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文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那時的心情。高興? 因爲玉兒把自己當做親人?失望?因爲玉兒把自己當做親人!
後面說的什麼,他沒有去聽,只覺得腦袋發沉,四肢無力,朝着來的方向離去了。
那屋裡的宋陽崖與夫人百里青蓮互相看了一眼,都嘆了口氣。他們自是知道莫紹文在外面偷聽,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不開竅,反倒傷了那少年的心。
莫紹文只頹廢了一陣,就又想以前那樣繼續跟着宋玉兒,保護她愛護她。
她認識了唐門少爺唐思途,長得風流,又有少俠的名頭。曾經有一度莫紹文覺得她會喜歡上唐思途,但是他們只是限於朋友,這讓莫紹文內心裡十分開心,縱然覺得自己自私,但也想多陪着宋玉兒。
也就是這天夜裡,他做了一個讓自己口乾舌燥的夢,夢裡宋玉兒對着自己笑的是那麼明媚。帶着一身汗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的牀單上多了一灘可疑的“地圖”,臉色變得通紅起來。
天才剛破曉,師兄們還沒有醒來,莫紹文急忙把自己的貼身衣物一換,跳下牀把被單一卷,去打井水。
晨練的時候,師兄們見他洗了牀單及自己的衣物,都心領神會的笑了一下,打趣莫紹文真的成年了,知道那點兒事兒。
宋玉兒不明就裡,過來湊熱鬧,師兄們都不好意思給一個小姑娘講這些事情,都精神的揮起拳頭打起拳來,只餘下莫紹文一人尷尬的滿臉通紅,不知如何面對宋玉兒。要是宋玉兒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夢,只怕要恨死自己。
莫紹文一連幾天都避着宋玉兒,鬧的宋玉兒還以爲他生病了。師兄們告訴她說這是成年的標誌,個個擠眉弄眼的,要她不用擔心。
放佛還是昨天,那個拿着糖葫蘆的胖嘟嘟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笑。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 綽約多姿的美麗少女了。
是要感慨時間的無情,還是要感謝時間的饋贈。十年,他們一起相處了十年,可轉眼間,她就要嫁做他人婦了。
一股悲傷的情緒襲上了莫紹文的心頭,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險些流淚,險些就要伸出手,求她跟自己走。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給她榮華,不能給她富貴,不能給她安定,甚至不能護她周全。
他只能看着她,一直帶着微笑的看着她,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莫紹文見宋玉兒對着自己笑,也露出微笑,走向宋玉兒,一步比一步走的堅定。
少年逆着光線向她走來,那麼悲愴卻又那麼明朗。渾身置於那柔軟的不可企及的光裡面。身材筆挺,看不清面容,宋玉兒卻恍然間覺得這世間沒有比他更俊朗的男子了。
都說世間癡情的女子如何如何,誰又看見過一個愛的失了自我的男子的真性情呢。
莫紹文向宋玉兒伸出手,手裡拿着一個油紙包,是一個還冒着熱氣的糖葫蘆。
這五月天,能找到糖葫蘆都夠讓人驚訝。
宋玉兒打開那油紙包,只愣了一下,便知道了莫紹文的用意。爾後像小時候一樣,張着嘴大口的咬下去,眼睛眯起來,眉眼彎彎,像一隻偷腥的貓兒。
玉兒,你一定要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