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春曉,城春草木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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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西景國的這位丞相,一直都是平安帝的心腹大患,他明裡暗裡結黨營私,與朝中衆大臣私交甚篤,但好在多年來一直對朝廷盡忠盡職。
但再大的忠心,於權勢下,也會糟變。
我垂着頭暗自想着,卻不知他兄弟二人一直盯着我看,似要看透一般。西琅澈眉眼帶笑,戲謔道:“皇兄,臣弟覺得此刻阿錦必不希望我在這裡,臣弟便屏退一旁了。”
我臉上又是一熱,忙將臉埋進公子臂下。
便顧不得想其它了。
孃親栽的茶花悉數綻放,風景甚好,我便一頭栽在花苑中不肯出來了。
前日裡從滿月歸來,少不了被孃親一頓訓罵,還禁足了兩日。原以爲滿月不過是個消遣的地兒,卻不想暗地裡盡是西琅澈的人。
“小姐,那日幸好我多了個心眼,想着去告訴公子一聲…小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春琇見我並未認真聽她講話,只呆呆的望着滿園茶花,便發怒起來,像只母老虎一般。
我賠着笑臉,訕訕道:“花兒太好看了,未曾注意你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白了我一眼,將桌上的茶盞擺好。
雖說她爲我泡花茶,看似心甘情願,暗地裡指不定罵了我千百次。她沒有奴才卑微的樣子,沒有婢女下賤的臉色,更不是趨炎附勢的走狗;她是我的好姐姐,從我把她從宮裡帶出來的那一刻,便是了。
春琇又暗暗瞥了我一眼,刻意不給我好眼色,一邊澆茶一邊大呼感嘆:“唉!怎麼就攤上你這樣的小姐!”
我故作無辜狀,眯着眼笑:“許是上天註定的!或是你上輩子欠了我的!”
春琇手微微一顫,竟碰倒了茶盞,茶水傾在桌上,一片濡溼。她手忙腳亂的扶起茶盞,又將另一個空杯盞碰倒,應接不暇。
“你這是怎麼了?”我笑她,順手替她將茶盞扶好,拿了一旁的帕子將桌上的水漬擦乾。
正要看春琇的神色,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另一個踉蹌的腳步聲,我便朝腳步聲的來處望了過去,只見一襲天水碧色便衣的西琅澈,幾步便邁進了園子裡,走到小桌旁,笑眯眯的望着我。
他身後跟着我府裡的奴才,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公子他不讓奴才通傳,硬是進府就直直朝園子來,奴才…”
“罷了罷了,你先下去吧。”我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打發了小奴才。
春琇收拾好桌上的狼藉,添了兩杯茶,立刻退了下去。我倒忘了計較她方纔失儀。
我端起茶盞,酌了一小口,故意不正眼瞧西琅澈。
他倒是不氣,笑眯眯的坐在我一側,自覺的端了另一杯茶飲了一口,嘖嘖道:“好茶,盡得皇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