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驚鴻,出不入兮往不返(八)
平安十五年四月初八,平安帝,薨,享年僅四十八。
平安十五年四月十四,西景大將良天辰率兵離京南上,大將軍夫人位列女將,隨軍出征。
西京皇宮,守靈大殿。
我嫌小孩子聒噪,便把未眠留在錦繡閣裡。先帝的靈柩,這幾日都是輪流守靈,前朝前線事忙,更是運籌帷幄之際,馬虎不得。
各宮娘娘跪在左側,由皇后跪在最前。各宮皇子及女眷跪在右側,由四皇子跪在最前。
我撿了一個偏後的地方跪着,一身素白衣裳,就連發髻上也只插了一支茶花素釵,再無其它。
西慕靖走時很安詳,就那樣靠在我懷裡,安靜的去了。那日我並未再哭,只淡淡叫奴才通報各處,陛下已然昇天。只心中深深惋惜,阿慕與他,至此再無相見的可能。
他生時,極寵阿慕,卻是寵了別人的兒子,一生無悔。於我心中,對他自是極爲敬佩。這世上,又有多少能能夠像他這般,更何況他還是一位帝王。
我暗暗嘆息,不由自主的朝靈位拜了一拜。
西琅寰處理政事歸來,披上素衣進了大殿,他擇了我旁邊的位置跪下,正巧看見我拜了一拜,便也朝靈位拜了一拜。
他挪了挪身子,小聲低低道:“將軍三更天就出發了,這會兒已經出關了。”
我點了點頭,小聲問:“他呢,可有消息?”
他搖頭,惙惙道:“皇兄沿途留下的記號消失了,傳信的人失去了皇兄的下落,無功而返。”
失去下落...無功而返...這樣的兩個詞彙,像是在我心上用針刺了兩道,生生的疼着。
他離開已快要整整一年了,除卻我那一封書信,當真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了。縱然地處偏遠,但也不該去了這樣久,更何況如今連他的下落都沒有了。
“也許皇兄已經離開了,正往西京而來?”他疑惑的氣,彷彿是連他自個兒都不相信。
我搖了搖頭,瞥了一眼前頭的西琅胤,“好好盯着他,免得再生亂子。這會兒不是窩裡反的時候。”
“我自是知道的,你不必擔憂。”
“不必擔憂?這會兒陛下昇天了,又值戰亂,一國豈能無主?若不能儘快另立新帝,你要眼睜睜看着爭位之亂麼?”我一時有些激憤,雖是壓着聲音,不免還是大了些。
前頭略有動靜,有意回頭,但卻是忍住了。我並不在意,定定望着西琅寰,緩緩道:“此事不能一推再推,你要快些做決定。如今在西京的,先帝的皇子裡,只你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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