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陰謀中的陽謀

長孫湘雨……

何等可怕的女人,竟連當朝皇帝亦敢算計?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怪不得胤公曾向人表露過,倘若無人能夠收服他這位才比天高的孫女,那麼在他亡故之時,他也只能將其孫女一同帶入地下,免得此女禍及天下、禍及長孫家。

秉着虎毒不食子的想法,安平王李壽此前對這個近乎謠言的消息報以諸多懷疑,在他看來,長孫家能出這麼一位百年不遇的奇才,應當感到慶幸纔對,何以胤公會說出那番話?

直到眼下,當他身旁心腹幕僚王旦幾道道破長孫湘雨設計中的深意時,李壽這才恍然,他終於明白了胤公當時那番話的真正涵義。

也是,此女連一國之君都敢設計,都敢謀害,這天下還有什麼是她所不敢做的?

想到這裡,李壽不禁心生陣陣慶幸,他慶幸他的好兄弟謝安已收服此女,慶幸此女眼下已是他李壽陣營中的一員,如若不然,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謝安敢與這個女人接觸、並且最終將她收入房中的膽量,李壽實在是頗爲佩服,畢竟似長孫湘雨這等女人,他李壽絕對是逼退三分的。

這也正應了長孫湘雨那首既用以自嘲、同時也用以向謝安表達心意的詩其中後半段,[人窺鴆羽避三舍,豪子佩冠勝硃紅。]

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

前些日子老三李慎被刺客暗殺於府上,這件事明明是再清楚不過,可她卻能從中嗅出不對勁的氣息,推斷出那幾日暗殺上百名朝中大臣的兇手,並非是太子李煒。而是五皇子李承,此後又推算出五皇子李承或許有借陷害太子李煒而登上帝位的心思,將計就計,設計太子李煒兄弟二人。

爲了一口氣將太子李煒也剷除,她故意叫謝安受制於太子李煒,好使東軍投鼠忌器,反之助長太子李煒的氣焰,令他心無顧忌地令北軍反戈逼宮。

這還不算,她竟連當朝大周天子也要一柄剷除……

細細思忖着。李壽長長吐出一口氣,驚異不定地望着長孫湘雨。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壽異樣的目光,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擺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微笑說道。“這樣不好嗎?據奴家所知,壽殿下深恨陛下,恨其這十餘年來絲毫不顧父子之情……難道不是這樣麼?”

李壽聞言面色一愣,眼中隱約露出幾分追憶之色。

正如長孫湘雨所言,自打記事起,李壽便深深恨着將他帶到這個世上的母親,皇宮內一個不知姓甚名誰的宮女。以及即便擁有着無數後宮佳麗,亦要幸臨那名宮女的大周皇帝李暨。

據如今已逝的福伯所言,在李壽誕生的那一日,他便被當時尚在詹事府任職的福伯抱離了皇宮。受封[安樂王],並且在冀京朝陽街的安樂王府安頓下來,據說這是其父、當朝天子李暨的意思。

此後,在長達十八年的時間裡。除卻每年的重大節日,李壽幾乎沒踏足過皇宮一步。起初是因爲守衛宮門的衛士不放行,後來嘛,深恨生父的他,已不願再去他令他倍感羞憤的華貴之地。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也正是李壽心中所恨的第二人,太子李煒!

說起來,這件事就連謝安也知道,早在福伯遇害之前,李壽心中便極其厭惡太子李煒,至於後來福伯因太子李煒派來暗殺謝安的金陵危樓刺客所害,那不過只是導火索罷了,簡單地說,至親的福伯被害,讓李壽再也無法忍耐,因此對謝安說出了要當皇帝的念頭,並且,要讓太子李煒死無葬身之地!

雖時隔多年,但有件事李壽至今猶刻骨銘心,那是在他六歲的時候,年長他十一歲的前太子李勇首次率軍討伐幾度在邊境爲患的外戎,凱旋迴京。

當時,李壽對於這位多番照顧自己的兄長印象極好,滿心歡喜地前往皇宮,想與天子李暨以及一干朝中大臣前往迎接。

然而,那時尚且只是二皇子的李煒,他的幾句冷嘲熱諷令李壽徹底地寒了心。

[哥哥?——哈哈哈,承,你聽到了麼?這個由一介下賤宮女所生的雜種,竟然叫我哥哥?哈哈哈!]

從那日起,李壽頓時感覺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變了,他終於明白,原來冀京人對他指指點點,並非是出於善意,只是單純的恥笑、奚落罷了。

而更令李壽感到氣憤的是,當時他的生父李暨就在旁邊,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李煒兄弟二人的放肆笑聲,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這樣的傢伙,絕不是我的父親!

在一干恥笑中面紅耳赤的李壽,在心中這般告訴自己。

雖天下之大,亦無容身之所,那時李壽可謂是徹底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或許就是自那時起,李壽便在心中恨着生父李暨,恨着當時尚且還不是太子的李煒,以及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的朝中衆官員、甚至是冀京百姓。

而對李壽這份怨恨之心起到緩解之力的,便是前太子李勇。

只可惜,這位對他頗爲照顧、文武兼備的兄長,在第三次北伐外戎凱旋而歸的時候,便因病死在途中。

具體的事,李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兩件事,第一件事,由天子李暨出面,朝廷追諡前太子李勇爲王,諡號[周懷王],葬入皇陵;第二件事,便是當時的二皇子李煒在衆多大周李氏宗親的支持下,晉升太子之位。

如果說最初李煒的那一番冷嘲熱諷叫李壽清楚認識到了這世間的世態炎涼,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出身,遷恨旁人,那麼前太子李勇的病故,便助長這份恨意,直到他遇到謝安。

其實有件事。李壽連謝安都沒有告訴,因爲在前太子李勇病故後的最初幾年,由於現太子李煒愈發囂張跋扈,李壽飽受其害,非但痛恨那些百般奚落他的人,甚至連整個大周都恨上了。

記得,他曾經對謝安說過,[似這等醜陋的國家,滅亡了纔好!]雖說當時他是被謝安勾起了曾經所受到過的羞辱回憶。心情激動,但是,這話絕不只是一時的失言。

說句不客氣的話,要是李壽有這個能力顛覆這個國家,別懷疑。他會這麼做的。

好在他結識了謝安,整日裡與謝安嬉戲玩鬧,時而出城打獵,時而被謝安騙去城中青樓,心中那份對大周的仇恨,倒也漸漸地淡了。

直到如今,李壽心中既然記恨着的。也只有其生父李暨,以及太子李煒這兩人罷了。

說來不可思議,儘管太子李煒此前對他諸般奚落、侮辱,甚至還錯手殺了從小將李壽撫養長大的福伯。但是李壽對他的恨意,卻竟然只排在第二位……

同樣是你的兒子,爲何差距卻是這麼大,有如天壤之別?

或許。這纔是李壽最恨其父當朝天子李暨的真正原因吧。

“他……會死麼?”目視着皇宮方向,李壽惆悵問道。

長孫湘雨聞言一愣。略帶幾分意外地打量了一眼李壽,搖着手中的摺扇,輕笑說道,“終究是血濃於水麼?——仁慈,在奴家眼中,可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喲,何況還是在眼下這等時候……”

似乎是聽出了長孫湘雨話中的深意,李壽眼中露出幾分薄怒,色厲內荏地說道,“並非是婦人之仁,只是……小王只是遺憾不曾親手殺他罷了!”

望着李壽那故意裝出來的狠色,長孫湘雨只感覺心中好笑,搖搖頭,咯咯笑道,“那奴家只能對殿下這份心意報以遺憾了!——我夫謝安一心要將你推上皇位,眼下奴家代爲設計,說什麼也不能叫殿下揹負弒君、弒父的不赦罪名呢!”

李壽不傻,哪裡會聽不出長孫湘雨話中那幾分揶揄口吻,聞言面色微紅,想了想,如實說道,“叫長孫小姐見笑了……或許總歸是血濃於水吧,小王雖深恨父皇,可如今聽聞他……唉!——總歸有些於心不忍,再者……”

“再者?”

回頭望了一眼皇宮方向,李壽喃喃說道,“再者,小王還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話想問他……”

“比皇位還要重要麼?”瞥了一眼李壽,長孫湘雨淡淡說道,“按照奴家的設計,倘若一切順利,五皇子李承圖謀造反,自然是必死無疑,而太子李煒助弟爲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倘若能假借太子李煒之手,除掉龍庭上那位……有長孫家、樑丘家,以及我夫謝安諸多勢力所支持,皇位,非壽殿下莫屬!——還是說,即便如此,殿下也希望龍庭上那位安然無恙?”

目視着皇宮許久,李壽喃喃說道,“啊,如果可以的話,小王還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話想問他……”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長孫湘雨,猶豫問道,“請長孫小姐實言相告,他……此番能否脫險?”

“……”長孫湘雨聞言瞥了一眼李壽,搖着手中的摺扇,默然不語,直到李壽再次詢問,她這才咯咯一笑,淡然說道,“行了行了,放心吧,陛下總歸是穩坐皇位三十餘年,豈是這般輕易便會遭遇不測的?——奴家不過是試試能否藉助太子李煒之後,替壽殿下掃除最後一道障礙罷了……”

“長孫小姐對此並無把握?”李壽疑惑地望着長孫湘雨。

長孫湘雨聞言眼中露出幾分不悅,不輕不重地斥道,“小女子亦非鬼神,豈能事事所料不差?——無非是盡人事,看天意罷了!”

聽聞此言,李壽旁邊的幕僚王旦露出一副古怪之色,長孫湘雨的話自是毫無問題,只不過將這句話擺在算計當朝皇帝上,實難免有些不合常理。

而李壽顯然不會想地那麼多,見長孫湘雨這麼說,精神一振,彷彿釋然般說道,“長孫小姐的意思是,此番那人或許並非會被太子李煒所害?”

“唔,”敷衍似地哼了一聲,長孫湘雨瞥了一眼皇宮方向。淡淡說道,“小女子倒是想替壽殿下掃除那最後一道障礙,不過嘛,有一人多半不會坐視此事發生……”

與王旦對視一眼,李壽疑惑問道,“何人?”

只見長孫湘雨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三皇子李慎!”

“老三?”李壽聞言一愣,驚愕說道。“老三此刻在皇宮?”

“三皇子李慎爲人謹慎,既然遭五皇子李承派刺客暗殺過一回,必然是更加警惕……這冀京,還有什麼地方比皇宮更容易藏身?”

“當真?”聽聞此言,王旦驚聲說道。“三皇子李慎竟在皇宮,那……”

似乎是猜到了王旦心中所想,長孫湘雨擺了擺手中的扇子,淡淡說道,“慌什麼?——就憑三皇子李慎那塊料,想在奴家跟前當漁翁,王先生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王旦聞言一愣。繼而釋然笑道,“長孫小姐所言極是,小姐才識無人能及,算無遺策。豈會算漏此事?——是在下多此一舉了,只不過……三皇子李慎若在皇宮,是否會叫眼下事態,發生些許改變?”

“當然!”一句話令李壽、王旦二人面色微變。長孫湘雨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李慎的思量,不難猜測,他應該知曉,倘若在這等時候尋求陛下庇護,等於是退出了奪嫡這場皇子間的遊戲!——倘若他眼下當真在皇宮之內,便意味着,此人眼下已無心爭奪帝位!”

“無心爭奪帝位?”李壽吃驚地望着長孫湘雨,然而他身旁的王旦卻從長孫湘雨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不對勁,試探着問道,“眼下?”

讚賞般望了一眼王旦,長孫湘雨點頭說道,“不錯,眼下!——此前愛哭鬼……咳,此前八皇子李賢與四皇子李茂之所以這般放心地留在江南與北疆,正是因爲冀京有三皇子李慎在,不會叫太子李煒隻手遮天,可反過來說,三皇子李慎又豈樂意於替李茂、李賢當擋箭牌?——壽殿下還記得我等西征平叛之時麼?那時,李慎被太子李煒所設計,被剷除了多少安插在軍方的心腹?!——李慎是個聰明人,他清楚眼下冀京的局勢,眼下冀京有實力問鼎帝位的,唯太子李煒兄弟以及壽殿下二者,身旁勢力已被太子李煒瓦解地差不多的李慎,自思斷然無法從中得到好處,爲此,他索性暫時放棄皇位爭奪,賣個人情於壽殿下……”

“賣個人情於小王?”李壽聞言不解地望着長孫湘雨。

見此,長孫湘雨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總歸殿下也只是凡人吶,連這等顯而易見的事都想不到麼?——壽殿下不比太子李煒,縱然有我夫謝安、長孫家、樑丘家等多方支持,亦是根基不穩,不比太子李煒久爲儲君!——倘若壽殿下得勢,李慎尚有東山再起之日,反之,倘若太子李煒得勢,他必死無疑!——爲此,他故意詐死,藏入皇宮,爲的就是在眼下時刻,想辦法誅殺太子李煒兄弟二人,介時,他乃治理亂功臣,倘若他說肯放棄皇位,主動奏請朝廷,請求外封爲王,到那時,殿下可有藉口殺他以除後患?”

“這……”李壽聞言一驚,附和般點了點頭,繼而皺眉說道,“爲何要殺他?”

“要殺,一定要殺!”說到這裡,長孫湘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發小八皇子李賢,猶豫一下,轉口說道,“就算不殺,也要將其畢生扣留在冀京,否則,後患無窮!——申生在內則死,重耳在外而生,這個故事,壽殿下不會沒聽過吧?”

在李壽皺眉思忖之餘,王旦暗自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長孫湘雨,心中暗暗感慨。

原來如此,之所以至今亦袖手旁觀,原來是算到三皇子李慎絕不會坐視太子李煒成事,必然會從中作梗……

或借太子李煒之手鏟除當今陛下,叫李煒兄弟二人揹負弒君罪名,日後可以此爲藉口,叫殿下登上皇位;或借三皇子李慎之手,剷除太子李煒李煒兄弟,待得殿下坐擁九五至尊,再行過河拆橋之舉,將三皇子李慎剷除……

好一個雙管齊下,端得是算無遺策啊,此女心機之重,城府之深。果真是天下少有!

不得不說,王旦亦是國士之才,憑着長孫湘雨細言片語,便摸清了這個女人的謀劃,遺憾的是,多智如王旦這般國士之才,亦猜不到長孫湘雨這龐大計謀中一環小小的算計,一個純碎只是爲她一人、不足爲外人說道的算計。

算算時辰,小舞應該已那麼做了吧?

唔。她樑丘家世代忠心皇室,絕對無法容忍太子李煒率軍攻入養心殿,就算謝安那壞傢伙眼下被太子李煒所挾持……

小舞,可別怪奴家呀,怎麼說也是奴家年長你一歲嘛。此前倒是無妨,叫你幾聲姐姐討好於你也就罷了,可眼下你我同爲謝家之媳,這長婦的位置,姐姐我可不會輕易地讓給你……

反正你與謝安那傢伙此番也只是有驚無險,絕不會有性命之危,就讓姐姐設計。叫謝安那壞傢伙心中對此留個小小的芥蒂吧……

嘻嘻!

在李壽與王旦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長孫湘雨用扇子遮着半張容顏,望着皇宮方向,喜滋滋地竊笑起來。

而與此同時。在皇宮養心殿內,太子李煒叫文欽挾持謝安,與其弟五皇子李承帶着無數北軍士卒殺入了養心殿,將一干得知此事前來護駕的太監殺死。繼而轉到其父、大周天子李暨所居的內殿。

望着躺在龍榻上波瀾不驚的父親李暨,太子李煒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弟李承。見他面露退縮之色,暗自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父皇,兒臣向父皇請安來了!”

瞥了一眼太子李煒身後諸多北軍士卒,天子李暨哂笑一聲,淡淡說道,“既是請安,何以要帶着諸多北軍?”

“這個嘛,”輕笑一聲,太子李煒舔了舔嘴脣,臉上面色一變,沉聲說道,“兒臣只是覺得,父皇當了三十年的皇帝,夠久了,是時候將皇位交出來了!”

天子李暨聞言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想要坐上朕這個位置麼?煒兒?”

太子李煒愣一愣,繼而哂笑說道,“不,兒臣準備將皇位讓給承!”

“讓給老五?”天子李暨聞言望了一眼五皇子李承,見他面露惴惴不安之色,暗自搖了搖頭,皺眉說道,“朕可不覺得他有膽量弒君、弒父!”

轉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親弟弟李承,太子李煒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繼而回顧天子李暨,正色說道,“就算承沒有這個膽量,兒臣有!——勞煩父皇交出私人皇印,立下遺詔,總歸是父子一場,兒臣亦不欲父皇駕崩前亦受諸多折磨!”

天子李暨聞言龍目一睜,怒聲斥道,“你這是在威脅朕麼?——好大膽子!——朕征討天下之時,你尚不知在何處,竟敢如此對朕說話?!”

不得不說,李暨總歸是當了大週三十年皇帝的人物,別看平日彷彿昏昧老人,可眼下發怒起來,氣魄着實驚人,駭地太子李煒兄弟二人身後北軍士卒連連後退,就連五皇子李承眼中亦露出幾分驚駭之色。

整個內殿中,唯獨太子李煒面色不變,雙目平視着父親李暨,攤開雙臂,輕笑說道,“自古皇室最多骨肉相殘……聽說父皇最初亦是逼父、殺兄,這才得以坐享帝位,既然如此,兒臣等效仿一番,又有何過?”

天子李暨聞言深深注視着太子李煒,見其從始至終面不改色,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撫掌讚道,“好,好氣魄,不愧是我李暨的兒子!——衆皇子中,唯獨你最似朕!”

太子李煒聞言一愣,皺眉說道,“這個時候服軟,可不似父皇爲人……”

“服軟?朕?”天子李暨的笑聲戛然而止,目視着太子李煒,淡淡說道,“朕只是給予你應得的評價罷了……”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嘆息說道,“若再給你數年時間,縱然老四,恐怕亦非你對手,可惜,可惜……”

“可惜?可惜什麼?”太子李煒詫異問道。

就在這時,天子李暨龍榻之下傳來一聲冷笑,繼而,三皇子李慎從龍榻下爬了下來,整了整衣衫,對一臉驚愕的太子李煒兄弟二人冷笑說道,“可惜你今日要死在這裡!——爾等還等什麼?”

話音剛落,內殿一側那一干衣櫃中忽然打開,躍出數十名弩手,將手中的弩箭對準了太子李煒兄弟二人,扣下了扳機。

縱然是太子李煒也沒料到三皇子李慎竟在殿內衣櫃中設下了一支伏兵,眼瞅着那些弩手已扣下扳機,想也不想,轉身擋在五皇子李承身前。

“突突突……”

一陣利箭射入人體之聲,只見太子李煒渾身一震,背中十餘箭,貫穿身體,他那件四爪黑龍皇袍,頓時被鮮血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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