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清醒了些,昨夜那可怕的一幕重新回放在腦海。
強撐着爬起身,身體傳來尖銳的巨痛,她痛呼一聲又重新跌倒。
“公主!”秋蓉聽到聲響忙跑過來,見她甦醒,便上前攙扶。
晗若咬着銀牙重新坐起身,恨恨的罵了句:“王八蛋!”
“噓!”秋蓉嚇得連連擺手,悄聲說:“不要再亂說話!外面有皇上新派來的宮女。皇上臨走時交待過了,如果再聽到你罵他,下次他會讓你更慘……”
晗若倒吸一口涼氣,下次更慘……她簡直不敢想象還要再怎麼慘。整整在躺了一天,第二天身體痠疼減輕一些了。晗若才掙扎着梳洗,就聽到宮女進來稟報,說皇后娘娘駕到。
自打經歷那晚的打擊,她對這對男女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了,恨不得將有關他們的所有記憶統統從腦海裡抹去。
每當回想起當初對司徒浩的同情和對徐瑤然的欣賞,她都要悔恨的發瘋,恨不得罵自己一萬遍笨蛋!天下還有比她更蠢的女人嗎?有眼無珠到居然把天下最可恨的兩個人當成最好的人,她真有去撞牆的衝動。
“她來幹什麼?本宮不想見她!”晗若坐在菱鏡前梳妝,臉上像敷了一厚薄冰。憑直覺,她猜到徐瑤然來這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你不想見誰啊?”徐瑤然帶領着一大羣的宮女竟然大赫赫的走進寢室內,望一眼正在梳妝的晗若,冷笑道:“本宮?皇上不是已經親口將你貶爲寢奴了嗎?你哪還有資格自稱本宮?”
寢室內侍候的宮女包括秋蓉雖然對於徐瑤然的囂張很氣忿,卻是敢怒不敢言。迫於禮數,她們只好都對着徐瑤然跪地叩拜,“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徐瑤然連看都不看衆婢一眼,盯着那仍端坐在菱鏡前的晗若,頤指氣使說:“本宮來了,爲什麼你不跟這些奴才一起跪拜?難道沒有將本宮看在眼裡?”
晗若冷冷的起身回首,瞪她一眼,拒絕跪拜。
“哼!”徐瑤然鳳冠霞披,打扮得很是招搖,好似生怕人家認不出她的身份。她跨前一步,自得的擡高下巴,睥睨着波晗若,酸溜溜地道:“聽說前晚皇上寵幸了你,難怪脾氣敢這麼大!只是你別忘了,現在本宮纔是一國之母,你就算僥倖侍寢一夜也不過是個沒名沒份的奴婢而已。最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后一大早到我這裡來就爲了提醒我的身份?那謝謝你的好意了!我記着呢!”波晗若回敬了她幾句,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便出了寢室,走到外面的花廳用早膳。
徐瑤然大怒,當着衆宮女的面子她還真有點下不來臺。本以爲長期生活在波晗若尊貴身份的陰影之下,今天可以來揚眉吐氣,但人家似乎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待要跟她完全鬧翻臉卻又感覺不妥,她很清楚現在司徒浩正對波晗若在新鮮興頭上,沒有他的意思她萬萬不敢擅動她。要知道司徒浩最討厭尖酸刻薄的女人,她努力在他面前維持的賢淑形象不能毀損。想到這裡強忍下一口氣,揮手讓那些跪在地上的衆宮女起身,然後她也走到外面的花廳。
晗若兀自用膳,仍不搭理她。
徐瑤然卻穩定下情緒,她臉上浮起笑容,好像完全忘掉剛纔在寢室內發生的不快。
“晗若,本宮今天來找你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想借你的焦尾琴一用,過個十天半個月會還你的,可以嗎?”她貌似很誠懇的跟她商量着。以前她來鍾粹宮裡找她玩耍,除了刺探她跟司徒浩的戀情有沒有發展到她無法控制的地步,還主要喜歡波晗若的焦尾琴。
同樣愛好琴藝的她,對這把曠世寶琴簡直喜歡到着魔的地步,所以現在一旦得勢就趕來討要。
“不行!我的琴爲什麼要借給你?不借!”晗若壓根不想跟她廢話,斷然拒絕。
“你怎麼這樣呢?”徐瑤然立刻擺出一副受傷的弱者姿態,好似受了晗若的欺負。“雖說本宮僥倖得皇上的恩寵,被破格封爲皇后,但本宮對你可是一如既往,完全沒有拿你當外人。你怎麼如此生分呢?皇上大發雷霆要懲罰你,還是本宮幫你求情。現在你被貶爲侍寢奴婢,本宮並沒有蔑視你,好話跟你商量,你卻反不知好歹。不就一把琴嗎?本宮是皇后,這皇宮裡的東西哪樣不是本宮的?別說借半個月就算孝敬給本宮也不算什麼。你既如此便讓皇上來作主,看他會不會偏坦你!”
“你在說饒口令呢!”晗若斜睨她一眼,滿臉的不屑。這女人好歹也算是藩王家的郡主出身,這做了皇后怎麼反而愈加不堪。惺惺作態,讓人噁心!以前真懷疑她的腦子被什麼東西糊住了,竟然會跟這樣的女人做閨蜜,真讓人汗顏。
“好大的膽子,你一個侍寢奴婢怎麼敢這樣跟皇后娘娘說話!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高聲喝斥的人竟然是徐瑤然的貼身宮女瑩玉,也就是她做郡主時的心腹丫頭,以前還經常陪着她來鍾粹宮的。
晗若意外的瞧她一眼,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這瑩玉平日裡不言不語看似老實,現在竟然如此刁橫,還真有狗仗人勢的意思。她輕輕放下筷子,推開碗,打量着眼前的主僕,冷笑道:“我是被貶爲了侍寢奴婢,不過也並不表示我就該對你們奴顏婢膝。這鐘粹宮是我的地方,你們跑來自討沒趣怨得了誰?你的主子不是想要我的焦尾琴嗎?好啊,只要司徒浩點頭,別說一把琴,就算這座宮殿她要收去也行!如果他不同意就別再跑來嘰嘰歪歪!”