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緊急。而那師爺他看着,平日裡還是十分老實忠厚的,但是怪只怪師爺有這麼一個不更事的親外甥了吧,差一點害了自己,這師爺,事到如今是留不得了。
祁乾元看着大理寺卿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現在的這件事情算是給賭對了,大理寺卿只要開始懷疑他身邊的人,便朝着祁乾元這邊靠近了些,日後也不足爲患。
大理寺卿覺得那師爺放在自己身邊實在是危險的很,他是一刻也不放心,決意要馬上回去看看。那人他是一刻都留不得了,想到這裡,大理寺卿急忙向祁乾元拱手道:“多謝殿下提點,下官這便回去將自己身邊那些可能有異心的人審問清楚。好在殿下現在告知了下官,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說到這裡,大理寺卿還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
祁乾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道:“那我就不挽留大人了,大人一路走好。不過……”祁乾元笑了一下,指着地上的周公子,又繼續說道:“這周公子,我看還是交給大人處置比較好呢。若是這案子交給了別人,指不定別人會怎麼編排大人呢。”
大理寺卿聽着祁乾元的這一番話,覺得甚有道理。他方纔只想着那師爺的事情,竟將這地上的周公子給忘了。其實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最緊要的還不是他的師爺,卻是這地上的周公子。若是不將這周公子好生給處置了,指不定這周公子的嘴中,還會說出什麼話來。想到這裡,大理寺卿又朝着祁乾元深深作了一個輯,十分感激道:“多謝殿下,殿下考慮的真是周全,那下官這便去了?”
祁乾元揮揮手道:“大人不必拘禮,您的事情要緊些,還是先去忙您的事情去吧。”說完對着府中的護衛擺擺手,示意他們幫着大理寺卿將那周公子給送到大理寺去。
大理寺卿得了祁乾元這句話,急忙跟着那些護衛,急急的趕回去了。
一旁的縣令擦擦冷汗。他本來以爲還有自己的什麼事情,那大理寺卿肯定會將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誰知那大理寺卿與端王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一點也沒扯到他的身上,這便叫着他鬆了一口氣。見到端王臉上還帶了點笑意,縣令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低着頭小聲問道:“端王……這這裡應該沒有下官的事情了罷?下官是不是……可以返鄉去了?還有許多公文等着下官呢,下官實在是不好意思摒棄了公務吶。”
爲了趕緊走,縣令只好扣給了自己一頂大帽子。
祁乾元聽到這縣令這麼說,將頭轉了過來,臉上的笑意不明的看着他道:“哦,照大人這話說的,那便是跟着本王做的都是閒事了?這險些殺了許多人的周公子還算是良善之輩了?大人這意思,莫不是還與那周公子有過什麼交情?難道說……”祁乾元說到這裡卻是不說了,一雙俊目玩味的盯着這縣令開來。
這縣令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荷包……心道這端王是怎麼知道那周老闆在自己臨出發之前,塞給了自己幾張銀票?可是自己也不是說要將那周公子放了。再說了,
有端王跟着,他也敢放啊。周老闆給他的那些錢只是囑咐他路上幫着照應一些罷了。想到這裡,縣令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起來,他肯定是不敢承認的,因此他急忙跪了下去,道:“王爺贖罪啊,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望王爺贖罪啊……”
祁乾元這時卻笑了起來,也不看那縣令,徑直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真是難爲了大人一路跋山涉水跟着,爲了那犯人親自來了一趟京都。趙信,爲大人拿些盤纏,讓大人與那些捕快能買些好馬,早日回去吧。”祁乾元話說完之後,人也便走到了後面。那縣令看着。也不敢追上去,只跪在後面高呼多謝王爺。爾後在那趙信笑盈盈目光之下,縣令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看了看祁乾元已經看不見身影的方向。暗自在心內感嘆自己那小城果然比不得這京都,莫說是伴君如伴虎了,連這王爺的脾氣都這麼陰晴莫定。自己啊,還是待在自己的那小城裡當一方霸主吧,這樣還來的安逸些。
趙信也不問那縣令在想着什麼,只看着那縣令的表情微微一笑,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也便不以爲奇了。趙信將手放一旁伸着,對着這縣令道:“大人,請。”
儘管這趙信只是端王府的一個總管,但那渾身的氣度也不是這縣令那小城裡常人可比的。因此見這總管笑着請自己去拿銀子,這縣令表露的態度也是十分友好。
再說宋玉兒百無聊賴的待在屋子裡,猛然回到了王府裡,倒叫她有些不適應起來。因此宋玉兒只是躺在牀上眯着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要想什麼好了。
就在宋玉兒十分無事的時候,錦茵拿着一個信封走了進來。宋玉兒眯眯眼睛看了一眼道:“這是給祁……王爺的信件麼?怎麼拿到我的房裡來了,送到書房裡去不就好了?”宋玉兒方纔差一點叫出祁乾元的全名,但忽而想起了這是在王府之內,便立馬的改了口。
錦茵聽到宋玉兒這麼說,笑了一下,爾後搖搖頭,道:“這是門房方纔派着送來的,說是有一位姓林的小姐家的丫鬟帶來的,說要交給王妃您,”
姓林的小姐?宋玉兒想了許久也沒想起自己認識什麼姓林的小姐,只好叫錦茵將那信件拿上來。
錦茵十分乖巧的將信件拿給了宋玉兒,宋玉兒見着那信封上面還用紅蠟燭封着,做成一個薔薇的形狀。看着有些賞心悅目的同時,宋玉兒還是覺得有些奢侈了。也不管那紅蠟做的薔薇,宋玉兒從頭兒那撕了起來。這信件內容平平無奇,先是一陣吹捧了宋玉兒當天參加豐收宴席之時那不嬌柔造作的神態以及不凡的氣度云云,看的宋玉兒一陣頭暈,急忙跳了下去,看下面說的是什麼。下面的內容倒是簡單了一些,只是這林小姐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在這信件裡也說了自己的簫聲如何云云。不過也多虧了這林小姐的多此一舉,叫宋玉兒總算想起了這林小姐是何許人也。
就是當日裡看着好似對祁乾元有些意思的小姐嘛,不管她那簫吹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倒不記得了她的樣貌了。在這信件的最後,那林小姐說自己會在這個月尾舉辦一場淑女宴會,
希望到時候宋玉兒也會參加。宋玉兒捏着那信紙有些啼笑皆非,她自己怎麼不記得與這林小姐的交情這般親厚,到能參加人家宴會的地步了?
看着宋玉兒臉上露出的神情古怪,錦茵知道自己不該多嘴,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王妃,有什麼事情嗎?”
宋玉兒這纔回過神來,看着錦茵笑着搖了搖頭,道:“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有位小姐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宴會罷了。”
錦茵看着宋玉兒有些遲疑的神情,道:“若是王妃不願去,那就算了吧。”說完錦茵心裡一顫,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開始管起主子的事情了?果然是受的冬梅的影響較深,叫自己都有些不像自己了。錦茵暗地裡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宋玉兒卻是沒有注意到錦茵的神情,臉上的笑意燦若桃花道:“對方的請柬都送到了門上,我若不是,他人還以爲我怕了她們,不敢去了呢。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錦茵啊,過會兒你也寫封回信,送到那林小姐的府上,告訴她我一定會按時赴約的。”纔不會平白給了她們機會誹謗自己,想搶了自己的夫君,沒門!雖然……自己對着祁乾元也不是……
咳咳,宋玉兒覺得自己又想歪了,急忙把自己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錦茵點點頭,準備離開。宋玉兒滿意的笑起來,對嘛,錦茵就這一點最符合她的心思。宋玉兒的孃親雖然在宋玉兒自幼的時候就讓宋玉兒學着書法,而她也學了孃親那一手十分漂亮的簪花小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喜歡寫字,其實說的再通俗一些,她跟着她孃親學習簪花小楷,只是覺得那字跡十分漂亮。可是隨着自己長大一些,孃親要自己抄寫些什麼經書啊女戒啊,每每都叫她十分頭疼,能拖就拖,因此十分不願意寫字。而到了這端王府內之後,好在錦茵會寫字,寫的字跡還算漂亮。宋玉兒這心裡一喜,想着照着那些話本子裡說的,夫人家傢什麼的在婆家受了委屈,都會抄寫些什麼東西個十遍八遍的當做懲罰,還好自己手下還有一員“猛將”啊!至於冬梅,宋玉兒每每叫她練字,冬梅都鬼哭狼嚎的說着那些字她都不認得,她根本就沒法練。逼着練了幾次,見着冬梅見屋子裡弄的不成樣子,宋玉兒只好作罷。
想到冬梅,宋玉兒會心的笑了起來。冬梅古靈精的,卻是跟她一點距離都沒有。只是現在這冬梅,去了哪兒?宋玉兒開始東找西找的找起冬梅來,見找不到,便問錦茵道:“冬梅呢?”
錦茵本來一隻腳都跨出了門檻,聽到王妃這麼問着,急忙走了回來,笑着說道:“不知道呢,方纔見她將東西放下,好似出府去了。”
出府?宋玉兒想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想必冬梅一定是去找那李離去了,還說自己不喜歡他?等到冬梅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編排她一番。想到這裡,宋玉兒吃吃的笑了起來。
正是說曹操,曹操便到。宋玉兒剛想到冬梅,冬梅這便出現了。宋玉兒忍着滿臉的笑意準備打趣她的時候,卻聽着冬梅聲音有些慌亂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嫣紅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