己充電了,否則真是沒法應付。

“在想什麼呢?”Sebastian看她走神,騰出一隻手摸她的臉。

“我在想,我明明全程都沒怎麼開口說話,只是跟着你四處轉,你是八面玲瓏,我是個小啞巴,可是你的朋友們總說——羨小姐,很高興認識你,跟你聊天很愉快。我該怎麼說呢?他們教養太好了,給我幾分薄面。”

Sebastian笑說:“你別這樣想,他們說跟你聊天很愉快,是真心的。在社交場合有形形色色的人,木訥的當然有,誇誇其談的更是不少。大部分人只顧噼裡啪啦講自己想說的話,根本不管別人有沒有興趣聽,有沒有專心在聽,有時候互相搶話說,生怕少說幾句就落了下風。其實像你今天這樣的表現,非常得體,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用心傾聽,誠懇求教,你這樣的談話對象纔是最理想的。做個健談的人不難,難的是做個好的傾聽者。君可,這是你的一個大優點,在我們初相識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有令人感到愉快的天賦。”

羨君可微笑說:“我不管做什麼你都是讚美,Sebastian,你遲早會寵壞我。”

“我就怕寵不夠你,君可,我們早點結婚吧,讓我天天寵着你,名正言順的。”

他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回到家,羨君可想起一件事,告訴Sebastian,下週五是A公司的“開放日”,家屬可以參觀公司內部各個機構,包括工程部門和工廠。

他一下子在沙發上蹦起來:“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低聲說:“其實每年都有,只是我一直是單身,從沒留意,剛纔看手機的日程提醒纔想起來。你感興趣嗎?”

“當然!我早就想去你工作的地方探索一番,看看A公司是怎樣的血汗工廠,看看Michael是怎麼把你虐到暈倒的。”

她推他一把:“還記仇呢!根本不是Michael的錯好不好!”

他壓住她在沙發上:“我不管,我太想看你上班的樣子了,我會興奮得發抖的。”

她氣得踢他:“色鬼!就想着下流事!”

他笑嘻嘻地說:“對,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和你在辦公室裡面……”

她伸手捂住Sebastian的嘴,防止他說出不堪入耳的話來。每當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Sebastian的本性從來不加遮掩,根本和他在社交場合文質彬彬的優雅模樣判若兩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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